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扇名喚金緣,而她本名叫良玉,合起來不正是「金玉良緣」嗎?
南宮照影不禁甜蜜地一笑,她和仁哥是注定要在一起的。除了仁哥,她誰也不要,沒有人可以將他們拆散。
南宮照影好想念公孫修仁,她已經許久沒有見到仁哥了。
南宮照影站起身,決定去問爹娘,她什麼時候才能回儒社見仁哥。
南宮照影才踏出房門,就見到元浩雲迎面而來。
「哥哥。」
「良玉,你要上哪兒去?」元浩雲對她漾起一抹寵溺的笑容。
「我……」南宮照影有些害羞,又有些欲言又止。「我想問問爹,我什麼時候才能見到仁哥?」
元浩雲聞言,不由得隱去笑容,換上一抹憂慮的神色。
「哥哥,你怎麼了?」南宮照影發覺元浩雲神色轉變,疑惑地問。
「喔,沒什麼。」元浩雲小心翼冀地說:「良玉,哥哥想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你問啊。」
「你真地很喜歡公孫修仁?」
「當然啊。」南宮照影毫不猶豫地笑道:「除了仁哥,我誰也不嫁。」
「你為什麼那麼喜歡他幹嘛?
「哥哥,你不明白,仁哥對我太重要了。」南宮照影臉上帶著微笑,明亮的雙眸頓時顯得十分深邃。「如果沒有仁哥,就不會有今天的我,也許我還在世上的某個角落飄泊,過著貧困不堪的生活,我們也許會擦身而過,也許不會,可是你絕對認不出我,我們也絕對不可能相認。是仁哥改變了我的一生,他教我讀書識字,照顧我、疼愛我……」
「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你和公孫修仁再也不能見面,你會怎麼樣?」
「不!哥哥,你別嚇唬我!」南宮照影驚訝地睜大雙眸。「如果永遠不能和仁哥見面,我活著有什麼意思呢?」她無法想像沒有公孫修仁相伴的人生。
元浩雲聞言,默然無語。
「哥哥,你為什麼突然這麼問?」南宮照影歡快地問道。
「我……」元浩雲進退維谷。良玉是無法忘懷公孫修仁的,父親的如意算盤注定要落空。
「哥哥,你們是不是瞞著我什麼?快告訴我。」南宮照影追問,元浩雲吞吞吐吐的神色讓她心中湧起不詳的預感。
「我……」能瞞多久呢?他不能眼見妹妹痛苦。元浩雲一咬牙,道:「良玉,我必須告訴你,你和公孫修仁不可能見面了。」
「啊?」他的話彷彿驚雷,南宮照影一愣。「你說什麼?這是怎麼回事?」
「良玉,爹娘認為公孫修仁是個布衣,配不上你堂堂的郡主,所以用整個儒社和五儒生的存亡逼迫公孫修仁放棄你,將你連哄帶騙的帶回王府,從今以後,你不可能再回儒社了。」
「你們太過分了!」南宮照影大吼,「你們怎麼可以這樣欺騙我?我要仁哥!」南宮照影痛哭,她憤怒地轉身,只想衝出王府,她要回儒社,回到仁哥的身邊,那裡才是她的家,她的歸宿。
「良玉!」
「抓住她!」一聲威嚴的怒喝自元浩雲身後傳來,他回頭一看,正是父親。一瞬間,南宮照影已被兩個孔武有力的侍衛牢牢抓住,動彈不得。
「爹,你怎麼可以這樣?」南宮照影心碎地喊。
「傻女兒,爹是為了你好,你是堂堂的郡主,公孫修仁配不上你。」
「從前我是流落街頭的小叫化,仁哥從來沒有嫌棄過我,現在你們憑什麼嫌棄他?」
「你這丫頭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寶鹹王爺慍怒地吼道。「我說過你沒有那種過去!」
「你瞞得了眾人嗎?任憑你權勢再大,也封不住我的嘴,我會對每一個接近我的王公貴族直言不諱,告訴他們,我曾是洛陽街上的小叫化,告訴他們我當叫化子時的一切,告訴他——」
「住口!」寶鹹王爺氣紅了臉。「將這丫頭鎖在房裡,好好看守,不許她出來。」
侍衛依言拖著南宮照影離去。
「爹,你何必……」元浩雲忍不住替妹妹求情。
「你還說!」寶鹹王爺怒喝,「全怪你多嘴,待會兒我再同你算這筆帳!哼?」王爺憤怒地拂袖而去。
元浩雲重重歎了口氣。他父親對妹妹的瞭解,顯然不若他來得深刻。他可以料想妹妹即將採取的行動,父親卻不行。他能怎麼做呢?只有助妹妹一臂之力了。
################
南宮照影像個犯人般被囚禁在房裡,但她既不哭也不鬧。她靜靜的等待夜深人靜時分。
二更已過,是她展開行動的時候了。
南宮照影輕輕地推開東向的窗戶,藉著月光目測窗戶和大樹之間的距離。
她身在二樓,必須順著樹幹才能不被人察覺地滑下地面。
只要她把身子探出一些,應該可以勉強攀住離她最近的一根枝幹,只希望上天保佑,那枝幹粗壯得足以支撐她的重量,不要斷掉,否則她大概會被摔去半條命。
她深吸一口氣,將身子探出窗戶,她非勾到那枝椏不可。
當她好不容易完成這個動作,心想最困難的終於過去了。但就在此時,她重心不穩,頓時整個人像倒栽蔥一般,從窗戶翻落而下。南宮照影抓緊枝幹,卻聽到枝幹「卡」一聲,承受不了她的重量,應聲而斷,讓她整個人直直地往下墜。
慘了!命將休矣!南宮照影腦中一片空白,也喊不出聲音,只能無助地墜落。
她閉起雙眼,不一會兒發現自己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她沒死,有人將她接個正著。
南宮照影緩緩地睜開雙眸,元浩雲的臉龐映入眼簾。
「哥哥?」南宮照影驚呼一聲。
「噓!」元浩雲連忙摀住她的嘴,將她扛到月光照不到的陰暗角落。「小聲些,你要讓整個王府的人都聽到嗎?」
「你……」南宮照影壓低聲音,「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就知道你這丫頭打什麼主意。」
「你阻止不了我,我一定要走。我沒有仁哥,一輩子都不會快活,仁哥沒有我也一樣,你們不能殘忍地拆散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