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兒怎麼連你都護起這名女子來,她分明有問題。」炯炯雙眼淨是殺機。
「爺的命令更重要啊!」呀,他也不明白怎麼會跟魔女站在同一陣線上,會是潛移默化之後的結果嗎?一點一滴地感受到爺對練後的種種「照顧」,近而也護衛起她來。
「等我剷除她,自會向師兄領罪。」他施展氣功,震開淨兒,淨兒跌坐在地哇哇叫。
「疼——啊,你還不快逃!」淨兒齜牙咧嘴的警告。
「救命哪——」練後飛也似的逃進花園子裡,北藏縱身立追。
「魯夫,想傷人,先過我這一關。」醉沈可不能讓練後有一丁點閃失。
「你們都給我讓開。」北藏武功極高,三兩下再度震退糾纏不休的醉沈與淨兒,足下一點,直接飛撲向狂奔的練後。
「不許傷人!」淨兒與醉沈再度追上去,踢打摔拿全都使上了。
「別抓我,別呀!」練後的裙擺被踩住直挺挺地摔了一大跌,眼見北藏厚實的掌心朝她額首擊過來,命將休矣——
一條細鏈由半空中竄墜而不,比北藏掌心更快的勾旋住棉絮般的嬌軀,將她拉出殺氣外,落入一堵懷抱中。
「師兄。」
「爺。」
「上官——爺。」
三人全都住了手,氣喘如牛地望著突然現身的上官界。
「你、你來了。莘好你來了,否則的話,我——我這次必死無疑了。」軟綿綿的身於癱靠在他胸膛,驚懼地倚偎他,再度從鬼門關前繞一圈回來,她嚇壞了。
氣息一平順,北藏立即趨前拱手一揖道。
「師兄,再次得罪,請見諒,不過此姝不除天下無法安恙,即便你不諒解,我都一樣要誅殺她。」北藏道得直接,牛眼一瞪,擺明了不放棄。
「不要臉,只會欺負手無縛雞之力的羸弱女子,你算什麼男子漢。」醉沈強行出頭,並且唾棄他的行徑。
「住口,你也非善類。」北藏瞅著她瞧。
醉沈掩嘴呵呵笑道:「是不是身為女人就入不了你的法眼,就屬十惡不赦的罪犯?」
「我不跟你辯駁。」北藏不死心地回首再瞪向練後。「師兄,不能因為她是女兒身就不殺她,她是妖女就當誅殺,這絕非濫殺無辜。」
「我何罪之有,讓你非得殺我不可?」練後咬牙切齒地反問。
「你還想偽裝。」北藏冷冷一哼。「要知道真相其真非常容易,只要你接受測心術的催喚,真相立刻大白。」
「測心術?這又是什麼玩意兒?」她暗驚,當然明白測心術的功能,中術老會把自己的一切秘密坦言道出。「爺,你要讓我被他折磨嗎?」練後顛了下,緊緊倚偎在他懷裡尋求保護,此刻唯有他能救命。
「你害怕?是心虛了?」
「爺?」練後的水眸轉向上官界求救,可他不發一語,看不出在思索些什麼。
「可悲可歎哪——」醉沈又上前哀怨泣訴。「女人天生命賤,活該被男人瞧不起,我們都已經為婢為奴了,還要遭受這些侮辱。」
「你說夠沒有!」北藏警告道。「否則下一個便是你。」
「奴婢命底不好,倘若大爺您要找我麻煩,我也無法抗拒啊!」豆大淚珠眼看就要掉下來了。
淨兒拉了拉北藏的衣袖。「北藏少爺,你就讓爺自個處理吧,別再插手了。」
「淨兒,你年幼不懂。」他咆哮。
「冷嗎?」一直緘默不語的上官界總算開了口,脫去身上的披風蓋在她肩頭上,將她的身子包覆起來。
她握住披風,並未意識到冷冷的氣息也隨之而來,就要抱怨。「他這人為何總是會,呀——」上官界眼底的不贊同盡露無遺,練後滿腹疑問硬生生被打斷。
「你在生氣?是因為我不讓北藏殺我?」不僅僅是不滿,他深邃的眼神還有些——指控?
「這身打扮不怕受寒?」上官界瞇起厲眸。
「我——」她垂首,對於他的指責無言以對。
「師兄?」北藏這才發現上官界壓根兒沒聽進他的建議,他們三人是徹底地被忽視了,師兄整個心都懸在練後身上。「師兄——」
「夠了。」
「師兄——」
「等你們吵出結果再來跟我稟報。」他拂袖簇擁練後離去,徒留他們三人在園內相覷。
真不明白所為何來?打鬧了半天,累死三人,結果事主兒卻像是沒事人自顧自的享受兩人世界。
這到底是怎番地景況?
亂了——
※ ※ ※
練後僵硬地端坐在桌前不敢妄動,只是一口一口慢吞吞地飲著茶水壓驚。思緒仍陷入無章的混亂中,他不開口,她也不敢多置一詞。
就任由時光流逝,直到他嚴厲的質問傳出——
「為什麼這一身打扮?」上官界冷言冷調質問的竟是她,至於北藏方纔的追殺,他無意交代。
練後困難地吞下茶水,狡獪地欲轉移話題。「你該在乎的是北藏他——」
「回答我的問題。」他截話。「你在想什麼?」
「我——」
「說!」
練後抿了抿唇,自己這身打扮的確大膽得不妥,但若問所為何來,原因就為他呀!
「其實我這身打扮只是想——只是想——」練後小瞼嫣紅一片,支吾了半晌,就是說不出個完整字句,怎麼解釋哩?難道坦言預備對他下情蠱術,想害死他。
臉蛋忽地被掬起,她望進了他眼眶中的不尺。
「難不成你打算誘惑男人入甕?那麼請問你的對象是誰?北藏?」他眸光一沉,唇角冷揚。
天大誤會哪!
「我、我並不知道北藏會突然闖進別業裡來,況且我特意做這身打扮可不是為他呀!」她亂了芳心,脫口解釋道。天哪,他的心胸何時變得如此狹窄?!
拇指在她下顎摩娑著。「不是他那究竟為誰?」
「嘎!」她無顏答,只能不斷咬著唇。「沒為誰,是我自個兒覺得好玩。」
「後兒別敷衍我。」
她重重一震,想再解釋,卻發現他神色更為黯沉。
不是外表上的委靡,而是一種精神上的耗損,好似魂魄正被惡鬼一步步給拘提了去,就剩一具空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