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船?
她用力睜開沉重的眼皮,在光和影的交錯下,她看見任意情。
他正斜靠在雕花鏤空的床柱邊,單手支著一邊臉頰,正好整以暇的等她醒過來。
這是夢嗎?如果是的話,那一定是噩夢。
她用力眨了眨眼,好似想把眼前影像眨掉,但她連眨了三、四回,仍舊眨不掉任意情帶笑的臉。看來他是真的在她眼前,河西鎮的事是真的,被他俘虜的事也是真的。
她想開口斥責他,卻發現嘴巴異常乾澀,根本發不出絲毫聲音。
「口渴了嗎?小秋纏。」任意情伸手輕撫過她柔嫩的粉頰。
唐秋纏直覺的想揮掉他的手卻做不到,只能睜大一雙杏眸忿忿地瞪著他。
「別瞪得太用力,當心累著眼睛。」他的語氣仍是一如以往的輕佻,逕自起身倒了一杯茶水,再坐回床沿。
「喝水。」他故意將茶杯遞至她的眼前。
這個混蛋!明知道她現在連抬手的力氣也沒有,要如何接住茶杯?唐秋纏不禁在心中咒罵著。
「沒有力氣拿杯子?」任意情開懷而笑。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朝氣蓬勃的敏兒如此虛弱;當然這也是拜他之賜。
「你……」他想破口大罵,但喉嚨幹得就像有一堆沙礫般,發出來的聲音比烏鴉還難聽。
「想罵我是嗎?」任意情十分瞭解她的意圖。「想罵我也要有力氣才行,我來幫你吧。」說完,在她的瞪視下,他舉起茶杯就口。
誰要你幫──
腦中的話還沒想完,唐秋纏就發現自己的喉頭瞬間滑入清涼的茶水。
這混帳竟以最卑鄙的方式餵她喝水!
她氣得想咬掉在她口中撥弄的舌頭,卻發現她竟虛弱得連咬合都很困難,他究竟對她下了什麼迷藥?
「想咬掉我的舌頭嗎?敏兒。」他的大拇指沿著她的下唇來回輕撫著。
「我相信答案是肯定的,你的眼睛明白告訴了我。」任意情的手倏地來到她衣衫的領口。
順著他的大手,唐秋纏這才發現她的衣服換了,原本厚重的衣物全不見,身上僅著一件薄薄的淡粉色內袍。
他慢慢的拉開她的領子,一寸一寸的露出白皙的肌膚,柔潤滑膩的肌膚令他著迷,敏兒長大了,再也不是當初的小女孩。
「住……住……手。」該死!這小貓似的叫聲真是她發出來的嗎?
「住手?」任意情嘲諷的盯著她。「在追了你三年多之後,我怎麼可能住手?而且我也住不了手──」說著,他猛然一拉,淡粉色的袍子瞬間拉至腰際,露出她細緻完美的胴體。
「你真的長大了。」他的右手著迷似的沿著她的腰際慢慢的往上撫摸;冰涼的大手和她滾燙的身子恰成強烈的對比。
「你變得更嬌媚、更迷人……」他的大手在她小巧飽滿的胸部停住,張開的五指恰巧可以將它整個包住。「看,就連這兒也變得更成熟了。」他覆住它,並逗弄她粉紅色的蓓蕾,一會兒輕捏,一會兒繞著它轉。
他的撫觸令唐秋纏的雙頰漲紅,恨不得用眼睛殺了他。
卑鄙小人!她一方面咒罵他,另一方面卻咒罵自己中了迷藥卻仍有知覺的身體。
「你就像一朵薔薇。」他原本逗弄著豐胸的手又再一次往下滑,在她平坦的腹間游移,「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綻放出花蕊,吐露出芬芳。」
他邊說邊拉掉她的腰帶,淡粉色的薄袍倏地完全打開,唐秋纏可以感到突然侵入大腿的冷空氣,然而她卻無力阻止。
「我能擁有你嗎?我最嬌艷的薔薇。」任意情伸手進袍內輕撫她的大腿,輕輕柔柔的力道就像是羽毛,掃過唐秋纏交織著怨恨與慾望的心。
她是該恨他的。他是間接殺死她爹的兇手。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這種人就算殺他一千次、一萬次也撫平不了她所受過的創傷。
但她卻不。
她不明白自己的情緒反應,但她知道她爹之所以會死,多少和自己刻意隱瞞有關,她若是早點向爹說明任意情的詭計,或許事情會有所不同。她的隱瞞與其說是不想讓她父親擔心,不如說是她想保護任意情。
保護任意情?!
她被突然間掃過的念頭嚇了一大跳。她居然在下意識裡想保護這個壞胚子?!
「你驚愕的表情是因為我的碰觸嗎?我的敏兒。」任意情的表情就跟他的口氣一樣不悅,撫著她的力道也不再溫柔。
「除此之外……還可能……是別的……原因嗎?」她費盡力氣抗拒他的撫弄,也抗拒自己游移不定的心情。
「那麼你可能要更驚訝了,獵物。」他猛地抬高她的下巴與她對視,「我說過我一定要得到你,這可不是戲言。經過這幾年的追逐,我發現我的耐性已遠不如當初,該是讓遊戲結束的時候了。」
言下之意就是要她成為他的人。
「你敢碰我……我就自盡。」她撐著虛軟的身子撂下狠話,沒想到任意情卻哈哈大笑。
「自盡?」他好不容易止住笑意,目光嘲弄的打量她,「不,你不會。你太愛自由,不可能輕易結束自己的生命。」
「必要時就會。」體內凝結的怒氣使她毫不猶豫的反駁,同時也耗盡所有力氣。
「你想自盡我不反對。」他低下頭在她的雙乳之間留下深深的吻痕,「但先決條件是等我贏了這場遊戲再說。」他再一次撫弄他所留下的印記,臉上流露出滿足之色。「現在,乖乖的睡覺。」
她正想叫他滾到地獄時,猛地發現鼻端吸入一股異樣的香味,然後她再一次墜入黑暗的深淵。
唐秋纏並不意外任意情會走水路,畢竟這是他的事業。在他的帶領之下,任家的水運路線正快速擴充中,一個屬於任意情的水上王國逐漸成形。
自從再次醒來那日起,任意情便未再出現,只有派來兩位侍女伺候她沐浴更衣,打理生活上的一切。而這兩位侍女就跟啞巴沒兩樣,除了「是」這個字外,她沒聽過她們說出第二個字,顯然奉令不准跟她交談,所以不論她問什麼,她們一律以沉默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