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有這麼凶嗎?」雨楠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懺悔自己的罪行。
「還在合理的範圍內。」只要不拿刀捅他就行。「放輕鬆點,雨楠。愛情沒有公式,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獲得解答。喜歡就是喜歡,愛就是愛,沒有你想像中複雜,當然也不簡單。心跳是毋需解釋的,當你有想愛的衝動時就去愛,這個世界原本就是一個超大型的賭局,沒有人能逃得了下注的命運,差別只在於你賭得瀟不瀟灑而已。」
而他是一個瀟灑的賭徒,勇於向未來挑戰。
看著劉宇剛堅定的眼,雨楠看清人生何止是一齣戲,更是一個不得不玩的賭局。人們永遠都在下決定,賭今天和明天,賭現在和未來,沒有人跑得掉。
她敢賭嗎?她能賭嗎?她不知道!劉宇剛也沒給她答案,只是默默用眼神鼓勵她邁向未知的明天。
第九章
互道晚安之後,雨楠疲倦的走進淋浴間淋浴,將一身的疲憊消除。沖洗過後,她套上睡衣,再噴上幾摘淡香水,準備就寢。
來到莫斯科已有一個禮拜了,其中忙進忙出,跟著劉宇剛東奔西跑,談的全是公事,沒有時間也刻意迴避先前敏感的話題。有時候,她能感覺到他熾熱的眼神掠過空間的阻礙朝她逼來,卻不急著以行動壓迫她。這對於行動派的劉宇剛而言堪稱是奇跡,身為他秘書的三年以來,她還沒看過他如此忍耐的行為,通常他不是一笑置之另尋新歡,就是先下手為強,極少看見他動心忍性。
也許……在他心中她真的和別的女人不同呢?
她楞楞的注視著鏡子好一會兒,不知不覺的伸出手捕捉鏡內的影像。鏡子中的人好像有些不一樣,輪廓五官仍是平日的她,眉宇之間卻多了份生氣。她做了個鬼臉,對著鏡子裡的自己皺皺鼻子。或許劉宇剛說的對吧!她並不是天生嚴謹的人,只是缺乏激發她熱情的原動力而已。
心跳是毋需解釋的,當你有想愛的衝動時就去愛。?
劉宇剛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強烈的撥弄她的情緒。
愛情是場賭局,贏的人滿身喜悅,輸的人除了回憶之外,什麼也帶不走。
她敢賭嗎?她能賭嗎?這個問題困擾了她整整一個禮拜,每每在輾轉不能成眠的失落中渡過又一天。
輕輕關上浴室的門,她決定暫時擺脫這個煩人的問題,好好睡一覺再說。後天他們就要回台灣了,想到這裡,她頓時覺得神清氣爽,整個人的心情也愉快了許多。
當她走出浴室的剎那,一件恐怖的事發生了。原本一片光明的寢室霎時陷入一片的黑暗,宛如魔鬼的雙手緊掐住她的脖子,奪去她的呼吸。
停電:她最害怕的狀況,怎麼辦?
她痛苦的蹲下來,用力的呼吸。她已經不記得自己為什麼會怕黑,只知道打從她有記憶開始就有這個毛病。她從不關燈睡覺,就因為這該死的黑暗。
她渾身發抖,覺得自己彷彿被裝進一個小盒子裡,像只無法展翅的蝴蝶,接下來便是令人窒息的死亡。
喀、喀、喀。
「雨楠!」劉宇剛著急的輕吼聲很快的自門外傳來,和他嚇人的喀門聲形成對比。
我在這裡,快來救我。
雨楠在心裡回答,卻虛弱得無法發出聲音。劉宇剛情急之下,提起腳來大腳一踹,將門踹開,急驚風似的掃入房內。
「雨楠,你在哪裡?」他無法克制的東碰西撞,嘴裡發出極不文雅的詛咒,大罵莫斯科該殺的供電系統。
雨楠無法回答,但她嚶嚶的哭泣聲引導劉宇剛找到她的方向。他急忙掏出打火機點燃一看,發現他的秘書哭得像個淚人兒似的,看起來可憐極了。
「乖,不要哭,我在這裡,你不用害怕。」他將她摟進懷裡,當她是嬰兒般輕輕搖晃,聲音溫柔得出奇。
她也抱緊他,縮進他的胸膛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妳真的很怕黑。」不只怕黑,還有密閉的空間。
雨楠點點頭,無法否認,只能巴住他不斷的哭泣。
「像你這麼怕黑的人,身邊應該有人隨時照顧你,否則停電時怎麼辦?」劉宇剛開玩笑的說,試著把氣氛弄得輕鬆點,以轉移她的注意力。
「你想當那個人嗎?」她不經大腦的反問,話一出口,兩個人都楞住了。
「妳的意思是……你願意接受我的求婚?」雖然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她的臉,但是他絕對不允許她把話收回去。
雨楠再次說不出話來,被自己的反應嚇到。
她願意嗎?答案恐怕是
「是的,我願意接受你的求婚。」她喃喃的回答。
直到此刻,她才能體會衝動的美麗,她的衝動來自於他同樣衝動的溫柔。當她有危險,他必定毫不猶疑的趕來救她,當她深陷黑暗,他幾乎在同一刻到達。如果這就是賭注的話,她願意賭,願意隨著他起伏的胸膛笑看人生,或是絕望的哭泣。
「太好了。」楞了大半晌之後,劉宇剛才回過神來。
「太好了!」他高高的舉起她轉了一圈,開心得像得到全世界。
「你捏我一下,我要確定我是不是在作夢。」他努力了三年都沒結果,最後還是停電救了他,他要頒張感謝狀給莫斯科當地的電廠,感謝他們幫他拐到新娘。
雨楠當真用力捏了他一下,摸得他哀哀叫。
「妳竟然真的捏我!」他放下她,作勢要打她的屁股。
「是你自己要我捏的。」她毫無悔意,在黑暗中亂躲一通。
「你找死,」他撲向她,憑著本能找到床。
被壓制住的雨楠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她知道過了今晚一切都將不同。或許在她心裡早已期待這一刻,只是她一直逃避,直到她再也逃不了為止。
事實上,劉宇剛也不許她逃。他對她的渴望已瀕臨頂點,慾望積沉到超乎他的想像。
輕輕支起她的下顎,他印上火熱的一吻,在黑暗中褪去她的睡衣,藉著心中點燃的光亮,膜拜她如花瓣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