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玄煜朝她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
「那你是不是有比坐在這裡盯著我更重要的事要做的嗎?」
「比如說?」
「比如說陪伴你的妻子。」
「我是在陪伴我的妻子沒錯。」
「你在胡說什麼?」阿芷斜睨他一眼,「我才不是你的妻子哩,不要亂吃我豆腐!」
「我並沒有說你是。」玄煜含笑,從懷裡取出阿芷的自畫像。「我指的是它,阿芷才是我的妻子。」
「阿芷格格已經死了,你真的不該再想她的。」她茌心裡輕歎口氣,唉,煜哥哥真是癡情種,連新婚之夜都掛記著阿芷。
「情到深處,又豈是說不想就能不想的?」他溫柔的眼眸,由畫移到了她的臉上,幾乎要融化了她。
「臨江,你說我的癡心會不會有代價?能不能感動阿芷?」
「阿芷就算感動也無濟於事,畢竟人鬼殊途。」
「但是你天生的異能,卻可以讓我再見她一面。」
「我說過了,阿芷格格不願意見你。」
「她不願見我,卻可以時時聽見我對她的相思呢喃。阿芷,煜哥哥有多麼想你,你知道嗎?」玄煜當真對著畫自言自語起來。「我今天娶了妻子,完全是出於無奈,但我保證絕不會理她,我的福晉自始至終就只有你。我永遠等你回到我身邊,即使會等到我頭髮斑白,我也會無怨無悔的一直等下去,你一直狠心不見我,我就只好一直等。」
「不要再說了。「阿芷好怕他深情的言語,尤其他的每一字句,分明是說給「臨江「聽的,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從前些天他去探望額娘回來之後,整個人就變得奇怪,不再對她惡言惡語,粗聲霸氣,連看她的眼光都溫柔得幾乎吞沒了她。
「好,我不說。」他聽話的捲起畫軸。「今夜月色很美,你願不願意陪我到流光亭坐坐?」
「不要,我還是覺得你應該回房陪伴新娘的。」開玩笑,她此刻是避他唯恐不及。
「嗯,我準備了一壺香甜的蜂蜜茶、金泥酥餅、荷葉糕、酒釀湯圓、蓮子燒、蜜川羹,還有冰涼剔透的桂花羊羹。」
「你……作弊!」這男人抓住了她的弱點。
「還堅持嗎?」玄煜賊笑的瞅著她,他才不信她能抗拒得了甜食的誘惑。
阿芷在心裡激烈的掙扎著,對於甜食她沒有絲毫抵抗的力量。
「好嘛,算你嬴。不過,我只能陪你坐一下下喔!」她無奈地投降,承認無法克制自己的饞嘴。
「是,奇妙格格。」玄煜極自然的牽起她的小手,往流光亭走去。
她蹙起秀眉,「你叫我奇妙格格,是又在罵我莫名『其妙』嗎?」
「在這麼美的月色下,有修養的人才不會掃興的開口罵人。」他拉她到亭子裡坐下,裡頭已擺上各式精緻甜點,他遣退僕人,親自在兩人的杯子裡斟滿酒。
「你今天的心情似乎挺好,是因為新婚的關係嗎?」
他搖搖頭,「不,是因為你的關係。」
「我?」
「不錯,你帶著心藥醫好福晉的病,福晉已然完全康復,甚至還參加了婚禮,讓我感到很高興。」
「你……你知道?!」阿芷霍然站起身,一步步向後退。他這些天絕口不提此事,她還以為是自己運氣好,暗中去愉親王府的事是神不知鬼不覺呢。
「何必怕成這樣?」玄煜以既溫柔,卻也霸氣的力道,將她拉坐在他大腿上,鎖入懷中。「不要怕,我沒有生氣。」
「為什麼?」噢,他英俊的臉龐和她如此靠近,溫暖寬敞的懷抱,讓她恨不得賴一輩子。
「先喝了這一杯,我再告訴你。」玄煜將酒杯湊至她唇邊,阿芷直覺以為是蜂蜜茶,依順的啜了一口,入口卻是嗆辣的滋味,她不禁皺起眉頭。
「是酒!我不要喝酒,我要蜂蜜茶。」
「不,今晚我偏要讓你喝酒。」他將兩個杯子裡的酒全含在口中,抬起她的下頷,低頭吻住她,將酒注入她口裡。
阿芷未曾喝過酒,當然也不會有什麼酒量。更何況這酒並不是普通的酒,是王府窖藏的烈酒,只消一點點就足以讓人神智恍惚。
「你好壞,是想灌醉我嗎?」她本能覺得不太妙,掙扎著要逃。
但玄煜緊摟著她不放,又強灌她一口烈酒。「醉了嗎?本王就是要你醉。」
「不……人家……不要喝了啦……」阿芷開始頭暈,眼前的玄煜突然變成了三個,甚至更多更多。
「不行。」玄煜又餵她喝了一口。
「煜哥哥……」天!她的頭好痛,視線模糊。
「什麼事?阿芷。」他故意這樣叫她,等著看她的反應。
「人家……頭好痛!不……不要喝了。」
「不喝可以,告訴我為什麼狠心騙我?」她沒有否認,果然是阿芷!
「騙……騙你?」她已經醉了,只剩本能的反應。
「臨江是誰?」
「臨……江?」
「你明明就是我的阿芷,為什麼會變成臨江?」
「煜哥哥,你有沒有聽過……『臨江』這支曲兒?別巷寂……寥人散後,望殘煙草……低迷,爐香閒梟鳳……凰兒,空持……羅帶,回首恨……依依……」阿芷唸唸有詞,順手捧起一旁鳳凰形的香爐,但因酒醉不穩,腳下踉蹌了一下,玄煜連忙扶住她。
「就像這樣嘛,阿芷死了,煜哥哥……看到香爐就會……心痛,思卿不見……回首恨依依……」
玄煜緊緊抱住她,「心痛」已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境。「阿芷、阿芷,你真的死了嗎?」
「當然,只是……放不下你,所以麒麟王……恩准我暫時回來。」他抱得這樣用力,阿芷素性也不再亂動,乖乖的窩在他家裡。
「麒麟王?誰是麒麟王?」
「就是天界的神嘛。嗯……煜哥哥,我覺得這酒辣辣甜甜的,挺好喝的,我還要喝。」她抓起酒壺,就要仰頭灌下去。
「不要喝!「他一把搶回酒壺。「這酒很烈,再喝下去,會要了你的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