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兩小情無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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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頁

 

  連小徑上的照明路燈都經過特別設計,有歐洲的古典風味,樹木也修剪成各式形狀,樹下還有白色涼椅供住戶乘涼。

  當兩人到達張媽媽的家中,已是十分鐘後的事了。

  「歡迎歡迎。」林琦熱烈地招呼她們,示葛菲傭倒茶水。

  一進客廳,佩嘉就發現還有其他人在,那人見到她們進屋,便立即自沙發上起身,朝她們點個頭。

  「這是我兒子懷旭,剛從外國回來。」林琦介紹道。「不知你還記不記得,以前也到過你家。」她對佩嘉說。

  佩嘉沒應聲,只是禮貌地朝張懷旭點個頭。

  「聽說懷旭是美國哈佛大學畢業的,好厲害,真會唸書。」鄭秀玉在一旁笑著。

  「沒什麼。」張懷旭微扯嘴角,他有張斯文臉孔,中等身材,穿著講究。

  兩人入座後,鄭秀玉開始熱中地與張懷旭交談,佩嘉仍應幾句話,而後聽見母親向張懷旭解釋她生性內向,話不多,非常乖巧之類的話語,再不然就是讚歎他們這兒的環境優美氣派。

  十分鐘後,林椅藉故要鄭秀玉到她房裡看珠寶,留下兩人。

  「來過台北嗎?」張懷旭問。

  佩嘉捺著性子回答,「沒有。」

  張懷旭開始說著台北有哪些地方好玩,如果她可以多留幾天的話,他可以帶她四處走走。

  她沒有回應他的邀約,反而換了個話題,問他在美國的生活,於是,他開始說著他在美國的日子,她則開始神遊四海。

  他不是母親第一個介紹給她的對象,或許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對此,她已從最初的氣憤慢慢趨於和緩,也發展出了一套應付的辦法,通常他們在發現她太過「寡言」後,便會打退堂鼓。

  當然,她也碰過還想與她繼續來往,或有進一步關係的男人,但她都無意接受,一來,是她不想聽憑母親的擺佈,再者,她老是會拿認識的人與曾逸煌比較,她並非故意這麼做,但總會在無意間想起他。

  「佩嘉?」

  她回過神,發現張懷旭正注視著她。「怎麼了?是我說話太無趣了嗎?」他自嘲地說。

  「不是。」她搖頭。

  「我記得你以前好像沒這麼安靜。」他微笑,雖然跟現在同樣冷漠,但他還記得她偶爾會出聲表示她的不耐煩。

  「人都會變。」她簡短地說了一句,無意與他接續這個話題。

  他沒被她的軟釘子嚇退,緊接著又說:「我還記得你那時有一票朋友,不過,你媽並不喜歡。」

  她頷首,仍是不搭腔。

  「聽說你沒考高中?」他揚起眉。「可我記得你的成績很好。」

  「我對升學沒興趣。」她淡淡地說。如果她現在是大學身份,母親想必會為她介紹更多對象吧!母親常說有些大戶人家可挑剔了,女方的學歷至少都要大學畢業,才算門當戶對。

  她的話讓他很訝異,甚至覺得她有些……「怪」,漸漸地,兩人慢慢沒了話題,幾乎可算相對無言,幸好這時林琦與鄭秀玉出面解圍。

  佩嘉能感覺母親一直想撮合她與張懷旭,她只好盡量維持冷淡但禮貌的態度。

  「佩嘉這麼漂亮,一定很多人追吧?」林琦忽然說了一句。

  「哪兒的話,你們家懷旭一表人才,倒追的人一定更多。」鄭秀玉笑著說。

  這一來一往的話語讓佩嘉有些想笑,她聽見林琦繼續說著,「交過男朋友嗎?」

  「我們佩嘉--」

  「交過。」佩嘉淡淡地截斷母親的話。

  鄭秀玉的臉色一僵,只好接著道:「他們是學生時候鬧著玩的,根本不算什麼男朋友女朋友。」

  林琦的回憶被勾起。「就是那個……也住在附近的那個小男生……」她擠破頭想著。

  「好像姓曾。」張懷旭也搭腔。

  「對、對。」林倚點頭。「他現在怎麼樣了?我們搬走的時候你們也才國中吧?」

  「他呀!聽說做了警察,吃公家飯,沒什麼大出息--」

  「媽。」佩嘉不高興地打斷母親的話,不懂她為什麼一提到曾逸煌就忍不住要貶損他。

  「難道我說的不對嗎?現在的警察沒人要當,以前大家是很尊敬警察可現在啊……」鄭秀玉搖搖頭沒再接下去。

  「聽說有些警察也欺負人,叫什麼『有執照的流氓』。」林琦有感而發。

  怒火開始在佩嘉心底發酵,她克制著不發火,免得把場面弄懂,她很清楚張媽媽沒什麼惡意,只是隨口說說罷了,但她就是覺得生氣。

  「他不是這種人。」她冷靜地說。

  「我不是說他是那種人,你不要誤會。」林琦笑著安撫她。

  「你現在還有跟他聯絡嗎?」張懷旭隨口問道。

  「當然沒有。」鄭秀玉插嘴。

  佩嘉沉默,眼前開始浮現曾逸煌對她說的一言一語,他溫柔深沉的眼神、他焦急慌張的表情、他努力向她解釋消失五年的原因、他沙啞地說著他愛她……佩嘉握緊拳頭,心湖波動得很厲害。

  接下來的對話,她完全心不在焉,只是想著與曾逸煌一起共度的時光,這幾天她總反覆想著這些事,越想心越慌、越亂,她能感覺自己想與他重新開始的渴望,但她……她還是沒法完全原諒他。

  理智上,她雖然能接受他離開的理由,但情感上……被拋下的傷痛仍在她心口隱隱泛疼,他離開的那段日子,她壓抑司不去想他,但胸口就是疼,莫名地疼著、痛著,有時心口湧起的酸楚讓她淚水盈眶,怎麼也止不住。

  五年了,她以為她的心該死了,卻發現她的心只是冬眠了……她真的好恨他,恨他能這樣影響她,一感覺到鼻間的酸意,她立刻控制自己。

  恍恍惚惚地,不知時間過了多久,母親才拉著她起身離開,一到屋外,就被罵了一頓,說她沒禮貌,人家問話也不答一聲,母親的叨念一直到她們上了車仍未停止。

  她依舊望著窗外,沒有應聲,直到母親受不了地提高嗓門。

  「你看你這魂不守舍的樣子,是不是為了那個曾逸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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