「你先吃一些看看。」她倒要看看到底有毒沒毒。
「這……不大好吧?」魏護士好生為難。
「為什麼不吃?難道這菜有問題?」葛冰語尖銳的問。
「絕對沒問題,真的,你要相信我。」
很遺憾,她誰也不信,「沒問題就吃啊!你不肯吃只代表一件事,這些菜……不乾淨。」
「好,我吃。」魏護士無奈的拿來另一雙筷子,夾菜入口。
她看著魏護士咬嚼的動作,這才相信。
「拿五千給你那位朋友,告訴他繼續做,我不會虧待他的。」五千一頓,她讓他很有賺頭吧?
「這五千是……多少次?」魏護士問得很心虛。
「一次,怎麼,嫌少?」
「不,太多了,我那個朋友不喜歡不義之財。」
聽起來跟某人好像,但他何時跟魏護士交上了朋友?而且他已經被強制不得出現在她周圍一公里內了。
所以不可能是他。
「那麼多少他才要賺?」她疑道。
「五……五十。」
哼!她不佔這種便宜。「五百,要再降,沒得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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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招牌明天就會完工?」葛冰語質問話筒另一端的廠商,「要是再出什麼差錯,我可不會像上次那樣輕易饒過你們,聽清楚了嗎……很好,我們達成共識,明天我會到場親自監督你們把招牌掛上。」她掛上電話,就看見魏護士扭著手很緊張似的站到她面前。
「怎麼了?」她問。
「葛小姐,今晚我可不可以請假?」
「為什麼請假?」她不悅的揚眉,眼前這魏護士已然成了她的手、她的腳、她的傭人,少了魏護士,她會非常非常不方便,除非她立時能站能跳,否則她是不會放她假的。
「因為我兒子感冒發燒,」
她之前也發燒感冒差點轉肺炎,現在還不是活生生的?反正感冒是死不了人的。「你家還有人在吧?」
「是的,我先生現在在家。」
這不就好了。「讓你先生照顧就好。」
「可是我先生他……」
「好了,我付你錢是要你照顧我,把我放在第一位,反正你孩子有你先生照料,你只要好好照顧我就行了。我累了,想要洗個澡好上床睡覺,推我進浴室吧!」
魏護士歎了口氣,還是無言的推著她走。
雖然講過了,但葛冰語仍怕魏護士半夜偷偷走人,「我半夜可能會想起來上廁所,如果到時候看不見你,很抱歉,我恐怕得做一些事來保障我的權益。」她補充,算是提醒。
身後魏護士依然無言,而葛冰語拒絕回頭看魏護士的一臉愁苦。
可惡!心底頭有種不適在翻攪,是不安,還是愧疚?但她不該感到不安,魏護士拿人錢財本就該幫她辦事,不該曠職。
她做得沒錯,該死的對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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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裡,她的表現很好,神父以及修女們都認定她誠心的服膺上帝以及聖母,以為她善良得會為攀折一朵花而自責流淚。
她的演技無可挑剔。
而知道真正內幕的,只有她自己及黑雪君。
「這個世界非常醜陋險惡,每個人都欺善怕惡,善良無用,只有牙尖嘴利、無所不用其極,才能獲得別人的尊敬和畏懼。冰語,在這裡軟弱善良是你護身的鐵甲,但到了外頭你就要硬起來,絕對不能被趁虛而入。」那是黑雪君對要離開學校的她,所上的最後一堂課。
葛冰語緩緩睜開眼睛,瞧見了一室微亮,窗外的山邊微吐出一片霞光,黎明又來了。
小腹裡一股壓力正澎湃洶湧的在吶喊要潰堤,她坐起身,「魏小姐!」
沒有回應,難道魏小姐睡死了?
「魏小姐!快起來,我要上廁所。」她更尖銳的大聲喊。
還是無人應答,難道魏小姐趁她熟睡之際偷跑了?唉!她長長歎氣,卻不恨魏護士。雖然她不是個好母親,但畢竟也曾為人母,她依稀記得兒子旌鳴小時候發燒生病時,她也很著急,也還記得她把旌鳴推給保母,自己大學上課時糾纏在心中的不安,可是那時候的她太想跟丈夫在一起了,為了能跟丈夫在一起,她捨棄了與兒子的關係……夠了!不要再想了,往事不堪回首,再想只會讓她更怨更恨自己當初的癡傻。
「可不可以讓我為你服務?」怯怯的聲音響自門口。
葛冰語愕然張口。他……他……他竟然在她屋子裡、在她房門口靦腆的笑看著她!哼!他這表情明明就是在為自己出現在這裡感到不好意思。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喝問,心裡馬上有答案,一定是那吃裡扒外的魏小姐開門放他進來的。「你忘了我有申請強制令限制你靠近我嗎?你不怕進牢?」她陰沉的威脅。
白永康搖頭,「沒有強制令。」
沒有?
她驚喘,「那那天徐檢察官帶你出去是做什麼去了?」
「去喝點小酒,談了點事情。」還很平和的討論將來要怎麼做,才能讓她領略到上帝對她的愛,還有他對她的好感。
可惡!真是讓她咬牙切齒,他們竟然攜手去Men'stalk。「談什麼?」
「神真是無所不在,讓你在最無助的時候遇見了我。」這是機緣,這是上帝的安排,為何她總是不接受?不若他適應得這麼快速。
「住口!」葛冰語咆哮,生平最恨、最不信上帝,打從進了教會學校,她就篤信所謂的上帝只不過是古時候來訪地球的外星人,只是想把那時候的人類當奴隸使喚的外太空生物。
「徐檢察官很贊成,他希望我多多努力,引領你走出迷宮。」
啥米碗糕?
「強制令呢?」
他聳聳肩,「徐檢察官認為我的善行不需要強制令限制。」
葛冰語咬牙,決定絕對要向地方法院申訴那迷信「邪教」的檢察官。
「魏小姐上哪兒去了?」
「回家照顧她兒子,今早她先生臨時到澳洲出差,她很抱歉不得不辭職,她說你若很生氣的話,可以不付她薪水,畢竟她的兒子比你的薪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