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確定沒摔著?」冬悔不放心地問。
迎情搖搖頭,吸了吸鼻子。
「有驚無險。」意婕說道:「表姊一向都是這樣。」她示意大家不用緊張。
「可是卻苦了身旁的人。」孔蘭馨突然冒出這句話。
「你是什麼意思?」冬梅怒目相向,她從沒這麼討厭過一個人,這孔姑娘怎麼老愛對小姐說話帶刺。
「阿蘭是有口無心,沒什麼意思。」易伯連忙打圓場。
此時,顧向揚已抱著迎情起身,深怕她滾下樓時傷了哪裡而不自知。
「相公,我沒事,你放我下來。」迎情的臉蛋霎時浮起紅暈,柔柔地偎在他的頸邊。
「你還是待在家中讓我安心得好。」他攏緊雙眉,他的妻子似乎老出狀況,讓他放心不下。
只聽得見她歎息的聲音拂過他的耳畔,順從地應了聲。「嗯﹗」
孔蘭馨盯著他們兩人,咬了咬唇,有些……不甘心……
※ ※ ※
夜幕降下,酷熱的暑氣頓時消散而變得涼爽,易伯正因為明天茶樓開張一事,而顯得有些興奮,睡不著覺。
他們終於有自己的店面了,以後再也不用日曬雨淋的賣包子,一想到此,他就笑得合不攏嘴;他們現在有錢又有事業,可以說是完全脫離了以前窮困又倒霉的日子,這就叫十年河東,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
即使是像少爺這樣命中帶煞的人,也不可能倒霉一輩子的。
他笑咪咪的擦拭手上的銅盆,現在再也不需要用這個聚「飽」盆了,以前是他們沒錢,所以得靠它聚集食物,可現在他們有的是錢,甚至多得在不完,也該將它束之高閣了,正表示「貧窮」的結束。
易伯彎下身,將銅盆放在櫥櫃最深處,而後關上木門。他直起身,伸個懶腰,走出廚房,抬頭望了一眼明月,今晚的月亮還真圓,不過看看時辰,他也該休息了。
正要回房睡覺時,突然覺得方纔那一剎那間,屋頂上似乎閃過一道黑影,他揉揉雙眼,想看個仔細,並叫道:「誰,誰在那裡?」
話才說完,突然,身後架起一把冷冽的刀。
「別出聲。」
易伯感覺到額上冷颼颼的,恐懼地道:「你要做什麼?」他看見自屋頂上跳下一名蒙面的藍衣人,手上拿著一把大刀,易伯心想,自己頸子上的應該就是這個東西吧!
「錢放在哪兒?」身後的黑衣人沉聲道。
「錢?什麼錢?我哪有錢?」易伯裝傻的說。
「別裝蒜。」大刀貼得更緊。「縣城裡誰不曉得你們最近發了財,得了筆豐厚的嫁妝,聽說有好幾箱金子。」
「這……這怎麼可能?」易伯呵呵乾笑兩聲。「是有不少銀兩啦!可沒半個黃金。」
「少給我打馬虎眼,錢呢?」他低喝道。
「大爺,您行行好,我們這屋子裡哪能藏得了錢,現在這世道不安寧,早換成票子了。」易伯感覺刀子又緊了一緊。
「帶我們去拿!你最好乖乖聽話,別耍花樣,我們不想傷人,只要錢財,可我們若是被逼急了……」
「我知道、我知道。」易伯打斷黑衣人的話。「性命要緊,性命要緊。」可他心裡卻在哀號著他要破財了。
「走!」一名黑衣人架著他往前走,另一名則左右張望,小心戒備。
「那放票子的箱子在我家少爺那兒。」易伯說道,領著他們走到一個房門前停下。
另一名藍衣人以大刀第入門縫中挑開門栓,輕輕的推開門,只見屋內漆黑一片;藍衣人慢慢地走進去,才踏入,自門後探出一凌厲的手刀劈下,正中他的手腕,只聽見「鏘!」一聲,大刀落至地上,頃刻間,他被人踢了出去。
他叫著撞上易伯和同伴,三人跌成一團。
顧向揚走出屋外,上身赤裸,只穿著長褲,在月光的照射下可看出他臉色嚴厲、雙眸冷然。
被撞倒的藍衣人迅速跳起,對他揮拳相向,顧向揚一把抓住他的拳頭,打上他的腹部……
「別動,否則他就性命不保。」另一名黑衣人已爬起,緊抓著易伯,大刀還是緊抵著他的頸項。
「少爺,你打錯人了,你應該打我後面這個。」易伯苦著一張臉說。
這時,對面的一扇門打了開來,冬梅被喧鬧聲吵醒,她揉揉雙眼,往園子看去,瞧見混亂的情景,立即尖叫。
「別叫,再叫我就殺死她!」黑衣人喝道,大刀的銀光在月光下閃動。
冬梅立即住嘴,用雙手捂著嘴巴,害怕地點頭。
顧向揚扭過另一名藍衣人的手。「你不顧同伴的性命嗎?」他用腳勾起地上的大刀,架在藍衣人的脖子上。
這句話讓他遲疑了一下,但他隨即冷笑道:「我是在乎,不過,你可能更在意這老人的性命。」他的手一緊,易伯的脖子上立刻出現一條血痕。
「少爺--」易伯哀叫出聲。「老奴還沒過夠好日子,你可則讓老奴含恨而終。」
顧向揚皺眉,將手上的大刀拿開,藍衣人立刻反過身,報復性地打了顧向揚一拳,顧向揚悶哼一聲,不過並未受到什麼嚴重的傷害。
「好了。」黑衣人阻止同伴,他向藍衣人使了個顏色,藍衣人立刻拾起刀子,走向驚恐慌張的冬梅。
冬梅被嚇得倒退一步。「你要做什麼?」她尖叫道。
「再囉唆就殺死你!」藍衣人抓過冬梅,將刀子架在她的頭上。「走。」他推她往顧向揚的房間走去,人質最好集中才容易控制。
黑衣人將易伯一併交予同伴看管,而後以刀指著顧向揚。「快把錢交出來。」他示意顧向揚進屋去。「我們拿了錢就走人,只要你們乖乖的不要花樣,沒有人會受到傷害。」他保證道。
顧向揚沒應聲,只是走到床邊的屏風拿下上衣,掏出腹袋內的鑰匙。
黑衣人看著屏風上另一件女人的衣裳,腦筋突然一轉,問道:「還有個女人呢?」
顧向揚身子一僵,轉身冷冷地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