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大瞇起眼猜測,「你們看……會不會是她搞的鬼?」
「誰?你是說那個野種嗎?難不成她真的沒死?」
「不可能!就算她沒死,也不可能有這個能耐的。」柳老三壓根不信她能有什麼作為。
「看來她找到靠山了。」柳老二說道,語調中充滿恨意。
「我也是這麼想,除了她不會再有別人了。」
「立刻把她找出來!這回我要親自宰了那野種!」柳老大咬牙切齒的說道。
柳家一夕之間由巨富之家成為身無分文的貧困之徒,受不了這打擊的柳家人心中填滿仇恨,復仇的目標全指向不知身在何方的柳曦日。
* * *
「這裡離獨山還有多遠呀?」柳曦日坐在床沿,有些氣虛地問道。
前兩日她受了點風寒,又碰上女人家每月一次的麻煩事兒,讓她整個人病懨懨的,讓夜隱藍心疼死了,恨不得能替她受這個罪。
於是,夜隱藍乾脆在泉境縣停了下來,向農家借了棟空屋給她養身子。所幸尹戒衣事先把許多藥方都開給她自行保管,依照他的藥方,她這兩天氣色好多了。
「約莫三天的路程,我們找到紫薰草和刺球果後就立刻回去,三個月的時限綽綽有餘。」正因為如此,夜隱藍才敢大膽地留在此地。
「說得也是。」她狐疑地盯著有些心不在焉、正支著頰望向窗外的夜隱藍,過了一會兒,他又在房裡踱來踱去,還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夜,你從昨天就怪怪的,夜裡也沒睡,到底是怎麼了?」她終於開口問了。
她努力的想了一整天。她明明沒得罪他呀!可他的臉不是臭得小孩見了都會作噩夢,再不就是面無表情的到處亂晃,害她心情也跟著很差。
「我沒事。」夜隱藍歎了口氣,這事說了也沒用,只會讓她更擔心罷了。
「說啦!你這樣害找老覺得得罪你似的,很討厭耶!」
「沒事啦!你別瞎猜了。」他心煩的揮揮手。
「你知道你現在是什麼德行嗎?就像這樣!」
她用手抹著自己的小臉,然後誇張地學著他擺張臭臉的醜模樣,還把嘴角往下垂,使得整張俏臉全變形了。
瞧見她這副古怪的表情,夜隱藍當場被她給惹笑了。「日兒,你太誇張了……哈哈……咳咳……」
他笑得岔了氣,狂笑聲立時變成劇烈的咳嗽聲,他拚命捶著自己的胸口,順手拿起桌上的碗就往嘴裡灌水,一口氣喝光了。
「天呀?這是什麼怪東西?難喝死了!」他又倒了一杯茶喝下去。
「那是我的補藥啊!」柳曦日眼睜睜地看著他把「她」的補藥全給喝了,神色怪異地盯著他。
「尹那死小子,居然開這麼難喝的藥給你,分明是整人嘛!」夜隱藍仍張著嘴哈氣,還用手扇著風,想去掉殘留在嘴裡的怪味道。
「補藥都是這樣的。夜,你喝完有沒有怪怪的感覺?」她小心翼翼地問道。
「當然怪了,那味道真恐怖。」夜隱藍沒好氣的說道。
「沒事就好。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不對勁的原因耶!」柳曦日見他好像沒什麼大礙,於是又轉回原來的話題。
「我牙疼。」他靠了過來,跟她一起擠在床上歪著。
「牙疼?」
「每年我寒毒發作前的一、兩個月就會犯牙疼,提醒我該去找尹那個臭小子了。」夜隱藍將頭靠在她的肩上,解說著他身上奇怪的毛病。
「聽以你的寒毒快發作了,是嗎?」她立時擔心起來。
「看吧!你馬上就緊張兮兮的,所以我才不想告訴你。」夜隱藍盯著她白白嫩嫩的耳垂,嗯……嘗起來一定不錯。
「那我們別再混了,趕快去找解藥啊!」她用力拉著他的手臂,要他坐起來。
「放心吧!還有一、兩個月的時間。」他又伸手把她拉回來,攬著她的腰,輕舔著她的耳垂,希望能分散牙疼的痛苦。
「不對呀!我聽尹大哥說,你有幾次是提前發作耶!」她就是無法安下心,好像隨時會出事一樣。
「提前發作?對了,你記不記得我跟你提過的那個小女孩?」他乾脆將她也拉著躺了下來,抱在懷裡一起取暖。
「記得呀!」那個人就是她嘛!
當時她可是被他嚇得半死。他寒毒發作時好可怕,可見得他必須承受多大的痛苦了。一思及此,她不禁心疼地抱住他。
「當時也是提前發作,若不是那個小女孩一直鼓勵我,我肯定熬不過寒氣攻心的痛苦煎熬,而今天你也見不到我了。」他每說一句,就輕啄她的臉蛋一下;能有今天的幸福,都該感謝當年那個可愛的小女孩,希望她也過得很幸福。
「那個小女孩要是知道自己幫了大忙,一定會很開心的。」她真的好高興無心之下幫了他,證明自己是個有用的人,而不是只會替他添麻煩。
兩個人靜靜地躺在床上,夜隱藍突然像想起什麼似的望著她。「日兒,你那補藥是喝什麼的?」
「怎麼?不舒服嗎?」早知道剛才就叫他吐出來了。
「不是,我的牙居然不疼了。」他覺得好訝異。
她也覺得奇怪。「是嗎?」
「到底是補什麼的?」那天她拿了幾張藥帖要他去抓藥,所以他也搞不清今天她喝的是哪一種。
「滋補身子的。」柳曦日含糊地答道。
真沒想到治女人病的藥居然也能治牙疼,她不禁在心裡暗笑。
「看來,尹那小子還是有點用處嘛!」夜隱藍笑得很開心,今晚他可以舒服地抱著她睡個好覺了。
「你真是的,怎麼每次提到尹大哥時,就一副想殺人的模樣,再不然就把他貶得一文不值,你們到底是朋友還是仇人呀?」柳曦日好笑地摸摸他俊俏的臉龐。
「很倒霉的,我跟他是朋友。」他輕聲地笑了。
「看看你那是什麼表情呀?」柳曦日輕捶了他的胸口一記。朋友就朋友嘛!幹嘛一臉的不甘願?
「如果我跟他是仇人就好了,我可以一拳捶死他,再也不用聽他得一堆廢話,煩死人了。」夜隱藍生性不愛說話,卻遇到一個聒噪的生死至交,難怪他要怨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