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魍鬼,出來。」他出聲道。「我知道你在附近,出來。」
一道紅光忽地現身。「少主。」
「你還真是忠心、」他冷冷地瞄他一眼。
「王命令屬下跟在少主身邊,魍鬼不能違抗,但至少能做到不礙少主的事。」他回答。
韓殤現在沒有心情與他計較這件事,直接道:「我要怎麼收回展眉身上的寒氣?」
魍鬼沉默了一下。「恐怕是無計可施,魔界裡的法術皆是傷人、取人性命之術,一旦進入敵人的體內,即進行破壞,無法驅出,只能化去。」
「怎麼化去?」他的神情顯出一絲焦急。
「若敵人的法術高於你,便能消失於無形,可如意姑娘是凡胎,所以只能受制於寒氣——」
「我不想聽這些廢話。」他怒斥。「若我直接將寒氣收回——」
「萬萬不可。」魍鬼立即道,「若少主要將寒氣收回,必得經過心臟,而如意姑娘絕對無法負荷,瞬間就會死去。」
「可惡!」他大怒。「難道沒有其它的辦法了嗎?」
「或許王會知道。」魍鬼說道。
韓殤皺眉,為什麼他又得和他說話不可?他根本就不想見他!
「屬下告退。」魍鬼明白他已不需要自己,隨即消失。
韓殤知道自己沒有選擇的餘地,若要保住展眉的性命,他就必須再回去見他,雖然痛恨他,但展眉的身子……他握緊拳頭,沒有他的許可,她不準死!
★ ★ ★ 如意一進門就見母親躺在床上,父親坐在一旁照料她,她慌張地奔了過去。「娘,你怎麼了?」
孟夫人見女兒神情驚慌,微笑道:「娘沒事。」她氣色紅潤,沒有絲毫不對勁的地方。
孟遷也道﹕「你娘很好,而且是好得不能再好了。」他笑呵呵的,臉上儘是喜悅。
如意面露困惑。「怎麼了?」
孟夫人的臉上浮現一抹羞澀,她推一下丈夫,「你說吧!」
孟遷咧開笑容。「你娘有喜了。」
如意瞪大睜子,吃驚地看著母親,一句話也說不出。有喜了?
「唉!都一把年紀了。」孟夫人因女兒吃驚的表情而更顯得難為情。
「怎麼會?夫人還年輕得很。」孟遷立刻道。「這可是天大的喜事。」他的笑容咧得更大了。
已從驚訝中恢復的如意也緊接著道:「是啊!娘,這是天大的喜事,女兒好高興。」
她激動地坐在床畔,握住母親的手。
孟夫人原本愉悅的臉變得有些詫異,「你的手怎麼這麼冰?」她吃了一驚。
如意連忙抽回手。「沒什麼,女兒很好,只是方才……方才澆花碰了水,所以才會這樣冷冰冰的。娘怎麼會突然發現有了身孕?」她轉開話題。
一提到這事,孟夫人便重新露出笑容。「娘在馮府時,突然覺得身子不舒服,本想可能是昨兒個受了風寒,也不以為意,恰巧有個大夫在瑞驊房裡替他診治,瑞驊瞧我臉色不好,便堅持要大夫替我把個脈,看看狀況。結果一診斷,竟是有了身孕,娘當時吃驚地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如意微笑道:「真是太好了。」
「是啊!是啊!」孟遷也笑得合不攏嘴。
孟夫人也難掩喜悅之色。「我根本沒想過……而且,一點害喜的症狀也沒有,所以我根本毫不知情……」話說到這兒,她忽然對丈夫說:「我想喝些熱湯,你去吩咐廚娘好嗎?」她向他使個眼色。
孟遷立刻會意。「我這就去。」他笑著步出房間,順手帶上房門。
「娘,幾個月了?」如意含笑道,心中仍因這個好消息而雀躍不已。
「快三個月了。」孟夫人下意識地撫著肚子。
「不知是弟弟或妹妹?」她一臉期待,心情是這幾日中最輕鬆愉快的。
孟夫人但笑不語,一會兒後才道:「娘有話同你說。」
「什麼事?」
「瑞驊想見你。」
如意一怔。「馮大哥好嗎?」
「他傷得不輕,不靜養個半月不成。」
她愕然,怎麼會這麼嚴重?
「他想見你。」孟夫人又說了一次,眼神觀察著她。
「我……」如意無法回答。
「你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連去看看瑞驊也這樣為難、猶豫?」她責備道。
「娘,你別逼我,我……」她接不下話。
「說呀!」孟夫人急道。「為什麼這個樣子?」
「我……」
「我問了瑞驊,你們之間根本沒有任何不愉快,為什麼對他突然變得這樣漠不關心,不理不睬的?這根本不像你,你到底瞞著娘什麼事?現在房裡只剩咱們母女倆,你有什麼話就跟娘說。」她握住女兒冰涼的手,一臉憂心。
如意覺得一陣鼻酸,只能搖頭。
「你倒是說話呀!」孟夫人焦急道。
「女兒……無話可說。」如意咬住唇,無奈的說。
「你……」孟夫人又氣又急,「難道是為了韓大夫?」也衝口而出。
如意僵住了,娘怎麼會突然這麼問?「不,不是。」
「瑞驊說韓大夫有問題,要我將他趕出府——」
「不行。」如意大聲阻止。
孟夫人微怔,她從沒聽女兒這麼大聲講過話。「為什麼?」
「因……因為,只有他能在女兒發病時減輕女兒的痛苦。」她說,她絕不能讓親去同韓殤說這事,若是觸怒了他,或許會賠上娘的性命,她不能冒這個險。
孟夫人一聽,也猶豫了。「那倒是,可瑞驊說的話也不無道理,韓大夫真是有些說不出的怪異感,與他說話時心裡直發毛。昨兒個瑞驊受傷時想找他,卻怎麼也找不著,可下一刻他又無聲無息的出現。」她蹙緊眉宇,百思不得其解。
「是嗎?」如意只能如此虛應道。
「瑞驊懷疑韓大夫根本不是大夫,否則,他昨天問診時該瞧出娘已有身孕——」
「或許是沒細看,疏忽了。」如意連忙道。
孟夫人見女兒急切的模樣,心裡大概有了底。「我同瑞驊說韓大夫只是問診並未把脈,所以才不知道我已有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