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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頁

 

  「很高興你終於覺醒了。」她哼著,不知不覺落入他的圈套。

  「那你為何心甘情願讓我那麼對待呢?」展司漠畢竟不是省油的燈,三兩句又惹得定力差他一截的溫楚臉紅心跳。

  「我說過了,是年少無知。」溫楚紅著臉背過身去,決定看台北的夜景比看他好上太多。

  「不,是你愛我。」

  「夠了!為什麼你硬要揭開這道醜陋的傷疤,就算當年我愛你,結果我的愛讓我得到什麼?」溫楚彈跳了起來,激動地回身,慢慢挖出心中的委屈。「是一顆傷痕纍纍的心啊!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沉痛的聲音由遠而近,展司漠逼近她,雙臂伸出,一把將百般抗拒的她帶進懷裡。他要她將過去的不愉快全掏光,空出位子填補以後的回憶,那將不會再有半絲不愉

  「知道就走開,別再來騷擾我了……」無助的雙手抵住他胸膛,她嗚咽著。

  「這怎麼行,我等著騷擾你好久了。」

  「你到底在胡說什麼?」溫楚紅了眼,鼻息不穩。

  「我還是覺得一句無關痛癢的對不起不能彌補什麼。」他死不改其志,淡淡嗤哼,「可是有個女人信誓旦旦說多少有些撫慰的效用在,所以不管如何,這聲道歉你得接受。」緩慢捧起她臉蛋,端正臉色,他低聲輕喃,「對不起。」

  他……他真的向她道歉了?溫楚情不自禁鼻頭一酸,委屈全湧了上來,深深地將小臉埋進他懷裡,淚灑當場。

  回憶片段不停地在腦海裡交錯、重疊,她彷彿又看到自己挨了他一拳,腫著一張臉強撐著,而後是花容失色的新娘子肝腸欲斷的哭求聲,再然後是亂待一塌糊塗的禮堂,展素雁怒不可抑的眼神撕扯著不知所措的她,然而這些都沒有之後落入永無止盡的夢魘裡可怕。可笑的是,與展司漠這場情愛糾葛,她自以為已經逃開,沒想到逃到最後才發現她一直在原地兜圈子。

  「為什麼……你想要道歉了?」她抬起哭紅的小臉,肩頭因抽泣過度不住聳動。

  「不能輕描淡寫以遺憾表示對做錯事的負責,我只好認命地道歉。」他嘲弄地低頭尋找她的唇。

  溫楚抗拒地擋住他的嘴,不解又有些憂心,「這些年你……是不是又遭受到什麼打擊?」她只能從這裡去假設了。

  「你的想法很有趣。」抓開她的手,他好笑地拂去她臉上的清淚。

  「是你的行為怪異得讓人不得不懷疑呀!」無福消受這樣的溫柔,她摔開他,拎起採買的東西往冰箱踱去。

  展司漠跟著去,蹲在她身邊,從袋子裡挑起乖乖拆了吃。

  「現在呢?」

  「我不回答沒頭沒腦的問話。」溫楚抹乾淚水,把水果一一放好。

  「現在你還愛我嗎?」拿起一把乖乖塞進她嘴裡,他直截了當地問。

  呃?口口聲聲說不需要愛情的人,問得如此堂皇又隱約帶點渴求,溫楚免不了又是一愕。

  「如何?」一人一口輕鬆自在的分享生命,彷彿這是天經地義,千百年前早已注定好,答案為何對展司漠來說反而不若分享重要。

  回憶太痛苦,溫楚繃緊小臉,一口口吃著他強塞來的零嘴,拒絕作答。

  「不回答?」展司漠懶懶柔采她笑著,「沒關係,反正日子還很長。」

  第九章

  不論展司漠提出什麼條件,不接受和平共存的展司澈永遠有反駁的理由,他已經和其他人連成一氣,強力排擠展司漠,因此除了與展司漠交好的徐家和保持中立的主事者溫家外,展司漠形同孤立。

  簽約前的幾次會商,由於展家抵制展司漠的態度越來越明顯,展司漠越被激越是說什麼都不肯退出,展司澈則奉令緊咬著他不放,整個合作案研商至今已有擦槍走火的趨勢。畢竟年輕,經過數次協商得不到預期效果後,溫楚額際隱隱作疼,簡直拿展氏一家子沒轍。

  鄙權的分配展司澈有意見,管理權畫分他也有意見……唉,她該再打電話問問家裡的老諸葛這事如何排解。固定在徐氏大樓召開的會議,預定到下午四點結束,如今卻因展司澈惡意攪局,不得不提前在一點半不歡的散會,溫楚心中頗感無奈。

  「他們的感情不錯。」點頭感謝好友義氣相助後,展司澈湊近溫楚身邊,下巴惡意地朝影印機旁的一雙男女點了點。

  「哦。」溫楚埋頭忙她的事,淡淡應道。

  前浪退盡,後輩盡出的世代裡,連驕縱好玩的蓮達也慢慢插手自家事業,代表徐氏洽談這次的合作案。蓮達結婚有兩年了,和展司漠之間似乎也變成單純的朋友,最讓人不解的是她雖驕縱,卻能畫分清玩遊戲與生活的界線,不時興死纏爛打那套,是位女中豪傑,做事情提得起、放得下。

  不過世界真是小,爺爺這回擇定的合作對像淨是些熟面孔,溫楚暗歎。這也難怪,台灣較具規模的建設、工程公司,看來看去就這幾家了。

  「聽說你最近和司漠走得很近。」不死心的展司澈乾脆坐到她身邊,打算來個死纏爛打。

  「是這樣嗎?」振筆疾書的人回答得很是敷衍。

  自從知道她是溫氏的副總經理後,展司澈在前幾次會議上對她的態度已恭敬許多,直到她不受威脅,仍堅持將展司漠納入合作對象,他的臉色才又開始鄙夷起來。

  對她不理不睬的態度,展司澈不由得動怒了。「有空多出去走走,別淨和司漠窩在套房裡,你就能聽到你想要的。」

  「閒話只能殺死貓,傷不了人的。」她一派淡然。

  「既然如此,當年你為什麼遠走他鄉?」

  「因為我必須為了某人一時的醉言,陪我受害的老爺爺回美國復健。」她實在忍不住想教訓一下這個饒舌的男人。

  展司澈的臉色如她所料,灰白中泛起鐵青。「你確定那是醉言?」

  「展大哥,除了八卦外,我們之間難道沒別的事好談嗎?」溫楚好笑的抬頭,適巧展司漠和蓮達談到一個段落,回頭看她。見展司澈倚靠在她身側臉色晦暗,他皺起眉頭,對蓮達揮了下手,隨即快步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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