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人的芳香。就像黃昏一樣,不似朝陽絢爛卻散發出淡淡幽情,幽幽沁人人的感官之中。
「這是什麼花啊?」一朵一朵小小的白色花朵盛開在綠色的葉瓣之中,宛若生長在
異世界的蓮,吹奏著和諧之曲,擺弄著純白的腰肢,搖擺於夕陽的疊影之中,自有其芳
香。
「茉莉。」佐原之臣微笑回答。滿滿的茉莉花在夜風中搖曳生姿,預告著夜晚的降
臨,提早揮灑滿天星光,頗有幾分童話的味道。難怪她會這麼興奮,女人都愛童話,她
自然也不例外。
原來是茉莉花啊!
喻姍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從沒想過原來她平時喝的茉莉花茶就長這副德行。她對園
藝的事懂得不多,最懂的花是風信子,而且還老記不住它的花語。
「為什麼它們還開著花呢?」她好奇的東碰碰、西瞧瞧,對於它們旺盛的生命力十
分敬佩。「我記得一般花朵大多在白天盛開,可是它們看起來卻好像才剛要開花,有些
甚至還沒開。」她指向某些合起來的花瓣,覺得很不可思議。
「問得好,喻姍。」他在她身邊站定,和她一起欣賞自然的美景。「茉莉的特性就
是這樣,當所有的花兒經過一整天的爭奇鬥艷而露出疲態時,它才不疾不徐的選在夜幕
輕垂時盛開,傳送出陣陣淡雅沁脾的清香。」他摘了一朵交到她手上,單手攏住她的肩
專注的看著她,將她釘在他的勢力範圍之內。
「有些女人就像茉莉,不一定有鮮艷的外表,可是照樣能散發出宜人的芳香,暈眩
人的心志,將男人的人生妝點得更充實,就像一顆看不見光芒的寶石,埋藏著屬於她自
己的價值。」他意有所指,但他懷疑她能否聽懂。
「是嗎?」喻姍果真聽得迷迷糊糊,可是她的心卻漸漸清晰起來。她抬頭凝視他溫
和的眸子,那和屈之介同樣狹長的眼卻流露出不同的光芒。或許他們真的不同,屈之介
是個典型的花花公子,從不跟人討論花朵含義問題,而且只認得玫瑰。
他的眼神好柔,眸中閃著星光,頭也越壓越低,好像某些浪漫電影中的情節,教她
禁不住體溫升高。
「你想吻我嗎?」多半是,要不然他幹嘛越靠越近?
「如果是呢?」他拿走她手上的花朵丟到一旁,雙手握住她的肩膀輕巧的箝制住她,
很小心地試著不嚇壞她。
「我會覺得很噁心。」她誠實的回答。他長得跟屈之介太像了,感覺上就像跟屈之
介接吻一樣,怎麼也無法適應。
「那麼,我只好努力讓它感覺起來不那麼噁心……」佐原之臣一點也不介意她的說
法,反而越挫越勇,立誓非吻到佳人不可。
修長的手指瞬地掠上她的眼瞼,催促她閉上眼,和他與四周的香氣共游。
喻姍自然而然的閉上眼抬起臉迎接緩緩落下的嘴唇,在他溫柔的輕捻中打開她從未
為男人開啟的櫻唇,僵硬的身體也在他的擁抱之下逐漸放鬆。
溫熱的氣息在清涼的夏夜裡開始活躍,牽動喻姍初嘗情滋味的舌尖,教導她如何以
不同的眼光看待佐原之臣這個她一直抗拒的男人。
也許,這感覺不若她想像中來得噁心……剛冒出頭的星子陳列於這新生的夜,繁星
點點灑滿植滿茉莉的神秘花園。環繞於周圍的小白花笑了,沉緬於輕吻中的朱唇也笑了,
剛放下望遠鏡的白髮老人笑得更是厲害,笑容幾乎佔滿整張臉。
「年輕真好!夏天果然是戀愛的季節。」滿臉紅光的渡邊醫生神情愉快的轉身面向
臉色難看的佐原和男。經過一下午的休息,他似乎好點了。
「什麼時候開始你也學之臣變成偷窺狂了?」佐原和男哼道,對老友的行徑十分不
以為然。
「從之臣露出笑容開始。」渡邊醫生再次拿起望遠鏡窺探前方動靜,可惜那對人兒
已不見蹤影,八成被之臣發現了。
「胡說,那渾小子一天到晚都在笑!」渡邊的眼睛是怎麼回事?這麼明顯的事也看
不出來。
渡邊醫生搖搖頭,對佐原和男的論調不敢苟同,也為佐原之臣感到悲哀。
「他是在笑,但那些笑容都是假的,是專門笑給人看的。我從沒看過他像現在笑得
這麼開心。」這應該說是訓練有素還是保護色?有時他真為那孩子感到心疼,他值得更
多關心,而非嚴厲的期盼。
「我喜歡之臣帶來的女孩,而且我認為你也和我一樣喜歡。」渡邊醫生冷不防的戳
破佐原和男的假面具,引發他最強烈的抗議。
「誰會喜歡——」
「別急著否認。」渡邊醫生打斷佐原和男激烈的辯解,強迫他對自己誠實。「她讓
我想起昔日的時光,提醒我們也曾年少輕狂。你不覺得她很像我們在中國遇見的那位女
孩嗎?」這是他們心中永遠的痛。他們年輕的心都曾遺落在遙遠的年代,都曾徘徊在一
個女孩的身邊。儘管立場迥異,他們卻愛上同一個女孩,而且至今無法忘懷。
「這只是巧合。」佐原和男抵死不肯承認,而渡邊醫生也不勉強他。他看得出來佐
原和男其實滿喜歡那個叫喻姍的女孩,否則不會容忍她的笨拙。
「我們都老了,佐原。」渡邊醫生不勝欷吁。「或許你不願意承認,但我看得出來
你仍舊愛著那個女孩。我還記得你曾紅著眼誓死保護她,也還記得你寧願拋棄顯赫家世
只求和她相守。我常在想,如果當初你來得及將她帶離中國,也許就不會變得像現在這
般嚴厲,也許能以更寬廣的角度看待親情,也許能活得更快樂——」
「夠了!不要再說了!」佐原和男厲聲打斷他冗長的獨白,不許他揭露脆弱的往事。
「好,我不說。」渡邊醫生只得投降。「讓我最後再說一句:別太苛責你週遭的人,
讓自己輕鬆,也對之臣公平些,不要讓愛你的人灰心。」他語重心長的勸著,不希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