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她往後退,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統領。」士兵在身後叫著。
鳳翎臉上漾著笑。「保重。」她轉過身,又回頭看他一眼。「別讓父皇等著。」陽光在她的身上渲染出光環。
他的喉嚨彷彿被什麼東西卡住一般,他清清喉嚨,粗嘎地道:「屬下一會兒再來見公主。」她異常的態度讓他不安。
鳳翎沒說話,只是微笑,而後邁步離去。
瞿溟攏著眉心,心底的不安一直擴大。
「統領。」士兵又喚了一聲。
他拉回思緒,轉身往宮殿走去,卻忍不住頻頻回望,一顆心懸在半空中,怎樣也靜不下來!
「谷汕,你去告訴皇上,我一會兒就來。」他匆忙交代,不待士兵有反應,便往公主的行宮而去。
「統領——」谷汕大驚地叫著。
他……他竟然枉顧皇上的命令,他不要命了嗎?
***
鳳翎一入內,便見索冀禮坐在椅子上,正悠閒地品著茶,霜兒則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在瞧見她回來時,明顯地鬆了一口氣。
「公主。」她奔向鳳翎。
索冀禮放下茶杯,起身轉向她。
「有事嗎?」鳳翎有些詫異他會在這兒出現,自入宮後,兩人幾沒說過幾句話。
「我有話要跟你說。」這兩天,他想了很多,有些話憋在心裡不吐不快。
「我們已沒什麼話好說的了,要說的,那天在客棧裡我已說得一清二楚。」她現在實在沒心力與他爭執。
索冀禮因她的態度而不快,他以眼神示意霜兒出去,霜兒望向主子,見她點了頭後,這才退下。
當她走到廊廡時,忽然瞧見瞿溟就在一旁,他立刻將手指放在唇上,示意她不要出聲,其實,他早在公主入寢宮前已跟上,沒現身是想知道公主到底打了什麼主意,可沒想到將軍竟然也在。
這時,殿內的鳳翎在榻上坐下。「你說吧!」她歎口氣,覺得有些疲憊。
「這兩天我想了很多。」他開口,重新在椅子上坐下。「我必須承認你說得不是沒有道理,這樁婚姻一開始就波折不斷,再加上我們兩人的脾氣都不好,所以埋了這許多衝突,可事情也不是真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只要你我各退一步……」
她望向他。「將軍真的想要這段婚姻嗎?之前你不是很想擺脫我這個驕縱的公主?」
聞言,索冀禮愣了一下。
「為何現在又改變主意?」她問。
他有些惱火。「難道我不能改變主意嗎?」
「我只是想知道原因。」她表情平淡。「不過,其實這也不重要了,因為我心意已決,沒有了對方,我們的日子都會寧靜些。」
她直截了當的拒絕讓索冀禮顯得很難堪。「既然這樣,我就沒什麼好說的了。」他氣憤地站起身子。
她忽然綻出一抹笑。「將軍不覺得我們總說不上幾句話便將場面弄僵了嗎?」
索冀禮看著她甜美的笑容,有絲愕然,當他發現自己看得出神時,不由得懊惱了起來。「因為我不是瞿溟。」他慍怒道,當她與瞿溟在一起時,總是輕聲細語,兩人狀極親暱。
「將軍為何老要將話扯上瞿溟?」鳳翎蹙起眉心。
「他一直卡在我們中間,不是嗎?」他冷笑。
屋外的瞿溟皺起眉,霜兒瞄他一眼,忽然覺得兩人在這兒偷聽似乎不妥,她以手碰了瞿溟一下,示意兩人不該躲在這兒偷聽。
瞿溟搖頭,表明了不會離開。
「你錯了。」鳳翎冷淡地說著,「卡在我們中間的是我的驕傲跟你的自尊。」她直視他。
索冀禮愣了一下,隨即怒聲道:「公主又想長篇大論了嗎?」他根本不想聽這些,自始至終,她心中都只有瞿溟一人,自然容不下他。
「我只想把話說明白,如果公主以為與我離異就能和瞿溟在一起,那公主就太天真了,光是他屢次犯上與本將軍動手,我就饒不得他!」索冀禮無法控制自己對瞿溟的恨意。
「將軍不是已在皇上那兒告了一狀嗎?」她的表情平淡索然。「沒想到將軍是這樣一個記仇的人。」
「隨公主怎麼想,我根本不在乎,只要能治瞿溟的罪,那就是大快我心。」他對瞿溟的怒氣、不滿,不知何時已鑽入他心中,成了恨的根源。
這時,站在外頭的瞿溟忽然豁然開朗,這應該就是公主反常的原因,她擔心皇上會降罪於他。
鳳翎的眼神轉冷。「我能問將軍一個問題嗎?」
他沒應聲,不知她在搞什麼鬼!
她見他有戒心,不由得一笑。「將軍以為我廢婚是為了與瞿溟雙宿雙飛嗎?」
他冷哼一聲沒有回答。
瞿溟則是難掩訝異之情。雙宿雙飛?他與公主?他的心頭一熱,一時之間腦袋紛亂不已。
鳳翎勾起嘴角。「將軍可曾想過,若成親之前我便傾心於瞿溟,我還會下嫁於你嗎?」
他皺眉,似在思考她的話。「這也難說,公主心思複雜,誰曉得拐的是什麼彎?」他的語氣帶著憤怒。
「是嗎?」她望向他,唇邊滿是譏諷的笑。「既然將軍有這樣的懷疑,為何又要與我復合?」
他被她這麼一問,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
「難道是父皇威嚇將軍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將軍大可放心,父皇認定了癥結在我身上,而不是在你身上,所以絕不會降罪於你,更不會牽連臨國公。」她望著立在牆角的桃花木櫃,神情有些飄忽。「父皇想讓我與將軍一起回北平……」
「皇上的確是這個意思。」索冀禮也不諱言,昨天覲見皇上時,皇上已說得很清楚,他不會廢了他們的婚事。
「我能再問將軍一個問題嗎?」她緩緩起身。
他看著她,不知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將軍難道不想與我離異嗎?」她望向他,眼神平靜。
「我為什麼要這樣做?」他自鼻中冷哼出聲。
「這就讓我費疑猜了,不知將軍要這名存實亡的婚姻做什麼?」她逼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