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更重要的原因在於皇甫逍遙。
皇甫逍遙是他心愛的女人,夏侯尚智對她竟然存有非分之想,他當然不能忍受,夏侯尚智非死不可。
「可是我們必須倚重夏侯尚智的巧手,才能……」司馬天真急道。
「哼!世上的巧匠賢才何其多,不差他夏侯尚智一個。」司馬子翔脾睨地冷笑道。儘管傳言中,夏侯尚智有著神乎奇技,但他可不是那些沒見過世面的村夫愚婦,能不會為傳言所欺。
「王爺的交代——」
「住口!」司馬子翔威嚴地睨了他一眼。「司馬天真,我知道你是領我父親的意思辦事,但是我父親也說過,在洛陽一切得聽我的,我叫你殺了夏侯尚智,你敢不照辦嗎?」
「這……屬下不敢。」司馬天真惶恐地垂首。
「哼!」司馬子翔不再看他,冷冷的轉身便要走出富麗堂皇的大廳。
「世子,您要上哪兒去?」
「弈遙山莊。」
既然知道皇甫逍遙獨居在弈遙山莊,他如何能忍著不去見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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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弈遙山莊獨居了這麼久,皇甫逍遙第一次覺得夜很淒涼,感覺自己很孤單。
而她也明白,這樣的感覺,全都是那個人所引起的。
夏侯尚智……「唉!」皇甫逍遙溢出了一聲輕歎。
她的腦海中不斷盤旋著他說過的話——
我不該報復嗎?你將我要得團團轉,欺騙我,誘惑我,在我為你著迷得無法自拔的時候,才發現你我的身份居然是天地之差!而且你還是別人的未婚妻。
「在我為你著迷得無法自拔的時候……天啊,夏侯尚智,你說的是真心話嗎?」皇甫逍遙喃喃自語,心裡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她走到了晚香亭,手指輕輕拂上了亭柱,不自覺地想起了那一天,夏侯尚智就靠在這一亭柱上對她所做的事,她不禁面紅耳亦。
她愛夏侯尚智,真心真意地愛他,這一輩子她是不可能再喜歡上別的男人了。
她本以為這只是她的一相情願,誰知夏侯尚智對她居然也產生了情懷。既然是兩情相悅,還有什麼問題呢?
她真想馬上直奔俞心園,告訴夏侯尚智,她也愛他,她也為他魂牽夢縈,非他不嫁。就算聖上下了一百道聖旨,要她嫁給司馬子翔,她也絕對不依。
但是,她卻卻步了。
她若堅持嫁給夏侯尚智,司馬子翔會有什麼反應?
司馬子翔一向十分驕傲霸氣,他既然將情用在她的身上,又怎麼會容許夏侯尚智橫刀奪愛呢?難保他不會為了奪回她,而對夏侯尚智痛下殺手。
另一方面,在知道了她公主的身份之後,夏侯尚智還願意娶她嗎?
夏侯尚智是那樣自尊自傲的人,他能忍受皇親國戚在他的背後指指點點,說他高攀嗎?他是一匹浪蕩江湖的駿馬,能夠忍受繁文禮節的束縛嗎?
還有,夏侯尚智本身的心態又是如何呢?
皇甫逍遙想起他在盛怒之時,曾脫口而出的一句話——
夏侯尚智不會再做一次傻瓜!我絕不再原諒欺騙我的女人!
他為什麼說出這樣的話?他曾經吃過某個女人的虧,上過某個女人的當嗎?是否某個女子曾深深地傷害過他,讓他從此對女人絕望、不信任,繼而放逐自己,浪蕩花叢,一方面報復女人,另一方面也藉著花花公子的名聲,來舔舐自己的傷口,恢復自己的信心?
皇甫逍遙愈想愈覺得可能性很大。只是她無法想像,有哪個女人會放棄像他這樣的男人?
而夏侯尚智的心裡是否依然眷戀著那個女人?在他心裡,她比得過她嗎?
皇甫逍遙黛眉輕顰,她不要夏侯尚智心裡還有她以外的女人。
她的真愛就只有一個,如果表白真心之後,換來的不是同等的愛,那她寧願將愛永遠的埋藏在心裡,這樣最起碼她還擁有了自尊。
「逍遙,好久不見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自她身後響起。
「啊?」皇甫逍遙旋身,一見是司馬子翔,不禁大吃一驚。「你……」她原本訝異司馬子翔為何能如此輕而易舉的進入弈遙山莊,但隨後一想,她擺設的機關已被夏侯尚智破壞殆盡,而由於心緒紛亂,她尚未重新佈置,司馬子翔才能自由地出入弈遙山莊。
「你很訝異我人在洛陽嗎?」司馬子翔笑著,數月不見,伊人益發美麗了。
「哼!你錯了。我早就料到你在洛陽了。」皇甫逍遙冷冷地由懷中拿出一枝銀鏢,這是那日由夏侯尚智的手臂上拔出來的。「我問你,這銀鏢是不是你的?」
「不錯。」司馬子翔沒有否認。「銀鏢既然在你身上,表示那天在笛音江上的人真的是你了。逍遙,我好擔心你,我知道你不會游泳——」
「住口!你會擔心我嗎?你這個卑鄙狠毒的小人。」皇甫逍遙憤怒地將銀鏢丟到地上。
「逍遙,為何如此責罵怪罪?我就是殺盡天下人,也捨不得動你一絲一毫啊。」司馬子翔急忙道。他所言句句真心。
「噁心!」皇甫逍遙啐道。「你鏢上餵了毒,不是執意要置夏侯尚智於死地嗎?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和你根本無冤無仇。」
「妄想和我爭奪你的人,我便饒他不得。逍遙,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允許任何人對你存有非分之想。」
「你胡說什麼!我幾時成了你的妻子?」皇甫逍遙氣得面紅耳赤。
「這是遲早的事,皇上已經答應要將你指婚給我了。」司馬子翔笑道。他欺近皇甫逍遙的身旁,想握住她的纖纖玉手,卻被她避開了。
「哼!皇上沒有下聖旨,你憑什麼胡言亂語。」皇甫逍遙對他怒目而視。
「皇上遲遲未下聖旨,是因為你突然行蹤成謎,你若和我立刻回轉京城,自然就是我的妻子了。」
「我即刻和你回轉京城?」皇甫逍遙漾起子一抹慧黠的冷笑。「司馬子翔,你是在開玩笑吧?先別說我肯不肯,光說你,你能夠離開洛陽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