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她迷惑地望著他。
他抽回左手,拇指往受傷的中指拂去,傷痕立刻收口,化為無形。
「我是誰?」他微瞇雙眼,神情緊繃。「你不知道?」他的語氣有一絲嚴厲。
她搖頭。「你常在我夢裡,我現在是在作夢嗎?」她已經分不清這是怎麼回事了,如果她不是在夢中,他怎麼能平空出現?
他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盯著她,而後抬起手撫上她的頸項;她倒抽一口氣,冷得顫抖,直覺的想閃躲,卻發現全身僵硬,動彈不得。他的手滑至她的單衣內,她驚恐地望著他。
「不……」
他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為什麼不?你屬於我,不管時空如何改變,你永遠逃不出我的掌心。」他挑開她的衣裳,雪白的肌膚和朱紅肚兜立刻呈現在他眼前,他冰冷的指尖在她溫熱柔嫩的鎖骨上遊走。
「不要……」她慌道。「阿香……阿香……」
他冷酷地笑著。「沒有用的。」
他卸下她的肚兜,如意頓覺胸前一片涼意,她閉上雙眼,淚水溢出,不想忍受這種屈辱,如果這是夢,她只希望快點醒過來。
他冰冷的手順著她身體的曲線下滑,覆上她柔軟的渾圓,她的身軀一震,凍人的寒氣再次在她的體內聚集;突然,他瞧見她心口上一道約一吋長的血紅胎記,臉色沉了下來。
「看著我。」他冷冽地道。
她不想睜開眼,但卻無法自主,她顫抖地深吸口氣,瞪視著他,眼底有一抹倔強。
他逕自褪下自己的上衣。如意再次恐慌起來,他……他想……
「記得嗎?」他指著自己的胸口處。
如意望向他赤裸的胸膛,瞧見在他的左心處有道血痕,她震驚地瞪著那道傷痕,心臟猛地揪住,淚水無意識地撲簌簌而下,她痛苦地嗚咽出聲,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看來你還有印象。」他俯身逼向她,黑眸裡儘是燃燒的憤怒和恨意。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只感覺壓迫感向她襲來,而她的心口正莫名的糾結著,不是寒冷的痛楚,而是另一種令她透不過氣來的哀痛。
他漠然地注視著她滾落的淚珠,俯身貼在她的耳際,冷聲道:「記得這道傷口嗎?
是你親手拿匕首刺入的地方,你背叛了我,而我誓必討回,生生世世都會追著你,不管天上地獄,這撕裂般的痛楚我會加倍奉還給你!你永遠也逃不開我的手掌心,永遠逃不開!」
他的掌心覆上她的心窩,聽見她痛苦的呻吟。他扯出笑容,冰冷的唇在她耳際上印下一吻,而後向下掠過她的頰、她白皙的頸、粉嫩的胸,最後停在血紅的胎記上。
如意的意識模糊而遙遠,她不懂他說的話,但他的話語卻字字敲痛她的心,她難受地閉上雙眼,淚水串串滑落,身軀發冷,彷若沉浸在皚皚深雪中,無力掙扎,她無法逃脫,有的只是凍人的寒意和等待死亡的……寂靜……
★ ★ ★ 「小姐、小姐……」
惱人的干擾聲在她身邊嗡嚷著,如意輕蹙眉宇,呻吟出聲,胸口有些悶痛。
「小姐……小姐,你醒了?你別嚇奴婢。」
是阿香!如意緩緩鬆開緊鎖的柳眉,一睜開雙眼,就看見阿香正坐在床沿,臉上儘是慌亂的表情,眼眶裡還隱約泛著霧氣。
「怎麼了?」她氣若游絲地問。
「奴婢叫了你好幾聲,你都沒應聲,差點沒把我的魂給嚇掉。」阿香驚魂未定地拍拍胸脯。「你的身體好冰,奴婢以為……以為……」她沒再說下去,但掩不住神情的慌亂,她方才真的嚇壞了。
如意虛弱的一笑。「我沒事,什麼時辰了?」
「快辰時了。」
通常小姐卯時便會醒來,今天不知怎麼的,竟連個動靜也沒有,原本早想叫醒她,後來心中念及反正也沒什麼事,何不讓小姐多睡會兒,所以又拖了近半個時辰才進內室來看看她,卻沒想到一碰到小姐的身子,卻冷得像冰一般,差點沒把她的三魂七魄給嚇散。
「該去給爹娘請安了。」如意撐起身子,卻覺得有些暈眩,阿香連忙扶住她,如意搖搖頭,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小姐,你沒事吧?臉色好蒼白,是不是著涼了?我去請丈夫。」阿香緊張地道。
「沒事,我很好,不需要大驚小怪。」她在阿香的扶持下下了床。
阿香立即拿起翠綠衣棠替她著裝,如意抬手按了按太陽穴,不知怎地,有些不舒服,胸口也悶得厲害,心情彷若鉛重。
「小姐,你昨晚又作噩夢了嗎?看起來好像沒睡好。」阿香觀察她的氣色,感覺像生了一場大病似的。「可是怪了,如果小姐作噩夢,阿香應該會聽到才是,可昨晚阿香並沒聽見什麼,那該就表示小姐睡得很香甜……」她自顧自地推敲著。
「但怎麼你的臉色這麼蒼白,精神也不好?」
「是嗎?」如意坐到鏡前……嗯……氣色真的是差了些。「昨晚……」她想了想,頭卻莫名地發脹起來,心也抽痛著,有些東西閃過她的腦海,但她卻無法確切地捕捉住。
「小姐,真的不用請大夫嗎?你的臉色看起來好糟。」阿香梳理著她及腰的烏絲,擔心地望著鏡中面色憔悴的小姐。
「沒什麼,大概是昨夜受了點寒,一會兒就沒事了。」她心不在焉地應著,神情恍惚地望著鏡中的自己,思緒漫無目的地飄蕩著……
昨晚……她似乎作了個夢,夢到有個男子……他……對她說了些話……如意低垂螓首,眉心微蹙,抬手輕覆胸口,她記得昨晚胸口疼得厲害,如椎心刺骨,而後……而後……
「怎麼想不清了?」如意喃念道。
「小姐,你說什麼?」阿香疑惑道。
如意宛若沒聽見她的話語,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那名男子到底是誰?為何老是出現在她的夢境裡?昨晚……就像是夢中夢般,攪得她分不清現實與夢幻,但重要的不是這些,而是他對她說的話……如意輕揉額際,一抹歎息自她口中逸出,怎麼現在一點印象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