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以為是的公子,很抱歉,這衣服是我的,我很喜歡,不打算讓給別人。」貞兒挑釁地對他一笑。
少年擰起了濃眉,「任性驕縱的姑娘,你最好別逼我動手。」他回以顏色地道。
貞兒嫣然一笑,「喂,他罵你是驕縱任性的姑娘呢!」她推了靳燕兒一把,故意嫁禍。
「他罵我?喂!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罵我!你知不知道我是--」靳燕兒伸出胖胖的手指著那個少年,本來想罵他一頓的,但瞧見了他的臉之後,卻又罵不出口。老天啊, 他看起好冷酷喔!
少年的臉色更冷了,他瞪向一旁偷笑的貞兒,心裡納悶著為什麼這個女孩兒竟不怕他。
貞兒無懼地迎著他的眼,同時也發現了他好奇的眼光。
好俊的人兒,他打哪兒來的呀?冷傲的、沉著的,彷彿蒼鷹般傲視天下的氣度。貞兒若有深意地笑了。
「你笑什麼?」她的笑很美,奇怪,他從來不會去注意女孩子的笑容的,今兒個是怎麼了?
「不愛告訴你。」
「不說算了,但事我還是要管,把衣服還給這位小姑娘。」
「大哥哥,如果我說這衣服是我的,你信不信?」
「不信。」眼前這兩個女孩哪個伶俐一分就出來了,肯定是聰明的欺負老實的。
「好,你不信我的人格就是侮辱了我,待會兒看你怎麼賠!」貞兒嘻嘻笑道。
「什麼意思?」
貞兒不答,卻向遠處招招手,叫了起來,「舅舅!舅舅!請你快點過來幫我評評理 !」
少年聽她叫喚,本能回過頭看,趁這當口,貞兒輕盈地縱身一躍,但還來不及上樹 ,一粒石頭倏然打中她的背。
「啊!」她大叫一聲,落葉般跌了下來。
糟糕!這下要在那高傲鬼的面前跌個四腳朝天了!
貞兒認命地閉上眼,等著窘況發生,但意外的,他居然大發慈悲地伸手接住她。
「我早就知道像你這樣聰明的女孩,須得時時刻刻提高警覺的,很抱歉,沒上你的當。」少年得意地漾出一個笑容。
「呵,我以為你是冰塊,沒想你也會笑呢。」貞兒忘情地攀住他的脖子,他笑起來真好看,而且人也聰明得緊,這樣的男孩子是她從沒見過的。
少年聞言一愣。是啊,他居然也會笑?真是奇跡!這女孩竟在無形中勾起他的笑容 ,她是誰呵?她方才叫了聲舅舅,她舅舅是誰?
貞兒從他懷裡掙脫,落下地站穩,拍拍身上的灰塵上,「我知道要你怎麼賠我了。」她極富深意地笑,只有她自己明白。
少年還來不及有所反應,貞兒又大叫了起來,「舅舅,你來了!」
這次少年連回頭也省了,冷哼一聲道:「又重施故技,看來你不如表面上的聰明- -」
「貞兒、燕兒,你們都在這兒,還有二公子,你也在啊。」背後傳來靳松濂的聲音 。
「啊?!」少年嚇一跳地回過頭,「靳世伯、爹爹,你們真的……」原來這少年正是晉國公李堂的二公子李天闕。
「呵呵,這叫自作聰明。」貞兒附在他耳邊嘲笑兼威脅,「我記得你剛才好像罵我什麼……『家裡沒大人好好教訓你嗎?』,你罵我舅舅,我要告訴他,讓他知道你這個客人多麼沒禮貌!」
「你--」李天闕想不到今天竟被一個小丫頭給耍了。
「松濂兄,這兩位姑娘是你的寶貝女兒嗎?」晉國公李堂笑問,打量著兩個女孩。 論容貌她們都是美人胚子,不相上下,但左邊這個一雙眼睛烏亮精靈,一看就知道聰明伶俐,他剛才瞧見她和天闕咬了一會兒耳朵,天闕的臉色微微變了一下,呵呵,能讓他這個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兒子變臉色,這女孩不平凡!
靳松濂微微一笑,拉過貞兒,「這是亡妹一家僅存的女孩,是我的外甥女孫貞觀。 貞兒,向李世伯和二公子問好。」
「是,貞兒見過李伯伯和……大哥哥。」叫「大哥哥」三個字時,她故意停頓了一 下。
「不對,你該叫二哥哥,貞兒,他排行第二,你現在叫他大哥哥,他日見了他其它兄弟時該怎麼叫啊?」李堂笑道。
「是啊,貞兒真糊塗了,舅舅明明稱呼他『二』公子了嘛,我卻還叫他大哥哥,他理該降一級,叫『二』哥哥就好了。」貞兒抿嘴一笑,特意加重「二」這個字,因為和「惡」字同聲,她故意要諷刺他的。
在場除了李天闕之外,沒有一個人聽出來,而聽出來的這一個,只能暗地怒火中燒 ,不得發作,真是氣壞他了。
這小丫頭實在可惡!李天闕心中暗罵,但轉眼看她,眼波流轉,肌膚勝雪,美目盼兮瞅著他的模樣,卻又覺得她其實也很可愛,教他有種異樣的感覺,又愛又恨!
「這小嘴真會說話。」李堂哈哈大笑,轉向一旁的靳燕兒,「那這位就是靳小姐,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靳燕兒聽到李堂稱讚死對頭貞兒,心中對他已經老大不高興了,又覺得自己才是父親的親生女兒,為什麼爹卻先介紹貞兒那個沒父沒母的孤兒,意想心中愈不平衡,一張小嘴嘟得老高,對李堂的問話竟是理也不理地別過頭去。
「燕兒!怎麼這麼沒規矩?」靳松濂喝罵道。
「沒關係,小孩子嘛,鬧彆扭是難免的。」李堂倒不在意,不過兩相比較之下,對貞兒的喜愛又多了一分。
「教女不嚴,讓李兄看笑話了。」靳松濂尷尬地笑了,「畫室就在前面,李兄請。 」
「天闕,你要隨我們去看畫,還是要留在此地陪兩個妹妹?」李堂詢問兒子。
李天闕尚未答話,靳燕兒卻拉著父親的衣角哭了起來,「爹爹!你別走啊!燕兒要那件衣服,你叫貞兒讓給我!」她指了指貞兒手中的衣裳。
「燕兒,別胡鬧,那件衣服是貞兒的,爹不是也買了一件漂亮的衣服給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