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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你……在生氣。」為什麼?

  「對一個剛從鬼門關爬回的人來說,你復原的程度真令人吃驚。」他知道自己不該將話說得這麼冷淡,但他就是揮不掉心痛的感覺。

  「我……」麗清呆住了,她不知道如何回應少儒的刻薄。

  「說不出話來,嗯?」少儒知道自己不該在她剛醒來時就逼問事情的真相,但他就是忍不住。只要一關係到麗清,他就會失去冷靜,所以非把事實揪出來不可。

  「那塊玉珮……」麗清刷白了臉。此刻正在少儒手中晃動的玉珮,不正是她隨身攜帶的玉珮嗎?為什麼會在他手上?

  「正是這塊玉珮,我相信你一定有個好理由解釋,為什麼當年我輸給吳麗清的東西會落在你手上?那無禮的丫頭不會輕易將它送人,除非,除非你就是吳麗清。」少儒目光如炬的等待她的答案,憤怒的火焰如同飛舞的落葉,在他琥珀色的眼珠中舞動。

  「我,」麗清第一個想法就是否認,可是她已經累了,也厭倦這一切。他發現她的身份了,就像昨夜昏迷中的夢。她應該感到害怕,可是她卻不。她早就明白這一天遲早要來臨,只不過沒想到是如此快,快到一切尚未就緒,快到她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

  「我的確是吳麗清。」她勇敢的看向少儒,看他的驚訝與憤怒,以及那張風雲變色的俊臉。

  她真的是吳麗清。她怎麼可以如此平靜的道出事實,彷彿一切欺騙都不存在?他被憤怒遮住眼睛,以致於無法看出麗清眼中的哀傷及愧疚。

  「原來你真是吳麗清。」少儒深吸一口氣。「告訴我,你和少允聯手的遊戲有不有趣?」

  「我沒有──」

  「沒有?」少儒憤怒的打斷她。「你竟敢睜大眼睛說瞎話。你自個兒說,你是如何嫁進『成王府』的?」

  「我──」麗清無法反駁這個事實,可是事情的真相並不如他所想。

  「少允這麼做是替她老婆報仇,你附和他又是為哪樁?」少儒一步步逼進,把好不容易爬起來的麗清給逼回床上。

  「因為,因為我愛你,你這個白癡。」事情非得如此不可嗎?為什麼少儒總要逼得別人無法喘息,連這種浪漫的表白,也要用罵人的語氣來說明?她是豁出去了,剩下的就看他的反應。

  「如果這就是愛,那我可不敢領教。」少儒仍舊為自己被欺騙這事心痛,對她的表白不聞不問。

  「走,離開『成王府』,我不想再看見你。」少儒心痛的下逐客令,他此時此刻只看得見自己受傷的心。

  「你不是說真的。」麗清蒼白的小臉正對著他的眼睛,雙手緊捉住他的衣袖。

  「再認真不過。放手。」少儒冷冷的警告麗清,眼神足以將她凍僵。

  「我不放手。」她有預感,一旦她放開緊捉著少儒的手,就會永遠失去他。

  「那就別怪我無情。」少儒的大手用力一甩,便將毫無抵抗力的麗清甩出去。麗清任自個兒的身子往後飛去,她沒有力氣反抗,也不在乎了。少儒這麼無情的刺傷她,她就像一具破碎的陶偶,任由清風將她帶到天際。

  「麗清!」領客人前來的少允趕緊接住朝他飛來的麗清。他們這一票人方才在「聽雨居」門外,將剛剛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這混蛋少儒,他非宰了他不可。

  「少允兄。」麗清蒼白著臉看向他,迷霧般的眼睛盈滿了所受的傷害。

  「你這王八蛋!麗清剛剛受了重傷,你就不能多擔待些、溫柔點嗎?」少允輕輕的推開麗清,準備打死他弟弟。

  「你有什麼資格護著她?她是你老婆嗎?」少儒火冒三丈的同他對峙,才剛想找少允算帳,他自己倒很識相的自動滾過來受死。

  「我要殺了你。」少允吼道。

  「這份榮幸請留給我。相信我,他的死相絕不會太好看。」自少允身後站出來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凌厲的目光就連少儒也要敬畏三分,更別提他那張魔王似的臉。

  「襲人哥。」麗清驚喜的大叫,彷彿看見救星般便往他懷中鑽去。

  襲人張開臂膀護著她。他的小鳥回巢了,他不該放任她獨自飛翔,瞧她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

  原來他就是她口中的「襲人哥」,少儒頓時怒火中燒,恨不得殺了對方。這賤女人果然到處留情。

  「原來這位仁兄就是『襲人哥』,怎麼沒見另一個『秋飛哥』啊?要來就一塊兒來,姘頭沒到齊那多無趣。」少儒出口輕薄,惡毒的說道。

  「你──」襲人還來不及說出口,就教懷中的麗清給出言攔住。

  「算了,襲人哥。我們離開這裡好嗎?求求你!」襲人心痛的看著眼前的麗清,他的小妹妹用睽違已久的柔弱語氣求他。

  「走吧。」襲人答應了她的請求。他知道她怕他一時氣憤,真會拿刀砍了李少儒那王八蛋。

  「大當家,你真的要放過那王八羔子?」逸亭憤怒的大叫,那王八蛋欺侮的可是他心目中的女神哪!

  「你沒長耳朵嗎?走!」襲人此生最恨命令被質疑,逸亭這小子顯然是活得不耐煩了。

  逸亭連忙閉嘴,每當大當家用這種口氣說話,寨裡的兄弟至少會自動跳離他十尺遠,省得挨揍。

  「你不能帶走她。」少儒瞇著眼睛出口阻止。自己不要她是一回事,親眼看她被別的男人帶走又是另一回事,那有傷他的自尊。

  「不能?」聞言轉身的襲人帶著烈火般的狂怒瞪著少儒,大有用眼睛殺了他之意。

  「你憑什麼說不能?是你自己要我走的,你我夫妻的緣分從此斷絕。」麗清說完自襲人的腰間抽出一把利刃,迅速的將左袍的衣袖削下一大片。白色的斷袖緩緩落下,像是在為麗清喊冤,更像在哀悼他們這一場如夢般不真實的婚姻。

  少儒呆滯的看著那一片緩緩落下的雪白。她走了,她真的走了,走出他的生命,也結束這一場荒謬的婚姻。他自由了,他應該感到高興,可是卻不然。此刻他心中有的只是失落,彷彿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隨著她無情的揮別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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