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宣聽了少儒的話不禁一陣愕然,成王府的李氏兄弟當然是京城裡的風雲人物,但秋飛……他不過是一名山賊,能有什麼頭臉?
「看樣子他聽懂了。」少允在一旁幽默地說道,那年輕小伙子驚愕的模樣著實可笑。
「咱們什麼都沒說,他能懂什麼?」少儒優閒地打開折扇,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眼看著李家兄弟沒什麼幫忙解釋的興趣,秋飛只得放下身段,委屈自己向禹宣說明。
「你可曾聽過『御京號』?」
「當然聽過,不就是次於『瀟湘莊』的最大商號嗎?」聽說藏於其後的主腦人物沒幾個人見過,是個神秘的組織。
「我就是御京號的二老闆。」秋飛真不想說,這件事愈少人知道愈好。
「這……這怎麼可能?你明明是山賊啊!」禹宣忘了自個兒偽裝的立場,忘情的叫了起來。
「哈,你還敢說你忘記了一切,現在可不打自招了吧!」少儒捉住他的小辮子,笑得可得意了。
「那是因為你們昨天——」
「少掰了,昨日我們只提到清靈寨。若不是對益州很瞭解的人,是不可能知道咱們是山賊的。」秋飛直直的鎖住他的眼睛。「是不是因為那位胡姑娘你才不願意回凶匪寨?如果是的話,我倒可以幫忙。」
再不捉住這個天賜的機會,禹宣絕對可以列在白癡的名單之中,於是他立即反問道:「你能如何幫我?」
這一間,擺明了就是承認自個兒的偽裝。少允和少儒露出放心的一笑,幸好這呆小子沒有笨到最徹底,尚有藥救。
「雲仙客棧剛推出一種新茶,味道不錯,咱們就上那兒去好好聊聊吧。」少儒邊說邊搖折扇,彷彿已經聞到了茶香。
「就知道你這個小老頭離不開茶葉。走吧!」少允對於他老弟的嗜好只能用「不敢恭維」來形容。年紀輕輕的就喜愛品茗的公子哥京城中還真找不出幾個。
一行人就這麼浩浩蕩蕩的朝雲仙客棧出發,商量明日的大計。
待在成王府的段雁舞則是像只無頭蒼蠅,不斷的來回跺步,思索著幫禹宣找回記憶的方法。
一切的希望都放在明日。
※ ※ ※
段雁舞實在弄不清楚死牢頭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今兒個一大早,他就等在王府的大廳說是要將一切搞定,搞定什麼嘛!問了他半天也敲不出答案,只是神秘莫測的說了一聲:「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她能知道個什麼?她只知道自個兒莫名其妙的被拉進一間府邸,秋飛報了一個聽都沒聽過的名字「御京號」以後,府邸總管的臉馬上變得不一樣,又是鞠躬又是哈腰的領他們進門。沒一會兒,他們就坐在這間還算氣派的大廳等人。
到底要等誰嘛!她還沒想到幫禹宣的方法呢!昨晚思考了一夜她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她都快煩死了,哪還有閒情耗在這裡等人!
就在她百般無聊、呵欠連連的時候,踏入大廳的人影吸引住了她的視線。
是禹宣!他怎麼會在這兒?她再定神一看,大廳上站立的人影不止禹宣,還有那位自稱胡可兒的姑娘和一位頗具年紀的男子,可能是她爹。
死牢頭到底想幹嘛?沒事拜訪人家的府邸又有何用意?
「您就是御京號的二老闆?久仰、久仰。」胡老爺擺出他打出生以來最諂媚的笑容,御京號是京城第二大商號,怠慢不得。
「好說,好說。」秋飛也堆起一個虛偽的笑容,朝胡老爺打躬作揖。
御京號?二老闆?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段雁舞聽得滿頭霧水。
「冒昧前來打擾,實在是不好意思。但我聽說胡老爺這兒有我要找的人。」說罷,秋飛朝禹宣的方向看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我這兒有你要找的人?」胡老爺也聽得一頭霧水,只得順著秋飛的眼光看過去。「是他?」他指著禹宣。
「沒錯,他是我御京號益州分舵的分舵主,四個月前突然失蹤,咱們找了他很久,最後才輾轉得知他是在胡老爺您這兒。」秋飛面不改色的說著謊言,這是他們四人昨日研究出來的說辭。
禹宣是御京號的分舵主?死牢頭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啊!
「禹宣,是這麼回事嗎?」不是他要懷疑,而是這事太匪夷所思了,禹宣看起來還太年輕,不太像能一手掌管一個分舵的分舵主,胡老爺不禁懷疑的看著禹宣。
「是的,老爺,昨日我出外買米時遇見二老闆,經他反覆提醒才想起過去的事。」不用說,這也是套好的。
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命運的變化真捉弄人,胡老爺不禁感歎世事的無常。
「那麼,您今日來的目的就是要帶回禹宣?」這也算是一件喜事。
「那自然。」秋飛順勢接話,「不過除了這件事之外,晚輩尚有一事相求。」
「喔?」
「可否將胡姑娘許配給禹宣?算起來禹宣堂堂也是一個大商號的分舵主,配您的女兒理當還撐得起面子,您意下如何?」
「這……」面對秋飛突如其來的提親,胡老爺傻了眼,可兒是他唯一的愛女啊!可是御京號的人他又得罪不起,這可怎麼辦才好?「可兒,你的意思呢?」胡老爺希望她會拒絕,未料她卻一個勁的點頭,興奮莫名。
「我願意嫁給禹宣,我願意!」
瞧別人的求婚那麼簡單,他卻屢屢踢到鐵板,老天對他真不公平,秋飛不禁無語問蒼天。
「既然禹宣不嫌棄,願意娶小女,那老夫還有什麼話說?」女兒養大了,不中留了。由她興奮的表情看來,他倆早已兩情相悅甚久。
眼看著事情就要搞定,杵在一旁弄不清楚狀況的段雁舞突然清醒的大喊了一聲:「等一下!」
大夥兒全乖乖的看著她。
「你們不可以這麼做,你們不可以這樣騙人。」她終於弄懂了他們的意圖。
「這位姑娘,你是……」胡老爺早就注意到這位貌美如花的女孩,她的美比起他的女兒來是有過之而無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