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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頁

 

  「因為……」被他輕佻的舉動分了神,溫楚的注意力一時飄蕩了起來。

  「因為什麼?」他模糊不清地低語。

  「我氣不過他們盛氣凌人的態度。」她羞愧地嚶嚀,顯然覺得自己過分意氣用事。

  展司漠聞言,立即停止啃咬動作,旋過她身子面向自己,正色道:「在商場上談生意,一旦感情用事,你就注定要失敗。」

  「如果今天立場對調,你會妥協?」溫楚不可思議地提高音量。

  「這種情形下,我會。」他肯定地點頭,「不過日後我會加倍討回來。」陰狠地補充完,他才發現她的臉色有些不對勁的蒼白。

  「就像那年你極力誘惑我上你的床,然後殘忍的折磨我一樣?」她脫口諷道。原以為他會生氣,沒想到他竟開懷她笑著,像個孩子似的。

  「還以為你永遠都不會再提了。」柔化了臉部線條,展司漠輕聲調侃道。肯提是好現象,積鬱過久可不太好。

  「不提並不代表我會忘記。」心中滾滾沸沸的茫然和委屈暫置一旁,溫楚不允許自己因兒女私情誤了公事。「展伯伯約我明天見面,你……知道嗎?」

  「哦,要來了嗎?挑撥這種事實在很無趣,沒想到父親倒是樂此不疲,可能是年紀大了,平淡的蒔花養草餵不飽他心靈,只得製造些事端自娛了。」平和的面容沉入陰影裡,連聲音也滲進些許森寒。

  司漠提起展伯伯的口氣中明顯帶著恨意,這股恨意和純粹逗展司澈的全然不同。他是真的恨他父親啊,比較當年對她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聽你的意思,好像你已經知道展伯伯要和我談什麼了。」她跪起身,輕柔地捧著他陰鬱又有些憤慨的臉龐,掌心明顯感受到他緊繃的下頷有一條肌肉微微抽搐。她一直覺得展司漠堅強的外表下,其實隱藏了一顆無比脆弱的心,從懵懂的年少到現在,她一概如此任性地認定著。

  展司漠不語地凝視這張悲天憫人的小臉良久,才淡淡、事不關己的警告道:「明天的事,你要有心理準備。」將四處破壞的棄兒掩起,他抓來外套準備離開。

  「和你有關是嗎?」她不要他心情悒鬱地離開。

  開門沉思了會兒,「告訴我父親,這一仗我認輸。」他丟下話離去。

  擊中心扉的那道痛苦是溫楚的驚覺。與他拗了十來天,他天天半開玩笑的質問她愛他與否,她一直以迴避的態度閃躲,或抬爺爺出來抵擋,被他逼到無路可逃時,甚至連子強也抬出來擋。然而,這一切到底是在騙誰呀?

  ***

  爺爺以利益輸送交換他束縛展司漠的行為?溫楚聽完展中延為了賣人情而抖出的內幕,心裡只想笑。看來沉穩的爺爺是被逼急了,怕執迷不悟的她不肯覺醒才出險招。

  「司漠也知道了吧。」溫楚持平臉色,無法想像展司漠會因為這種羞辱而下場攪局,但展中延拚命要打擊兒子的行為倒教她大開眼界,他似乎很積極的以打垮展司漠為樂,真是對奇怪的父子。

  「如果他不知道,就不會成天在你身邊打轉了。」

  溫楚端起冷臉回應他有些刺眼的笑臉。

  「爺爺欠展伯伯這份情,展伯伯希望楚楚怎麼做呢?」她冷淡地問。

  「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應該知道。」

  「我明白了。事實上司漠昨夜已經說了,他將退出這場戰事。」她等著看他得意的笑容。

  昨夜?這孩子是在承認她和司漠的關係非比尋常嗎?展中延面露異色。

  「公事上,司漠代我還給展家一個人情,私底下,我希望展伯伯別再為難司漠,我不至於無知到無法明辨是非。您應當知道我和司漠在一起有三年,他的個性為何,我想我可能要比展伯伯清楚。真如展伯伯所說,他苦苦糾纏著毫不起眼的我是因為被爺爺所激怒,試想以司漠偏執的個性必是糾纏到底,寧死也不會退縮,怎會中途抽手?」

  展中延瞇起犀利的眼,「楚楚,你不會以為司漠那孩子在你身邊打轉,純粹是喜歡上你吧?」那種無情的孩子哪懂得愛人?

  「我從不敢奢想自己有那種通天的本領能左右司漠的思維,單純是就事論事的以為他不會將這種小恩怨看在眼底,那實在太小家子氣了,不是成大業的人該有的胸襟。司漠會退出這件合夥案的最大動力,我只能大膽的猜想是因為父子相殘,傷得最徹底的是夾在中間的人,他必定是為了展阿姨才收手的。」她昂然的駁斥倒教展中延忙愣了。

  司漠是可以為阿芸做到這些,問題是,他如果真那麼依順阿芸,當初就不會下來??這淌渾水。雖然這小子屢屢氣得他七竅生煙,但他確實是那種不玩則已,一玩必定奉陪到底的頑劣性格,即使是兩敗俱傷或輸得一塌塗地,只要能玩到底他就當是出了口氣,沒理由這次會因為阿芸的幾句話半途而廢。

  司漠要有那麼好說話,今天他就不用紓尊降貴向溫楚這個後進囉唆一堆了。那個不肖子會這麼做,必定有他的用意在。

  他到底想幹什麼?展中延對這個謎題十分感興趣。

  「你這麼篤定他中途收手不是一種計謀?」那孩子的心思誰能料得透?事實上,溫家這小丫頭剛剛說司漠無條件退出,已經嚇了他好一大跳,他還以為司漠會鬧得不可開交,見他痛苦萬分才肯罷手。

  「不會有任何計謀。」楚楚的神色異常堅決。

  「你一點也不瞭解司漠。」展中延被她冷靜的結語惹惱,驟下斷言。

  叩!展司漠象徵性敲了下門板,即不請自入。

  「會談結束了嗎?」他懶洋洋地問溫楚。

  溫楚有些錯愕,並不知道他會回家,而從展中延驚異的臉色看來,她猜他也不知情。

  「你回來做什麼?!」到現在展中延對女兒嫁予唐品謙的怨氣,仍脹在胸口無法消除,脫口就吼,也不怕外人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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