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杜可風這頭失去理智、憤怒不平的野獸,慕容晴川依舊毫無懼色,輕蔑地睨視著他, 「你哪一點比不上上官知禮?呵,在我眼裡,他與你有天地之差,我相公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守情重義、潔身自好,而你卻是個無情無義、自私卑鄙的小人。」
一想到杜可風對妹妹晴嵐根本毫無真心,玩弄一名柔弱女子,始亂終棄,讓她羞憤傷心而死,又對朋友無義,表面上與上官知禮論交情,私下卻對他暗藏妒恨,更企圖藉著她來傷害上官知禮,如此表裡不一之徒,讓慕容晴川深惡痛絕。
「賤人!」杜可風聞言不禁勃然大怒,一巴掌重重地打在慕容晴川的俏瞼之上。」你以為長得比其他女人標緻些,我就會特別對你憐香惜玉嗎了」他露出了一抹猙獰的笑容。
慕容晴川被他重重的一掌給打偏了臉,面頰火辣辣的,嘴角也滲出了血絲,但她仍用桀傲不馴的眸子,無懼的瞪視他,冷冷地譏笑道,「駱聖文也對我說過同樣的話,你們倆還真是不分軒輊的人渣,不過很可惜,一樣是垃圾,駱聖文的出身就比你高尚幾分,人家好歹是個王府世子,而你只不過是攀附權貴的一條走狗而已。」受了杜可風的一巴掌,心高氣傲的她愈加惱怒,言語愈加犀利不留情,一針見血的刺入杜可風的痛處。
「賤人!」
慕容晴川的一番冷嘲熱諷又換來重重的一巴掌,打得她眼冒金星、暈頭轉向,但她倨傲的咬著牙關,不哼出半點聲響。
杜可風緊緊地扯住她的頭髮,彷彿要將之連根拔除一般,慕容晴川疼得幾乎掉下眼淚。
杜可風邪惡的臉湊近了她的耳畔,「你以為像我這樣的人才會永遠屈居人下嗎?我告訴你,只要拿到了洛神圖,我就有數不盡的財富,將會一夕成名,轟動洛陽城。」
洛神圖?他所指的會是畫聖吳道子的那幅洛神圖嗎?杜可風昔日費盡心思要得到它,那幅畫裡究竟藏了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哈,洛神圖?本姑娘快忘了這回事了呢!」慕容晴川嘲弄道,「告訴我,目光如豆、毫無鑒賞能力的你花了多少工夫,才發現那日拿走的洛神圖其實是贗品呢?」
杜可風被她譏諷得又羞又怒,他如何能明說自己其實對著一幅假畫鑽研了數十天,而後才驚覺上當呢?這對一名自詡風雅的才子而言,簡直是奇恥大辱。他憤恨的目光直直地射向慕容晴川,真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
慕容晴川見他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心下也就明白了,只感到好得意,快意的復仇之感稍稍舒緩了她週身的疼痛。
「喂,我問你,那幅洛神圖憑什麼能讓你富可敵國、一夕成名呢?」
「因為洛神圖中暗藏玄機,其中藏著不為人知的天大財富。我將好好運用這筆錢,讓自己飛黃騰達,成為人上之人。洛神圖的秘密,除了我之外,你是唯一一個知道的喔!」
慕容晴川聞言,敏銳的漾起了一絲苦笑,「我是唯一知道的人?看來你是不打算放我一條生路了。」
「你很聰明。」他故作瀟灑地笑了,「不只是你,連上官知禮都不能活命。我將利用你威脅上官知禮交出洛神圓,再藉機殺了他,帶著圖遠走高飛。」 「你逃得過五儒生和駱王府的追殺嗎?」
「易容改裝、改名換姓是十分容易的事,這點你應該比誰都清楚的。」
慕容晴川一時語塞。杜可風所言是事實,易容改裝之後,相信沒有人認得出他了。
「等我得到了那筆財富,再加上我超凡的能耐,囊括權勢、躋身廟堂,成為——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卿相,到時別說是五儒生,就是駱王爺又能奈我何?」
「哼,你的如意算盤打得可真好,不過蒼天有眼,你不會成功的。」慕容晴川不屑的冷哼。
「我會不會成功,你是看不到了,真可惜。」他托起了慕容晴川的下巴,細細地審視著她,「我一直很好奇,上官知禮一向視天下美女如糞土,為什麼獨獨寵愛你呢?難不成你偽裝刺蝟的美麗外表下,其實是令人銷魂的熱情如火?」他的聲音淫邪,表情輕佻。
慕容晴川羞憤至極,俏臉刷白地怒斥道:「下流人!」
「哈,我就喜歡你這種潑辣的美人,相信一定比你那個無趣的孿生妹妹更有滋味吧?你放心,在結束你美麗的生命之前,我會試試看的,如果你能伺候得令我快樂,我可以考慮讓你毫無痛苦的離開人世間,哈哈哈……」
慕容晴川氣得渾身顫抖,「你是個讓人噁心至極的畜生。」
杜可風又是一陣狂笑,「你盡量罵吧,再難聽的話從你這絕世美人的口中罵出來,都如黃鶯出谷一般動聽呢!」
慕容晴川氣得說不出話來了,手腳偏又被縛,動彈不得,只能惡狠狠地瞪著他。
「嗯,美人,說了這麼許久,你也口乾舌燥了吧?我出去找些水喝,你乖乖在此地倚門候君歸,嗯?」杜可風自我陶醉地走出了破廟。
柴火澆得辟啪作響,破廟當中只剩慕容晴川一人了。
杜可風居然如此放心將她獨留此處,他以為幾條繩索就足以困住她慕容晴川嗎?
慕容晴川冷冷一笑。杜可風低估她將是他一生最大的錯誤。
她使勁的扭動手腕,困難的用右手碰觸她左手腕上的一隻金鐲子。
這金鐲子可不是普通的飾物,乃是五儒生之中的機械巧手夏侯尚智的傑作。只要以某種角度轉動金鐲子,其上便會浮出細如牛毛、卻是鋒利無比的精細刀針。這是夏侯尚智送給她的見面禮,既實用又美觀。
慕容晴川靠著它,一寸一寸的割繩索,也許是欲速則不達,她愈是心急,繩索愈是不容易斷,還數次割傷了自己的手,痛得她齜牙咧嘴的。但她終究還是忍著痛楚把繩索割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