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卿卿當然不好意思,委婉地拒絕,說他若不信邪一定要猜拳,她陪他猜就是了,當作玩玩,不論輸贏,房租還是照給,但房東卻怎麼也不肯,直誇他自己體內流著賭徒的血,沒有籌碼的賭注算什麼?她若不和他猜拳,就是看不起他!
福卿卿真感到又好笑又好氣,不得已,和他賭了,當然,贏的是她。說到猜拳,這世上大概沒有人有辦法贏她,這是上天賦予她的超能力,她一向非常自豪。
房東陳伯伯體內果然流有賭徒的血液,從那一個月起,他每個月都用房租當籌碼磨著福卿卿猜拳,說他不信永遠贏不了她。呵呵,可惜到目前為止,他一盤也沒有贏過,心甘情願讓她白住他的房子將近三年,大四這一年他恐怕還是不會死心的,會一直和她猜下去,福卿卿該說自己很幸運吧,居然碰上這種可愛的怪房東。
最後,向鏡裡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
福卿卿拎起包包,鎖好門窗,快步走下樓,騎著她的二手摩托車到學校去。
※ ※ ※ ※ ※ ※
悄悄的……悄悄的……
「哇!」福卿卿大叫一聲,正在植物系專屬溫室裡埋頭苦幹、做觀察紀錄的洛嬪被她嚇了一大跳。
「小福!」洛嬪拿起筆記本敲她一記,「你想嚇死我啊?!」
「呵呵!那麼認真做什麼?都還沒開學就先做起功課來了。」今天九月六日,離開學還有一個星期。
「唉!因為我不像某人啊,輕鬆隨便就拿個全系第一名,我們駑鈍的人要認份,只好提前用功囉。」洛嬪白她一眼。
「瞧你說的,要不是你故意承讓,好讓我靠獎學金過日子,我哪有辦法穩坐第一名啊?」福卿卿笑嘻嘻地說,她和洛嬪向來穩坐繫上一、二名,她知道洛嬪的實力和她是伯仲之間。
「呸,少往我臉上貼金。」洛嬪啐她一口,「對了,小福,你看到佈告欄的公告了嗎?」洛嬪突然神色怪異地問福卿卿這麼一句。
「沒有啊,怎麼了?課表有變動嗎?」福卿卿問道,還沒開學系上佈告欄就有了消息,除了課表的變動之外,她想不出還有什麼。
「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開論文和育種學的張教授,還有植物病蟲害專家胡教授同時決定退休,他們原本開的課就由兩名新進教授接手。」
「喔,也就是說,我們兩個選到的三門課都要換教授了?真可惜,我很仰慕張教授的。」福卿卿歎了口氣。
「不,一點也不可惜。」洛嬪笑得怪怪的。
「怎麼說?難道新進教授很有名?比張教授還厲害?」她有些懷疑。張教授可是國內植物學界的知名前輩,聲望高過他的可說寥寥無幾。
「其中一位教授在本地或許沒有張教授名聲響亮,但在全球植物研究界可就響叮噹了,特別是日本,他可說是日本植物研究的權威。」
日本?福卿卿皺了皺眉頭。這個國家一直讓她又愛又恨。
「提到日本,有沒有想起了誰?」洛嬪嘲笑地瞅著她。
「沒有。」福卿卿哼了一聲。
「嘴硬!」洛嬪抿嘴一笑。
「小嬪,你很無聊耶!我們說正經的,幹嗎又東拉西扯?」
「是正經事啊,你聽著,新來兩位教授,一男一女,男的叫單、駒、燁!」
單駒燁!
這個名字讓福卿卿心口一陣痙攣,暗暗緊貼她胸前肌膚的鑰匙倏然高溫發燙。
「一定是同名同姓,他只大我們一歲,怎麼可能是個教授?」福卿卿裝著冷淡的語氣,企圖掩飾自己心中的沸騰。
「是嗎?聽說這個單教授今年只有二十四歲,不多不少,就大我們一歲。」洛嬪笑道。
福卿卿睜大了眼,但只有一瞬間,又強迫自己恢復面無表情,「喔,就算這個單駒燁就是那個單駒燁好了,那又怎樣?」
「呵!再聽一個消息,那個新來的女教授叫君成美,聽說他們兩個是一對情侶。」洛嬪盯著她,想瞧出她內心的破綻。
福卿卿微笑地敲了她一記:「小嬪,你愈來愈八卦了,淨說這些吃不飽的幹什麼?還不如陪我去餐廳吃午飯。」
洛嬪洩氣了,叫道:「拜託!小福,你有點喜怒哀樂好不好?如果他真的是我們認識的那個單駒燁,你不會難過?」
「我為什麼要難過?他年紀輕輕就成了著名學者,應該恭喜他。」
「你裝傻!你明知道我問的是他和君成美的關係會不會讓你難過。」
「那更不會了,他們既然是一對情侶,年紀、學識、家世應該都差不多,一般的年輕有為,金童玉女匹配得不得了,我難過個什麼勁?」福卿卿淡淡地回答她。
「你……算了!我本來還煩惱著該怎麼安慰你的,看樣子是免了。」洛嬪嘟起嘴。
「小嬪,別生氣嘛,我知道你最關心我,但那人……是也好,不是也罷,都和我沒關係了。」福卿卿笑了笑,「十年前的小孩子事,我們就別想了,走吧,我們去餐廳吃午飯。」
「好吧。」洛嬪笑歎口氣,「今天該我請客。」
「沒來由的,為什麼要你請客?」
「還裝蒜?你種植成功的『病美人』蘭花代表學校去日本參展,抱了個優等獎回來,系主任應該通知你了吧?這可是極高的榮譽呢,我不幫你慶祝一下怎麼行?」
「什麼獎不獎的,我倒不怎麼樣,不知道系主任會不會像以前一樣,獎牌他保管,獎金頒給我,再外加一筆獎學金?」她這窮孩子,滿腦子只想錢。
「我就知道,放心啦,系主任瞭解你,他會如你所願的。」洛嬪笑道,「對了,小福,你真了不起,這『病美人』很難種得活耶,連人稱天才的永澤學長都沒辦法,你究竟怎麼辦到的?」
「這個啊……呵呵,我們一邊走,我一邊說給你聽。」福卿卿拉著她,一路往學生餐廳走去。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