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做什麼?一刻鐘還沒有到吧?」
「哼!本王是特地來提醒你,只剩半刻鐘的時間,你好自為之。」他冷笑道,雙手環胸,斜靠著牢欄。「此外,也順便看看你是不是又使出裝神弄鬼的伎倆逃跑了。」
「我沒有裝神弄鬼!」她不悅地反駁。
「那就是利用美色羅,我不得不承認,你那張漂亮的臉蛋,能輕而易舉的勾得我的手下不顧生命危險放你走。」玄煜惡意嘲諷。
「你——」阿芷的不悅轉瞬間變成惱怒。「很抱歉,讓你失望了。我既沒有裝神弄鬼,更沒有利用美色,依舊待在這裡。」
「是嗎?」玄煜深邃的眼眸凝視著她,這女人居然連生氣的模樣都和阿芷如出一轍。
「如果沒事的話就請離開,我只剩半刻鐘而已,必須好自為之,你不要浪費我的時間。」阿芷哼了一聲,把他警告她的話丟還給他。
「看你這麼有精神,顯然對新環境適應得很好,如此也用不著薰香了。」他說著臉上泛起一個惡笑,想和他鬥?這女人得再三思才成。
「薰香?」她以最快的速度衝到牢欄邊,甜笑道:「你是大人物,自然不會和我這小女子計較,你一定會把香留下的,對不對?」
她美麗的眼眸直瞅著他,春蔥玉指梳弄著頸邊的一小綹青絲,性感的小嘴微微噘起,神情顯得楚楚可憐。
這有所求的神情,居然也和阿芷一模一樣!天底下當真有如此相似的人嗎?曲臨江若刻意模仿,未免也模仿得太過逼真了吧?
「你對氣味不是很敏感嗎?鼻子不是像小狗一樣的靈?怎麼沒聞出我帶著香呢?」玄煜語氣惡劣的挖苦她。
她輕歎口氣,「都是因為你。人在感到緊張和壓迫的時候,所有的感官功能都會失靈。」她實話實說。
他挑高一道劍眉,倏然攫住她的手。
「是我讓你緊張壓迫得渾身冰冷嗎?」他掌中的小手像是冰塊,沒有一絲人的體溫。
「放手!」她掙扎著要抽出自己的手,但徒勞無功。
「說,是因為我嗎?」玄煜的語態相當霸道。
「是,是因為你,可以了嗎?」阿芷沒好氣地瞪著他,放棄掙扎,反正也是白費力氣。
她目前狀態是半人半靈,體溫本來就較正常人類低了一半,加上玄煜霸氣的逼迫,在忐忑不安、緊張之下,她也知道自己一定冷得像冰塊。
玄煜嗤笑一聲,「看樣子你很怕我,這可以省下不少麻煩,畢竟你愈聽話,事情就能進展得愈順利。」
他放開手,轉向站在身後的平總管,「把香爐遞進去給她。」
「喳。」平總管依豈遞進冒著裊梟香煙的香爐,整間牢房瀰漫著椰子香。
「咦,這香爐怎麼這麼眼熟?」阿芷低聲喃喃自語,這個香爐好像是她在別有洞天用的那一個。「這個香爐和椰子香是從哪兒來的?」她有不好的預感。
「別有洞天。」玄煜挑釁的看著她,他知道這女人將會做何反應。
果不其然!阿芷怒目圓睜,忿忿地吼道:「你搜我的店?!」
「錯。」他露出一個帶著惡意的笑容,好整以暇的說:「是『抄』了你的店!別有洞天的一切物品,一件不漏,都在我府裡。」
「你真可惡!」她恨得咬牙切齒,緊緊抓住牢欄的手指猛力顫抖,恨不得將它們捏成兩段。
「還有半刻鐘,喔,不,只剩半刻鐘不到的時間,你好自為之。到時我若得不到答案,我保證你會嘗到比抄了你的店更讓你痛不欲生的滋味!」撂下狠話後,玄煜立即轉身離去。
阿芷氣得幾乎得內傷,她再也顧不得形象的爆出震天一吼——「可惡!」
「惡惡惡」的回音,讓已走出一段距離的玄煜忍不住哈哈大笑。
* * *
穆親王府為雯琪格格即將出閣,裡裡外外一片忙碌。結親的對象是當朝權貴隆親王玄煜,這個握有一半王儲權的親王,婚禮自然得盛大隆重,絲毫馬虎不得。
含香亭裡,雯琪格格居高臨下,得意的看著府裡家丁為她的喜事賣力張羅著。
她是絕對有權利得意的,因為再過十天,她就可以達成自己多年以來的夢想,成為人人稱羨嫉妒的隆親王的福晉。
雯琪將小扇湊到唇邊,掩去了笑意。她相當美貌,雖然沒有阿芷那股聰靈脫俗的飄逸氣質,但卻比她更嬌艷、更嫵媚,一群格格站在一起,也只有她堪與阿芷匹敵,而她以為自己從來沒有輸過。
其實,說「從來」有點勉強,畢竟在某個人的心裡,阿芷總是強過她,這個人就是玄煜!
雯琪和玄煜相識在阿芷之後,幾乎是第一眼,她就臣服在玄煜英挺瀟灑的王者魅力之下。不過,玄煜從沒有正眼看過她,他的目光與話題永遠都是繞著阿芷轉。
為了親近心所愛慕的玄煜,雯琪勉強自己和她最嫉恨的阿芷成為閨中密友,但有時看見兩人無視於她卿卿我我的模樣,讓雯琪恨不得一頭撞死。
嫉妒會吞噬一個人的良心,特別是對雯琪這種集美貌家世於一身的天之驕女更是如此,她喜愛的東西,就不許條件和她相當的女人搶蠃她。因此,當八阿哥一黨和她阿瑪決定謀殺阿芷,讓她取而代之時,她毫不猶豫地點頭了。她依照八阿哥的指示,向單純信任她的阿芷要了一綹青絲,再由十阿哥親信交好的道士木真子作法,讓阿芷神不知鬼不覺的命喪於巫咒之下。
阿芷是個與權勢無爭的女子,八阿哥一黨為何要置她於死地呢?其實關鍵是在玄煜的身上,眾所周知,玄煜有決定王儲的權力,他既深愛阿芷,愛屋及烏之下,對岳父愉親王自然也言聽計從,而愉親王向來與四阿哥允楨交好。四阿哥冷酷精明,深受皇帝的器重,若再加上玄煜的認同,讓一心一意想將王儲之位奪到手的八阿哥允稷有了危機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