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允,你又偷聽!」語蘭一聽見夫婿的聲音,馬上笑逐顏開,「進來吧!」
走進門的男子讓段雁舞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這個男人……可真英俊,雖不若襲人那種惡魔似的俊逸,卻擁有陽光般開朗的俊容。
但她的震撼還不只這些,跟在那人後頭的另一名男子也同樣令她傻眼。
若說前頭那位男子像太陽,那麼此刻進門的這個男人就像月亮了。秀氣俊美的臉上長著一對貓一般的眼睛,透明淡然的眼眸彷彿能透視人心,微微上揚的眼角又似能攝人魂魄,流露出一股陰柔俊邪之美。
「少儒,你怎麼也回來了?」麗清驚訝的看著踏入門內的夫婿,有些意外。
「回來看我的娘子啊,我好想念你。」不管眾人驚訝的表情,少儒一把摟住麗清親吻她的臉頰。
「賊船公子,你呢?」語蘭嘟起一張小嘴,負氣的瞪著少允。
「是,娘子。」少允也趕緊趨前賞給語蘭一吻,這才平息了她的怒氣。
這是一幅有趣的畫面,也是教人心生羨慕的情景。原來這兩位美男子是她們的夫婿啊,又英俊又溫柔,她們兩人真是幸福。
或許有個丈夫也不錯,段雁舞突然興起這個念頭。
「這位美人兒是誰啊?」少允故意面露驚艷之色,其實他早看過襲人寫給他的信,信中要少允多幫些忙看住麗清,怕她玩過了頭。但依現狀看來,他要看的人不只是麗清,恐怕還有語蘭及少儒。慘了,多了個沒頭沒腦的語蘭就已經夠糟了,現在還加了個愛捉弄人的少儒,他的麻煩可真不小。
「她的名字是段雁舞,我們都叫她小舞。」語蘭答道。
「咱們可有這份榮幸也這麼稱呼你?」少儒放開麗清,趨前走近段雁舞,對她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
面對著這麼動人的笑容,她只有不斷點頭的份,腦子早已一片空白。
麗清笑吟吟的站在一旁觀看,她夫婿也加入攪局的行列,這遊戲一定更好玩。
唯一皺起眉頭的是少允,逕自擔心著秋飛的心臟。
※ ※ ※
秋飛想殺人,非常想。
從小魔頭被麗清及她大嫂架走到現在,已經足足過了三個時辰,她們到底想幹什麼?
更氣人的是酒莊的那群笨蛋,先是酒莊的總管說帳本不見了,幾乎翻過了帳房還是找不著,再來是幾十壇等著交貨的白干也跟著平空失蹤,急得大伙如熱鍋上的螞蟻。
真他媽的氣死人,現在酒莊出了這麼大的問題,就算他想草草打理也不可能了。他忍不住詛咒了一聲,向來精明幹練的酒莊總管此刻居然如同白癡,一個勁兒的問他該怎麼辦。
怎麼辦?他才不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呢!他現在哪有那個心思去管酒莊那些個亂七八糟的問題,他和小魔頭的問題才是當務之急!
他焦急不已的來回跺步,麗清到底想怎麼樣?小魔頭一定是萬分不耐,搞不好還淚眼汪汪。不行,他不能任她受人欺侮,即使對象是他視如親妹的麗清也一樣。
他一個勁的提起腳來就要往裡頭沖,管他小魔頭被帶到哪個房間,一間一間找就對了。
正當他就要跨步衝鋒陷陣時,由迴廊那頭走過來的人影教他驚愕的停住了腳步。
那是……小魔頭嗎?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一向覺得她很美,美得清新、美得自然。但那份樸拙的美卻在麗清的巧手之下,完全變了個樣,就如同一塊玉石,在磨去覆蓋於其上的塵土之後,徹底的呈現出它的價值。
她變得太美了,美得令人不敢逼視。
突然間他的胸口湧上一股憤怒,麗清憑什麼將她弄成這個樣子?她這副德行不吸引住全京城男人的目光才怪!
「醜死了。」秋飛直覺的反擊,他憎恨小魔頭離他愈來愈遠的感覺。
「我醜?」段雁舞聞言愣住了。大伙明明拍胸脯保證她打扮得美透了,為何只有他的意見與其它人不同?偏偏她又最在意他的看法。
「對,你瞧瞧自個兒的模樣,那件桃紅色的衣服穿在你身上,一點也不配。」秋飛惡意的說道,不留給她一點自尊。
「你胡說!大夥兒都說我打扮成這樣很好看!」段雁舞努力地忍住想哭的衝動,不服輸的回嘴。
「別人穿或許好看,」秋飛故意拉起裙子的裙襬,上頭佈滿了飛舞的彩蝶。「但這件衣服讓你穿起來就是不搭調,你不過是只野雁,如何配得起這群翩翩彩蝶?」
眾人都被秋飛這充滿惡意的一席話給嚇著了。尤其是麗清,她從小跟他一塊長大,從未曾聽秋飛說過難聽的話,此刻他句句傷人,卻又罵人不帶髒字眼。她同情的望向段雁舞,小舞看起來像是要哭了。
「你混蛋!」段雁舞再也忍不住受創的情緒,像只受了傷的飛雁胡亂的振翅,拚命的捶打秋飛的胸膛。
他的確混蛋,話一出口秋飛就後悔了,他明明深愛著她,卻又壓抑不住內心強烈的不安全感,只得以言語做為武器。
他無法解釋自己的行為,只能任由段雁舞捶打他洩恨。
愛情這杯苦酒大家都曾喝過,在場的兩對夫妻各自心照不宣的相互凝視。
看著由捶打轉變為默默相擁的兩個人,夫妻四人不禁想起他們曾經攜手走過的情路,不由得一陣沉默。
有些時候無聲反倒勝過有聲,對愛情而言,更是如此。
第九章
她真的恨透了人們的注視,為什麼京城裡的人總是對她瞧個不停?好像非得將她看穿才甘心。
段雁舞此刻正手心冒汗地緊捉著秋飛的手臂不放,就如同第一天到達京城的時候。不同的是,那天她的裝扮怪異,現在的她卻是清麗得教人目不轉睛。
秋飛照例又是瞪得過往的行人個個壓低了頭。
這男人也真怪,帶了個如此美麗的女孩上街卻又怕別人看,一般男人炫耀都來不及了。過路的行人們一個個為他的行為納悶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