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可惡,把我耍著玩!那我這段時間付出努力又算什麼?」唐安寧忙著傷心,沒看到他眼中複雜的神色。
她艱因地吞下硬咽,卻不小心逼落了一滴淚。
姜丞沒有回答她,只是面無表情地轉身離開,輕輕地關上門……
***
唐安寧走的時候,直迴避著姜丞,姜丞也躲在房間裡不肯出來。
李開妍無奈地歎了口氣,只好出面幫忙打點,親自幫唐安寧搬家,送她回以前所住的小套房。
「研姐姐,謝謝你送我回來。」唐安寧毫無生氣地對她道謝後,有如行屍走肉般地提著幾件行李,自己走上樓。
李開妍猶豫了一下後,開口叫住她。
「安寧。」
「嗯?」唐安寧淡淡地轉頭看她。
「我哥……姜丞他做事一向有他的理由,這一次他
「沒什麼好說了。不管如何,在這段時間,我的收益非常的多,還是必須跟你們說聲謝謝。真的很感謝妍姐姐的照顧。」唐安寧彎腰對她行了一個禮後,頭也不回地繼續上樓。
李開妍看著小女孩由天真甜蜜的模樣變得這樣死氣沉沉,她的心著實不好受。
***
回到家後,李開妍去敲了姜丞的房門。
門後,迎接她的是另一具有體無魂的「殭屍」。
李開妍翻了翻白眼。
「人已經如你所願地走了,你幹麼還不高興?」
姜丞冷冷地瞥她一眼,完全不想搭理她,懶懶地回到床上繼續躺著。
「老哥,我是問真的啦!你怎麼趕她走了?六月的國際比賽怎麼辦?」李開妍跟在他身後進入房內。
「我只是要她回去好好地想一想,她是為了誰而彈琴?最近她的方向有點迷失了。」他雙手枕在腦後,百無聊賴地望著天花板。
「為了誰而彈琴,有那麼重要嗎?你當初找到她,不就是要琢磨她、栽培她,讓她在樂壇上發光?她也很努力地如你所願,朝這個方向前進了呀!」李開妍為唐安寧抱屈,他對她實在太嚴苛了。
「開妍,當年你學琴是為了誰?」像閒聊似的,姜丞轉頭淡淡地問她。
「當然是媽啊!她希望我能繼承她的衣缽,當上鋼琴才女第二。」想起往事,她就不堪回首地打了一個冷顫。
「你學琴時快樂嗎?」
「當然不快樂!為了達到媽媽希望的目標,我彈得痛苦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最後我還受不了地離家出走去投靠老爸——」她皺眉叫到一半,語音便突然一頓。
李開妍頓悟了某些事,睜眼張口地望向姜丞。
「你不快樂,我也不快樂。媽還活著的時候,我是為了她而彈琴的。她死了之後,我雖然開始想為自己彈琴,卻因為失去了目標,所以也喪失了彈琴的能力。我花了痛苦且漫長的十年才擺脫這種障礙。」
「哥……你是怕唐安寧走上跟我們一樣的路!」
「她是獨一無二的寶石。我希望她自己明瞭,她的光芒應該是由她的內心散發出來的,而不是為了我才願意發光。」他坐了起來,皺眉著向窗外。
「可是,哥,一定要用這麼痛的方法嗎?安寧只是個小女孩耶!你把她傷得那麼深,萬一她一直沒想通,那她不就怨你一輩子了!」李開妍還是為唐安寧心疼不已。
「再看看吧,我也沒把握。我們最近走得太近了,必須推她離我遠一點,讓她自己好好思考一下。如果她真的笨得不明白我的苦心,我還是會把她抓回來,揍她一頓屁股後,再跟她解釋清楚的。」姜丞聳聳肩,兩手無意識地交握,把指關節壓得發出好幾聲「喀喀」聲。
李開妍挑眉看看姜丞交握的手指,總覺得他似乎很期待第二種狀況……
***
學校開始放寒假,唐安寧再度回便利商店報到,店長也很開通地讓她走馬上任開工。
由於寒假,年輕客人激增,店裡的工作異常忙碌。但唐安寧做事俐落,加上對店內事務早就駕輕就熟,所以不但能應付繁忙的客流,還能指導新來的兼職店員,幫了店長不少大忙。
雖然忙碌,但唐安寧卻一直顯得落落寡歡。
店長和小連看在眼底,卻不知該怎麼開口關切。
「好冷幄!我爸說今年過年的時候要連開三天火鍋,想到就好過癮幄!」
「小心肥死你!」
「沒關係啊!我跟我媽說好了,過完年後要一起喝蔬菜湯減肥。」
「今年不知道可以收到多少紅包?去年我的紅包被我弟和我姐玩撲克牌A去了好多,害我心痛死了,今年一定要讓他們輸到翻過去!」
聽著客人快樂又期待地閒聊著過年的預定計劃,後安寧的心臟緊縮了起來。
「總共是兩百七十元。收您三百元,找您三十元,謝謝光臨。」
她的嘴裡機械化地幫客人招呼結帳,心裡默默地歎了一下。
本來,她還以為今年的農曆年不必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吃年夜飯,將會有人陪著她一起過年呢。
沒想到,她還是落單了。
想到空蕩蕩的小蝸居,她的心裡也跟著一陣空虛。
不知不覺間,她竟然將姜丞當成了生活全部的重心。才離開他沒多久,她就覺得整個世界好無趣,連彈琴的動力也沒了。
她好想念他的壞脾氣,還有他跳腳噴火的模樣。
店長和小連看著她長吁短歎、日漸消沉的模樣,只能面面覷,完全不如該怎麼開口。
最後,店長還是以老大哥的身份開口詢問。
「咳……小寧啊,你是不是被……被……」
「被始亂終棄?」唐安寧挑眉。
「你有什麼委屈的話儘管告訴我,我弟的老婆的同學的哥哥的好友的叔叔是立委,如果那個男人對你始、始亂……終棄的話,我可以幫你討回公道的。」店長拍拍胸脯給她支持。
唐安寧覺得好溫暖,終於露出真誠的笑容。
「店長,我沒事。只是我太熟人、太過天真,人家受不了我。」話雖然說得輕鬆,她的心裡仍然覺得異常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