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耕竹只能非常遺憾的搖頭,因為她確實沒聽過這號人物,二十世紀的歷史課木並未提到過他。
「這也難怪。」原本還晶燦燦的眼神條地黯淡無光,搞得路耕竹一頭霧水。「自從查理一世被被克倫威爾處死之後,所有原先擁護王室的貴族個個成了過街老鼠,誰也不敢承認自己認識這些保皇黨。」
這她知道。據記載,那段時期甚至有些保皇人士被迫離開家園,只為了躲避克倫威爾的迫害。難道……魯維陰就是其中之一?
「船長也是保皇黨的成員?」怎麼看他也不像是那種忠貞之士啊。
「不完全是。」大衛解釋,試著將劇情簡單化。「應該說他是受了盛名之累。你要知道,船長極受仕女們的歡迎,甚至有不少的未婚少女連續參加幾個社交季還不願意出嫁,目的就是為了船長。在查理一世尚未問斬前,維陰斯.魯德爾曾是全英國最有價值的單身漢,傳說光是每天收到的情詩、邀請卡就不下數百張。」
難怪他必須在十一、二歲前就破身。每天赴宴三場,一年加起來也要一千零九十場,那還不包括零頭在內,光拉褲子就來不及了,哪來的時間修養自己?路耕竹不是滋味的想,其實最恨的還是那些讓他來不及扣上褲頭的女人。
「也因此他遭受到最強烈的排擠,那些原本就嫉妒他的貴族少爺們更是乘機渲染他和查理的交情,將老伯爵的保皇行為全歸咎到他頭上。」
原來如此。對英國歷史有些基本瞭解的路耕竹不難體會魯維陰的痛苦。查理一世是個不得人緣的國王,甚至可說是個暴君。他拒絕召開議會,置英國的傳統和人民的權利不顧,又大肆徵稅,弄得天怒人怨,最後在白廳而被當眾斬首。雖說這底下多少隱藏了一些政治陰謀,但他的行為卻是罪無可恕,死亡並不是什麼令人意外的結果。
「所以他只好逃到海上來,因為倫敦沒有他的立足之地?」路耕竹難過的接口,無法想像被迫離開家園並成為人人口誅筆伐的對象是什麼滋味。貴族的優渥生活和海上的飄泊兩者的差別有如天和地。
在這瞬間她終於瞭解為何魯維陰會有予取予求、一有任何事不順他的意就像要不到糖果的小男孩這種個性。你如何去要求一個被寵壞了的男孩瞬間成長為一個凡事冷靜、凡事淡然的成熟男子?若換做她也做不到,更何況他還極為奢侈的擁有絕世容貌,這更成為他成長的阻礙。
還是她這種小老百姓好,長得一副不起眼樣,至少不會妨礙心智的發展。
「好啦,現在你已經知道船長的秘密,以後他再做出不友善的舉動,記得閃遠點,凡事點頭就好,知道嗎?」大衛以過來人的身份勸道,相信她必能保守秘密。
「嗯。」她猛點頭。開玩笑,心智不健全的人她哪惹得起啊。一切以保平安為最高原則。
「現在把身體轉過去,我幫你繫上布條。」大衛臉不紅氣不喘的建議。
路耕竹反而感到不好意思的臉紅,脫下襯衫像個小媳婦般轉身。
「你的皮膚真好。」又細又光滑。「船長看過了嗎?」
路耕竹連忙搖頭。
「你最好祈禱天主別讓他看見,否則他不把你吃了才怪。」雖不知道她究竟打哪兒來,但像這樣細嫩光滑、不具任何斑點或粗大毛孔的肌膚他倒是第一次看見。要不是自個兒已經打定主意終生奉獻給天主,他可能也免不了對她的異國長相為之心動。「別動。」大衛命令。「你這樣閃來閃去找很難綁。」東鑽西鑽地活像只毛毛蟲。
「可是,你綁得太緊了!我快不能呼吸。」路耕竹連聲抗議,她可憐的胸部正受到嚴重的擠壓。
大街連忙繭整手勁兒,放鬆布條。
「這樣呢,有沒有舒服點寸」
「好多了,但是好像太鬆。」這麼松一定達不到效果。「再緊一點。」
「好。」大衛稍加用力。「這樣呢,會不會太用力?」
「不會,滿舒服的。」男人的手勁就是不一樣,三兩下就搞定她花了半天還拉不攏的布條。不過,她的腰好酸。「要是換個姿勢我會更舒服。」她中肯的建議道。誰也沒料到比爾會突然間衝進來,害他們撞成一堆。
「你們……你們……」驚嚇過度的比爾已經不會說話了,只能膛大一雙凸爆的眼睛,瞪著被大衛壓在身下的路耕竹。方纔他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些曖昧得教人臉紅的對話原來是真的。大衛和強尼?老天!「你這混小子還敢說要奉獻給天主!天主有教你要壓在一個男孩的身上嗎?啊?」虧他還對大衛的精神敬佩不已,原來這一切都是騙局。
「你誤會了,強尼是個女的,我正在幫她束胸。」大衛慌慌張張的解釋。還被他壓在身下的路耕竹則是忙著抗議,「放開我,我快被你壓碎了啦。」也不想想她才幾公斤。
「強尼是個女的?這怎麼可能……」
「你們在搞什麼?!」
三人最害怕的聲音破空而人。比爾也被這鬼魅般的聲音嚇了一跳,二話不說加入大衛和路耕竹的陣容。
「很好,你們這是在玩疊羅漢遞戲嗎?有沒有我的份?」陰鬱的聲音和地獄般的笑容閃過三人的上空,一副風雨欲來之勢。
「有空理解我的需要嗎,我親愛的小廝?」嘲諷的笑容立刻打散三人小組的短暫交流,個個忙著腳底抹油。
「是……船長。」好不容易排開人陣的路耕竹只得硬著頭皮答話,還得擔心剛才那一番對話他有沒有聽見,會不會早已發現她是個女人。
「回去清理我的艙房,清理完畢後乖乖給我待在我的房間,沒有我的命令不准上甲板走動!」他的眼睛條地由綠轉灰,正確無誤的表達出他已然沸騰的怒氣。
她完了,今晚鐵定混不過去,她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