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寵?」彩蝶嬌笑,"若真如此,我就真的別無所求了。"
"不過……夫人,奴婢覺得你必須對小夜兒這丫頭多加提防才行。"銀杏乘機挑撥離間,"那賤人手段可厲害得狠,您忘了?王爺還曾當著她的面踹我一腳呢!當天晚上,王爺也沒有回房歇息,害夫人您獨守空閨。依我看,他們之間已經不單純了……」
"這麼嚴重?」彩媒夫人漂亮的眼眸微微瞇了一下,"那小夜兒是什麼來歷?生得可好?」會比她國色天香的彩蝶更迷人嗎?令人懷疑。
"據說她是王爺在一次狩獵中救回的,那丫頭小小年紀,但天生一股狐媚的騷模樣,足以令男人銷魂啊!"銀杏酸溜溜地說道。小夜兒確實美得令人妒恨。"聽說那丫頭在王爺身邊生了不少事,更屢次杵逆、頂撞王爺,但卻都得到王爺的縱容,前些天王爺甚至還單獨帶她出外狩獵呢!
"哼!"彩蝶夫人冷哼了一聲,"我親自上幽篁閣去會會她。"
"現在?」
"不成嗎?幽篁閣亂槽糟的,我難道沒有資格前去關心嗎?」彩蝶夫人睨了銀杏一眼,雖然她並非正室,只是名微不足道的姬妾,但起碼也是聖上恩賜的啊!憑著這一點,拿著雞毛當令箭,放眼整個王府,誰敢不對她客氣三分?
"是。"銀杏順從地拉開大門,但就在這一瞬間,一個不明物體倏然跳了進來,正巧撲在彩蝶夫人雍容華貴的俏臉上,是小火球!
"啊----這是什麼東西?!快來人啊!哎喲---- "彩蝶夫人發出淒厲的尖叫,雙手拚命亂抓。小火球機靈的向旁躍開,銳利的爪子在彩蝶夫人吹彈可破的玉顏上劃出了數道血痕,刺痛與驚懼更讓她殺豬似地大叫起來。
"快來人啊!抓住那隻小畜生!"眼尖的銀杏看出了那是一隻小狐狸,大聲的叱喝著聞聲而來的數名婢女。
婢女們蜂擁而上,追著小火球滿屋子跑,小火球身手俐落,左跳右躍,在眾人的縫隙間轉來轉去,還撞倒屋內許多精巧且價值不菲的小擺飾。花瓶、骨董也在眾人慌亂的推擠追捕之中,碎的碎、倒的倒、毀的毀,現場一片狼藉!
"小火球----"子夜趕到時,已上氣不接下氣。小火球聽見子夜的聲音,知道救星來也,伶俐地撲進她的懷裡。"小火球,你終於肯停下來了……你……你教誰來收拾你闖的禍?」子夜氣喘吁吁,已然追得腳軟,抱著小火球,她體力不支地坐在門邊。
子夜慌亂的心思只想到小火球在李梵天的書房裡所犯下的重案----它縱火!這下淒慘至極,她大概也要被燒死在李梵大的怒火之下了。膽戰的子夜掙扎著是該勇敢地回去面對李梵天?或是該三十六計走為上策,拚死命逃出王府?她絲毫沒有分心去注意,此刻的她是腳踏寒碧園,頭頂彩蝶夫人的天。
"夫人,她就是小夜兒!"銀杏將飽受驚嚇、跌倒在地的彩蝶夫人扶起,迅速為她整理了凌亂的頭髮與衣衫,只是臉上那數道利爪抓出的紅紅血痕,是無法在短時間內整理得了的。
彩蝶夫人聞言,雙眸暴怒的圓睜,"就是她?!"
銀杏頷首,轉向子夜,"小夜兒!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到寒碧園來撒野?!"她怒喝。
子夜被她吼得回過了神來,寒碧園?那不是彩蝶夫人居住的地方嗎?她居然跑到這兒來了!她趕緊由地上站起,也同時注意到了現場的一片凌亂,以及彩蝶夫人臉上鮮紅的爪痕。子夜明白,小火球闖下的禍比她想像中的更大了!
"夫人……"子夜看見彩蝶夫人已然氣綠了臉,心覺小火球抓傷了女人最重視的容貌,還把人家的房子搞得一團亂,是自己理虧,她有必要先開始道歉,"對不起,我---- "
"對不起?!一句對不起就可以解決事情了嗎?!"氣瘋了的彩蝶不讓她把話說完。她此刻臉上疼痛不堪,子夜那張比她更年輕、細緻,麗色更勝一籌的容顏,教她生氣、教她怨恨!"銀杏,拿下那只該死的畜生,將它亂棍打死!"
子夜聞言,駭然睜大了眼眸,她要打死小火球?!"夫人,小火球冒犯了你,小夜兒向你賠罪,弄亂了你的地方,我也會幫你收拾乾淨,請你饒了小火球吧!"子夜望著一步步進逼,身材壯碩、面目猙獰的兩名婢女,不由得一步步地後退。以她的性子,若在平時,非但一步不退,還會立刻讓她們嘗點苦頭,但此刻不成。一來,她心有虧欠,不好再恃強欺人。二來,即使她想要恃強欺人,恐怕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和小火球的一場追逐,已經掏空了她的體力,她筋疲力盡。
"連那賤人一塊給我架起來!"彩蝶夫人不僅不饒小狐狸,連小夜兒也不放過。
秦子夜見狀,知道彩蝶夫人是和自己卯上了,求情也是無益,索性將小火球往園子中一丟,喝道:"小火球!快跑!"她目前大概連自保都有問題了,無法再兼顧小火球,為免它真被人亂棍打死,只好放它走。
小狐狸相當機靈,一溜煙就不見了蹤影。反而是子夜,被兩名壯碩的婢女一左一右地牢牢架住。
"可惡!你這賤婢!"彩蝶夫人見溜走了那只抓花她美麗容顏的小畜生,心上怒火更燒旺了三尺。
子夜也不掙扎,橫豎自己氣空力盡,抗拒也沒有用,索性挺著一身傲骨,桀傲不馴的眼眸冷冷地盯著她。
"你那是什麼態度?以為你是王爺身邊的丫頭,就可以目中無人了嗎?」銀杏尖聲喝道。這死丫頭!那張臉真是夠俏的,還頂著一身的驕傲,真是看得人一肚子火!
出乎意料之外的,子夜漾出了一抹笑容,好美!清麗絕俗、不可方物。"我是目中無人呀,我在這屋子裡看來看去,還當真看不見半個人哩!"她淡淡地嘲諷。言下之意,正是暗罵這屋子裡的都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