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德全得意的微笑著。「看一下早上的新聞有唔?」他拿起桌上的遙控器。
「啊!給它錄下來啦!」老張提議道。
「對、對。」葉德全咧嘴笑。「啊!沒錄影帶。」他頗覺懊惱。
「我那裡有。」老張起身。「我來去拿。」
兩個老男人興致高昂地想留下證據,以傳後世,而這時的凝秋則是哀叫著翻過圍牆,差點又滑一跤。
「天啊……」她揉了揉屁股。「要是再摔一次的話,就真的連水溝都跳不過了。」她嘀咕著走到紗門前停下,拉開紗門後,拿出鑰匙打開木門走進客廳。
她一進客廳,就發現矮几上擺著拼好的紐約街景,她大吃一驚,揉了揉雙眼,這……這也太誇張了吧!!一千片拼圖耶!他一晚就拼好了。
「雷浚——」她叫了一聲。
浴室的門打開,雷浚自裡頭走出來,她指著拼圖,一臉訝異地說:「你熬夜拼好了?」
他偏頭望向桌面。「拼好了,可是沒熬夜。」他走近她身邊,發現她的眼皮腫腫的。
她吃驚的張大嘴。沒熬夜?這也太神了吧!
「你哭過?」他微蹙眉頭,低頭仔細的審視她的眼。
「我?」她一臉納悶,隨即恍然大悟。「不是,只是沒睡好,外加一點偏頭痛,看起來很糟嗎?」
「沒精神。」他抬手覆上她的眼皮。
凝秋笑出聲。「雷浚,你這樣我看不見東西。」她拉下他的手,發現他怎麼老愛蓋住她的臉。
「你如果很累的話,就不用特地跑來,我自己能打理。」他說。
「我知道、我知道,你說很多遍了。」她邊說邊往廚房走。「本來今天想多睡一會兒,可是後來想到,晚一點的話可能會有鄰居到家裡來聊天,就想說還是起來好了,來你這兒避難。」
「避難?」他打開冰箱,拿出冷凍庫裡的吐司。
「這樣說一點也不誇張。」凝秋拿出蛋、火腿跟高麗菜。「你知道昨天晚上我回到家後被念了多久嗎?」
他搖頭。
「一個多小時。」她歎口氣。「如果不是因為我已經陷入昏迷狀態,我爸不知道還要念多久。」
「昏迷?」他皺緊眉,拿起兩片吐司放入烤箱。
「睡著了。」她解釋,順手剝下幾片高麗菜葉將之切碎。「最奇怪的事就在這裡了,等我上樓後躺在床上,反而睡不著了,你說氣不氣人?」她打開瓦斯,倒了些油進鍋子。
「為什麼睡不著?」他將她剝剩的高麗菜放回冰箱。
「不知道……」她歎口氣。「好多事在腦子裡繞來繞去的,煩死人了。」她將火腿片放入鍋裡。
「為了你的前任男友?」他將蛋打進碗裡,以筷子攪拌,他一向吃荷包蛋,而她喜歡吃高麗菜蛋。
「一部分。」她打了一顆蛋進鍋裡。「有時候,我真搞不懂男人在想什麼?」
他沒說話,只是挑了一下眉,將碎高麗菜放入碗裡一起攪拌。
「你知道他跟我說什麼嗎?」她望向他。
「要跟你復合,你昨天說了。」
「沒錯。」她拿著鍋鏟朝他揮了一下。
「你說你拒絕他了。」他又說。
「那當然。」她又揮了下,一臉的激動。
「我來好了。」他接過鏟子,撈起火腿,替蛋翻個面。
「雷浚……」她歎口氣,額頭前傾地輕抵著他的手臂,疲累的閉上雙眼。「感情怎麼這麼煩人啊?我的頭好痛……」
他轉頭看著她,抬手想碰觸她的臉,卻發現手裡拿著鍋鏟。他先關掉瓦斯,放下鏟子,抬起手撫上她的太陽穴。
「這裡痛嗎?」他的拇指略微按揉過她的額際。
「嗯……」
他往上移,按壓住她頭頂的百會穴。
「噢——」她猛地睜開眼,肩膀瑟縮了一下。「會痛。」她拍一下他的胸膛,示意他輕一點。
「忍耐一下。」他的左手移向她頸後的風池穴。
她再次痛得縮了一下肩,對著他的胸膛齜牙咧嘴,一會兒後才覺得好些。她閉上眼,微笑地說:「沒想到你還會穴道按摩。」
「我只會這個。」他回答。「媽媽常頭疼。」
她歎息一聲。「真舒服,你應該去當按摩師的,包準生意興隆。」他的手寬大修長,力道拿捏得又好,感覺非常舒服。
他沒說話,聽到她又繼續道:「我就說你是我的貴人。」她閉上眼,放鬆地感覺疼痛漸漸減輕。
半晌,她抬起頭,笑容燦爛。「好了,我好多了,我們吃早餐吧!」她愉快地吹起口哨,俐落地撈起鍋裡的荷包蛋。
「對了,我老爸中午要請你吃飯,說你救了我一命,要好好的跟你道個謝。」她打開瓦斯,將高麗菜蛋放入鍋內。「如果你不喜歡,我就幫你推掉。」
他打開冰箱,拿出奶油與鮮奶。「沒關係。」
「真的嗎?」她轉頭看他。
「我不喜歡社交,但也不是完全的討厭。」他將鮮奶倒入杯中後,立刻放回冰箱。
她瞭解地點點頭。「這是長大後適應的一部分嗎?」
他頷首。「人與人的互動是融入社會的要件。」
她看著他,認真地說:「雷浚,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所以,不需要再逼自己去適應一些東西,如果你真的不喜歡,那也沒關係,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我知道,阿澈說過同樣的話。」他定定地凝視她。
「你的雙胞胎弟弟。」她瞭解的笑笑。
他頷首。
她將蛋翻面後才繼續道:「除了你弟弟之外,你有沒有比較好的朋友?」
「楚烙。」
「我老覺得這個名字很熟,可又想不起來。」她眉頭深鎖的苦思。
「他是廣播節目主持人。」他在椅子上坐下,開始吃早餐。
「難怪——」她終於有印象了。「他是不是上過報紙?就是跟他太太……叫什麼名字去了?」她傷腦筋的喃喃自語。
「艾菲。」他回答。
「對。」她微笑地剷起高麗菜蛋,關掉瓦斯,在他旁邊坐下。「除了他之外呢?」
「沒有。」
她微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