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芸娟被湯嗆到,咳出了湯汁,她立刻拿出手絹捂著嘴。
「這是什麼病?」陸芸姍皺眉地問,怎麼大家都一副怪模樣?
「常去妓院會得的病。」耿雲解釋。只有她一個人還在吃飯,並納悶著這到底是什麼病?怎麼大家的反應這麼奇怪,這花柳病不是會讓人死掉嗎?
「哦!那會怎樣?」陸芸姍又問。
「芸姍,別說了。」陸芸娟制止道,這話題顯然不適合在餐桌上討論。
耿夫人笑著看仍在咳嗽的兒子,原來他們也有被嚇到的時候,真有趣,可惜忠羲不在這兒,否則,他的表情一定更有趣。
「大哥、二哥,你們到底有沒有得病?」耿雲問。
兩人同時瞪了耿雲一眼,示意她閉嘴。
耿桓喝口水,順順喉嚨,看著肇事者小萱低著頭,滿臉紅暈;他又咳了幾聲,挑眉道:「你還知道的不少嘛!」
小萱尷尬而小聲的說:「卡絲同我提過。」
「哦!」耿桓故作瞭解地點點頭,「她還跟你提過什麼?」
「卡絲會醫花柳病。」耿雲插嘴道,她看了大哥一眼,惋惜地道:「可惜她回西南了,不然……」
「吃你的飯,阿雲。」耿介看了小妹一眼。
「別說這些了。」陸芸娟出聲道,她舀了碗魚湯給耿介,耿介搖頭,拒絕她的好意。
「小萱,吃點甜品。」耿夫人打圓場道,她看出小萱已經夠尷尬了,於是拿了些糕點放在小萱面前的瓷盤內。
「謝謝。」小萱喃喃道,靜靜地拿塊紅頭糕吃著。
「多吃點。」耿桓將碗裡的雞腿夾進小萱碗裡,「多長些肉才好,你太瘦了。」
小萱看了雞眼一腿,這不是陸芸姍夾給耿桓的嗎?怎麼他原封不動地放在她碗中?
「不用了,我吃不下。」小萱拒絕道,這人怎麼把陸芸姍的心意給糟蹋了?
陸芸姍立刻皺眉道:「桓哥哥,你怎麼把人家夾給你的雞腿送給她?」
耿桓若無其事地聳肩道:「我不想吃。」
陸芸姍漲紅了臉,「那你可以還我嘛!」她嘟著嘴,一副憤恨不平的模樣。
耿桓沒答話,繼續吃他的午膳。
陸芸姍覺得被羞辱了,眼眶頓時含著淚。
小萱拿起雞腿,放回耿桓的碗內,「這是陸姑娘的好意,你自個吃就好。」她同情看著陸芸姍,耿桓實在太絕情了。
「不用你做好人。」陸芸姍任性地說。
「芸姍。」陸芸娟低喊了一聲。
耿夫人不知該說什麼,她這兩個兒子今天實在太顧及芸娟和芸姍的顏面了,對她們兩人愛理不理,讓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小萱實在坐不去下了,她左腿用力一縮,掙出耿桓的腳踝,但她的繡花鞋卻掉了,「啪」的一聲落在地上,她的心也大喊不妙。
耿桓忍笑道:「沒事,我的腳踢到桌腳。」他向小萱眨一下眼,老天!他快笑出來了,這小妮子完了。
耿夫人這才放棄一探究竟,責備道:「你的腳沒事亂踢幹嘛!」
小萱實在哭笑不得,她不得從沒認識耿府一家人,她瞪了耿桓一眼,左腳在桌下找鞋,奇怪?怎麼不見了?
耿桓咳了一聲,小萱立刻捏他的大腿,對他橫眉豎眼,警告他把繡花鞋交出,否則後果自行負責,她還做個猙獰的表情,露出牙齒。
耿桓大笑出,嚇了大家一跳。
「二哥,什麼事這麼好笑?」耿雲好奇道。
「沒事,哈──哈──哈。」耿桓止不住笑。
「耿桓。」耿介也皺眉地看著大弟。
小萱狠狠地踹他一腳,這人喪心病狂。
耿桓笑得更大聲,他情不自禁地捏一下小萱的臉。
小萱迅速揮開他的手,氣憤地又踹他一下。
「桓兒,你做什麼。」耿夫人責罵,「太放肆了。耿桓實在愈來愈沒分寸。
「二哥老是欺每小萱。」耿雲陳述事實。
陸芸娟看了耿桓和秦小萱一眼,再瞧瞧妹妹,不由得皺起眉頭,心想,耿桓若不是喜歡秦小萱,就是想利用她來刷激妹妹,好讓芸姍死心。
這一頓飯局下來,陸芸娟已觀察出耿桓和秦小萱似乎在進行某件事,因為她坐在秦小萱的斜對面,不時會瞥見秦小萱對耿桓怒顏相向,巧得是,耿桓總知道秦小萱何時會生氣。
這讓陸芸娟覺得這兩人一定有不為人知的事或秘密,她也相信桌下方纔的聲響不是耿桓踢到桌腳,所以,她趁大家不注意時,偷看了桌下一眼。
正巧瞧見小萱踢了耿桓一下,而一隻繡花鞋躺在耿桓的斜後方。
這兩人在幹嘛?「腳下」傳情嗎?陸芸娟不解地想。
「以後不許你再欺侮小萱,聽見沒?」耿夫人對耿桓訓道。
「是,娘。」耿桓忍笑點頭,放下碗筷,他已經笑飽了。
耿夫人轉向小萱,「如果桓兒又欺侮你,你就跟我說。」
「嗯。」小萱點頭。她用手捏著耿桓的大腿,示意他拿出鞋子。
耿桓右手覆住她放在他大腿的手,小萱想抽離,但他握得太緊。
這讓她想起昨天下午的事,原本她很感激他背著她去追商隊,並且感謝他的包容,因為昨天她在他面前失態了,但他從沒拿這些事糗她或笑她,就連回府後,他也沒向其它人說什麼。
為此,她還責備自己不該三不五時怒目相向,耿桓畢竟也是個好人,但現在他又這副德行,不斷捉弄她、調侃她、激怒她,使她
對他的好感頓時消失無蹤。為何他老愛和她過不去?
「小萱,下午會有裁縫來幫你添些女服,衫子、襦襖、皮靴、錦履等一些必備的常服。」耿夫人道,她指示使女將用過的菜盤、碗筷收起,端些果類點心上來。
「不用了。」小萱婉拒道。「我有帶衣服。」
「就當是我送你的見面禮。」耿夫人繼續道。
「不用如此破費──」
「這又不是什麼大花費。」耿夫人說。
耿雲見小萱又想回話,笑道:「沒用的。」
小萱本想說她一辦完事就會到西南去,而那些衣服她是不可能帶走的,但回頭一想,算了,還是不提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