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嗄?」嘴裡還含著一大口飯呆望著他,何幼菱不懂自己哪裡又得罪他了。
「不想吃為什麼不直接說?」他怒瞪著她,雖然火大,卻仍拿了杯水給她潤喉。
「可是……是你說的呀!」
「笨蛋!」他生氣的轉頭就上樓,再說下去,他肯定又要臭罵她一頓,然後她又要躲他好長一段時間,如今他最不想見到的就是怕他躲他的何幼菱。
無法可想的他只好一個人上樓去生悶氣。
「怎麼了?」怔愣地望著樓梯,又望向桌上的那碗飯,何幼菱愈來愈不懂他在想什麼。不過,他似乎很少再很凶的罵她了。
***
「小菱,你別騙我們喔!杜軒岑真的沒有女朋友嗎?」同學甲拉著她的衣袖問。
「應該沒有吧!」她笑道。
平常他們總是一塊上下課,只有在社團活動時,他們才會各自回家,而這天是她最開心的時候,她可以和同學一塊逛街閒聊,雖然大多的話題都圍繞在杜軒岑的身上,不過,只要別和他在一起,同學們想怎麼說都可以。
「你確定?他那麼帥、那麼吸引人,單是他那雙狂野的眼眸就勾掉多少女生的魂魄,怎麼可能會沒有女朋友呢?」同學乙一臉懷疑。
難得和他同班,可是全班的女生,他就只理何幼菱一個人,甚至上下課都在一起,事實上別班女生也得不到他的青睞,害大家好奇死了,他到底喜歡怎樣的女生?
「我哪知道?那傢伙很恐怖……」他凶起來,只怕牛頭馬面也怕他三分,她才不會去管他的任何私事哩!
「你呢?」
「我也沒有呀!」她想也沒想的回答。
「我是問你是不是他的女朋友啦!」笨!
「我?怎麼可能!」她嚇得尖叫。
「你是見到鬼了啊!叫這麼大聲。」同學丙連忙摀住她的嘴,以免引起路人側目。』
她才不要當他的女朋友!等她一滿二十歲,她就要遠走高飛,離他遠遠的,不過前提是——她能活到那時候。
「問題是,你們住在一起耶!近水樓台先得月,難保你們不會一時天雷勾動地火,發生不該發生的事。」同學甲仍十分懷疑他們的關係。
「我還想多活幾年,別把我和他扯在一起。」她想起了國三時可怕的圍毆事件,不自覺發起抖來。
「他真的沒女朋友?他該不會有特殊性向吧?」同學乙異想天開亂猜一通。
「呃……應該也沒有男朋友吧!我沒見過他和誰情話綿綿,不論男女。」她認真想了想,自己是沒見過他和誰出去約會過。
「那就奇怪了,我們已經高二,他難道都沒有喜歡的人……哎呀!那他會不會還是處男?搞不好連初吻都還沒送出去呢!」同學丙開始幻想自己和他相濡以沫的恩愛畫面。
「拜託,別流口水了行不行?噁心死了!」同學甲推了她一把,幾個女生頓時笑成一團。
何幼菱卻笑不出來。
他是不是處男她是不知道,不過他絕對接過吻,單是跟她就有好幾次,雖然她覺得他是故意欺負她才那麼做的,但接吻就是接吻,那種心跳突然掉了好幾拍的怪異感覺,就算過了好久好久,此刻她仍記得那時烙印在她唇上那火辣辣的強悍掠奪。
只是,他為什麼要吻她呢?
「小菱……你在想什麼?臉那麼紅。」同學乙粗魯地推了她一把,好奇地問。
「沒有啦!我們去麥當勞好不好?」她連忙指著前方的速食店。
「好呀!我肚子餓了。」
「你最好別吃太多,再胖下去,杜軒岑絕對不會看上你的。」
「你也一樣,哈哈……」同學們相互取笑,一塊走進店裡。
—個同校的同學跟在她們身後,聽著她們的對話,臉上陰沉怨憤。為什麼這女人可以跟他住在一起,她連向他表白都被當成花癡般冷嘲熱諷?太不公平了!
***
何幼菱比平常的時間要晚了許久才到家,杜氏夫婦照例不在家,幾個幫傭的阿桑都回去了,家裡只剩杜軒岑坐在客廳看報紙。
她一進門才發現家裡只剩他一人,當場鬆了口氣,抱著書包想直接回她的房間,處理一下剛剛的突發狀況,沒想到她才走到樓梯旁就被他叫住。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害我等到肚子快餓扁了。」他站起來走向飯廳,走了兩步不解地回頭望向她。「還杵在那裡幹什麼?吃飯了!」
她垮下雙肩,如果撐到吃完飯,她肯定會昏過去,但長久的服從習慣讓她無法反抗他的命令,只好乖乖踱了過去。
「陳嫂煮了你最喜歡吃的意大利面。」難得他心情很好,和顏悅色地跟她說話,還替她把面端上桌。
「真的耶!」何幼菱望著熱呼呼的美食,若是平時,她肯定會吃上一大盤,但她現在真的沒這個情緒,怎麼辦?她快忍不住了……
「你很奇怪耶?這種天氣進到屋裡你外套居然還穿得住,不熱嗎?」他在她的對面坐了下來。
其實他覺得最怪的是他自己,打完球餓得要命,刻意空著肚子等她回來一塊吃晚飯,他到底在想什麼?
「呃……那我先上去換個衣服,再下來吃。」怕被發現異狀,她一定要先回房一趟才行。
「快點!」杜軒岑盯著她焦急的表情。這丫頭該不會是尿急吧?他忍不住揚起嘴角,好心情地放她一馬。
「嗯!」她三步並兩步地衝回房去。
從衣櫥裡拿了套黑色的休閒服就衝進浴室將門反鎖,才慢慢脫下外套。裡頭的白色長袖制服上全是血漬,她掀起衣袖,就見兩隻手臂上各留下一道血紅的刀痕,到現在還在流血。
「唔……好痛!」悶著聲音,她急著用水沖去血跡,想在最短的時間內簡單包好傷口,若在樓上逗留太久,那傢伙一定會等得不耐煩衝上來逮她的,萬一被他發現就糟了。
「我真的有夠背!」
不知道那女生為什麼要找她麻煩,她又沒惹到她,倒楣的是今天並不冷,回家時她沒有穿外套,薄薄的制服當然擋不住銳利的刀片,她就這樣掛綵了,唯一的幸運是外套剛好拿來掩人耳目,萬一被伯父他們發現,一定會很難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