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臭老田,你是什麼意思?」小喜子雙手叉腰站在田宏面前,橫眉怒目的大聲質問。
田宏笑得腸子都快打結了,哪有餘力來回答。
小喜子怒火中燒的瞪著他,吼道:「臭老田,你到底笑夠了沒有?」
田宏勉強控制住笑意,「小喜子,你到底是從哪裡蹦出來的?」
「百花山。」小喜子昂頭驕傲地回答。
「你沒讀過書?」田宏再問。
「誰說的?四書五經,師公樣樣都有教我。」只是我都在打盹罷了。小喜子在心裡補充一句。
「那你沒知識也該有常識吧?」
小喜子愣愣地看著田宏,不解的問:「什麼意思?」
「拜託,你真的不——」
話未說完,四周樹葉紛落,一道劍光驀地閃現,一條人影從樹上疾如閃電地俯衝向呆立的小喜子。
司馬燁縱身一躍,將小喜子護在身後,同時右掌一揮,擋開對方凌厲的攻勢,而田宏立即出拳,攻向來襲者。
彈指間,樹林裡充滿了肅殺之氣,只見劍光霍霍,拳掌齊飛,一場激烈的打鬥於是開展。
在司馬燁和田宏聯手下,來襲者節節敗退,最後無功逃逸,留下一團迷霧給林中三人。
望著來襲者遁逃的方向,司馬燁不禁陷入深思中。
「堡主。」田宏喚了一聲。
「催促少軒加緊追查。」司馬燁若有所思的交代。
「是,堡主。」
「大哥……為什麼老是有人追殺我?」小喜子面如土色的顫問。
至此,小喜子終於明白,接二連三的狙殺行動根本就是衝著他來的。
「我會查清楚的,你放心。」他言下之意,就是,「我會保護你」。
「嗯。」小喜子一聽,彷彿吃下定心丸般,懸在半空的心終於落了地。
想來奇怪,他小喜子一向樂善好施,古道熱腸,怎麼會與人結怨?他到底是得罪了何方神聖,才會惹來殺身之禍?
小喜子不停的思索……
△△△
垂揚鎮才過晌午,司馬燁領著小喜子、田宏來到垂揚鎮。然觸目所及的荒涼景象卻教司馬燁大吃一驚,曾幾何時,繁華熱鬧的城鎮竟變成一座荒廢空鎮?
曾是商家林立、車馬喧鬧的市集街道,如今竟是雜草叢生,枯枝散落,二、三十見仳邊的屋舍班駁殘破,厚厚的沙土附在牆垣斷樓上,整個垂揚鎮毫無生氣,宛如死城般。
垂揚鎮到底遭遇了什麼遽變?瘟疫侵襲?還是盜寇劫舍?
「臭老田,沒想到你外表憨厚,內心奸詐,還說進了垂揚鎮任我吃喝,結果呢?你看,這裡根本就是個死城嘛!」空曠的街上迴盪著小喜子不滿的叫嚷聲,更顯荒蕪淒涼。
「奇怪,垂揚鎮明明是個很熱鬧的地方,怎麼會變成不見人煙的荒鎮?」田宏也丈二金剛摸不著腦袋的看看四周,不解的問。
「你別裝了,你根本就是存心騙我的。」小喜子氣呼呼的狠瞪田宏一眼。
倏地,一個極輕微的窸窣聲傳入司馬燁耳裡,他循聲望去,只見一道人影疾閃過街角,司馬燁身影一閃,不一會兒,他便拎著一個渾身骯髒,約莫十歲大的小男孩回來。
「大壞蛋,放開我,大壞蛋,放我下來!」小男孩尖聲嘶叫,四肢掙扎不休。
「咦?是個小孩嘛。」小喜子好奇的湊過去端詳一番,打他下山,沿途所到之處,所見之人無不新鮮,無不有趣,就連可愛的黃口小兒他也覺得很好玩。
「放我下來,大壞蛋!」小男孩用力吼叫,一張小臉漲得通紅。
「大哥,你先放他下來嘛,這樣拎著他怪難過的。」小喜子天生軟心腸,見不得人受苦,於是向司馬燁求情道。
司馬燁二話不說,依言放下踢動不休的小男孩。
田宏見狀登時傻眼,若不是他親眼目睹,實在不敢相信名震江湖的龍首司馬燁,即使是德行崇仰的少林主持什摩大師,或武當掌門無極亦要禮遇三分,竟會為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伙子要求,就讓向來心高氣傲的他乖乖的遵行。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朝特別多!
小喜子可沒田宏的複雜心眼,蹲在小男孩面前,笑靨迎人的丟出一連串問題。「你叫什麼名字?是多大了?是住在這鎮上嗎?」
小男孩抿嘴不語,充滿敵意的看著小喜子。
小喜子見狀不以為忤,指著自己說道:「我叫小喜子,你放心,我們是好人,不會傷害你的。」
這小子也夠天真的,「好人」兩個字是寫在臉上的嗎?司馬燁暗忖。
「小喜子,你別廢話了,垂揚鎮即已成廢鎮,我看也找不到落腳的客棧,咱們就繼續趕路吧。」
田宏是個粗獷不拘小節的漢子,眼看垂揚鎮已成荒鎮,也懶得細究個中緣由,只有一心記掛前往擎劍山莊追查蕭天寶的下落。
小喜子一臉不滿地瞪著他罵道:「臭老田,你真的沒有追根究底的精神耶,難道你不好奇垂揚鎮為什麼變成死鎮嗎?反正擎劍山莊又沒有長腳,跑不掉的啦,大哥,你說對不對?」
小喜子皺起鼻子,微仰著下巴,略帶嬌憨的斜睜司馬燁,那俏容麗顏,甚是明媚清雅,動人心魄。
看得司馬燁心跳怦然,神魂蕩漾。
見司馬燁沒有開口,小喜子乾脆說道:「既然咱們有緣經過,就順道探一探,說不定會有什麼新鮮事呢!」說穿了,還是自己的好奇心作祟。
這時,小男孩出其不意的猛力推開小喜子,拔腿疾跑,一溜煙地鑽進對街一幢破敗不堪的大宅院。
「喂,我還沒問完話呢,你別跑呀!」小喜子拉開嗓門大叫,朝小男孩消失的方向直追。
「堡主?」田宏詢問的望向司馬燁。
「去看看吧。」司馬燁漫不經心地應道,尾隨小喜子走向破落的宅院,心中仍舊為小喜子適才那嬌俏的模樣而心緒未平。
雌雄莫辨的小喜子,再度陷司馬燁於迷惑紛亂的深淵情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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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過門檻,司馬燁環顧野蔓籐草糾葛的院落,雖然屋牆坍塌,斷瓦頹垣,但仍可想見這裡原是大戶人家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