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累了。」身心俱波的風戀棠暗自飲淚,傷心地拂去她的手,快步離去。毫髮無傷?再也不可能了。
「戀棠……」柳綻雪抹開淚水才要追去,愁情已一個快步擋在她身前,輕搖頭阻止她追根究柢。
「日夜兼程從香山趕回來一定很累,讓她好好歇會,你別去打擾她。」冷冷似清泉的嗓子,以優美的音律安撫她急躁的心靈。
「可是……」愁情的話是沒錯,但今夜她強迫他帶她上山來之前,普答應陪她再下揚州探詢爹的下落。這一去,沒有兩、三個月是不可能返回醉山了,她會想死婆婆的。
從她憂心如焚的小臉看出它的煩惱與不捨,愁情輕輕擁她人懷。
答應帶病體猶虛的綻雪上山來,是為了哄垢她隨他離開這裡,避開歡休凌厲的追索。三天前池夫人暗殺綻雪失敗,絕對會捲土重來,她與歡休一樣,都有不達目的誓不甘休的毅力,兩人都是可怕的敵人。
原本奉令追殺綻雲的他,背叛王爺愛上綻雪,成了人人得以誅之的叛徒。王爺既然派出歡休對付他,若波殺他滅口鐵定不會罷手。不能退了,他與綻雪只能往前奔,亡命天涯已是生存的唯一一條路。
偏頭眺望月明星稀的墨芎,美麗的臉孔半隱沒在月光照不到的陰暗處,有生以來愁情首次覺得月夜迷人。沾滿血腥的手不允許他擁有寧靜的心湖,或者他根本沒有心來感覺所謂的寧靜,不過那已無妨,此刻他覺得月色照拂的心獲得前所未有的平和,也就足夠了。
心滿意足放柔眼神,巧奪天工的粉唇勾起一朵無慾無水的微笑,有沒有心只有他知道,即使以前沒有,現在也有丁。
「咱們敵程了好不好?」溫柔的美眸深情俯視懷中人。它的心在她身上,只要能與她一起,即便是陰曹地府,也會成為世外桃源。
現在柳綻雪仍為風戀棠的拒絕傷心不已,聞言滿臉詫然,不依地退開身抗議道:「不成,我要再看婆婆一次才安心,而且我也好久沒看到戀棠了,想和她多敘舊雨句……」
「你不想風戀棠像婆婆一樣吧?」風氏母女佔據綻雪心底的份量,羨煞愁情,
他的話挑起柳綻宵恐懼的回憶,她忍不住要想起三日前那場驚天動地的廝殺,及婆婆飛縱到她身前護佐她中毒倒地的蒼白容顏。
「像婆婆如何?」激昂的臉孔瞬間刷白,柳綻雪忘形地揪住他的衣襟咄咄逼問,一涉及摯愛的親人,再怎麼天不怕、地不怕,她也要著慌了,在她心中已將婆婆倪同親娘,戀棠則足她親愛的妹妹。
「你不想戀棠遭受無妄之災,軌該即刻隨我敢程下揚州。」他不在乎風戀棠的性命會不會內而受累,只曉得不能拿綻官的命開玩笑,他們必須走了。
「為什麼她會遭受無妄之災?」果真如此,她更不能走。
「因為你在渲襄。」愁情沉思半晌,終於明白告訴她。他情願傷害自己也不願意綻雪承擔江湖醜惡,偏偏事關她最在意的人,他別無選擇。「歡休已經追來,再不走就來不及「。」難得霸氣地支使她什麼,他不讓她有猶豫的機會,強摟著她疾步往外走。
不能再瞞她了,上路後,該讓綻宵知道的事情金都一宇不滿地說給她聽吧!
是嗎?原來……那日那位美麗的女子要般的人是她,並不足婆婆或柴遙。她還一直無知的以為……深受打擊的柳綻舌襟聲不語,乖乖地任愁情扶上馬車。
假若為了她將使戀棠的性命受到威脅,那麼她會聽從愁情的話,遠離醉山提前下揚州,或者飄泊四方永不回醉山也行。只要……只要能保得婆婆和戀棠無恙,要地做什麼都可以。
「綻雪……」愁情拉住緩步朝馬車內移去的人兒,柔聲安撫道:「別愁眉不展,有柴遙在,風戀棠不會有事的。」
淚水沖得太急太快,心懷愧疚的柳綻雪被他溫柔的道破心事,終於忍不住嚶嚀一聲,傾前傷心地勾住它的頸千放聲痛哭。本想躲在馬車裹暗暗飲泣的,沒想到還是被愁情識破.他總是能輕易看出她的心、它的感受,以及她的喜怒哀樂,愁情總是如此溫柔,
「我其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她猛吸鼻頭,茫然幽咽。
「那就將所有的煩惱交給我。」
柳綻雪抬起婆婆的淚眼,汪汪的與他相倪,他對她太好只會讓她更想哭。
「好不好?」輕輕柔柔的,他微微一笑,抬手拂去它的淚。
她不要婆婆和戀棠受傷,同樣的也不願愁情受到絲毫傷害。柳綻雪灑下熱淚,重撲回他寬闊得可以遮風避雨的胸懷。
最近只要一想起愁情對它的好,心中便湧升一股異樣的情栗,有點酸甜又有些苦澀,已不能再單純的僅是憐憫他。日前為了莫名地捲入江湖恩怨中,她心亂如麻,沒心情理清兩人間錯亂的感情,待婆婆和戀棠安然逃過愁情所說的劫難後,她該定下心好好想一想了。
「歡休是誰?」悲悲切切中,柳綻雪心底最掛念的依舊是風家人的安危。
「一個難纏的人。」愁情溫柔的收緊手臂。
第二章
濃烈的辛辣,勾引出血的芬芳,從空氣中她可以嗅出大開殺戒的訊息。不必回身瞧,當這抹輕淡得幾乎嗅不出的香味遠遠飄來,她便滿心歡喜的知道盼了一個時辰的人,已在不遠處。
到底是來了,這世間能隨心所欲變換體內香味的,獨他一人了。
池弄波滿載甜蜜的心嘴挑出盈盈笑意,伸手執起菊花白露酒假前住人翠碧的琉璃杯中,她嬌柔的笑臉隨著淺淡的香氣逐漸加深而滲入絲絲甜蜜與赫然。遠方一道破風而來的影子,在她注滿酒杯的同時狂若無人地竄人化亭,落坐石椅。
池弄波柔媚一笑,舉杯想敬來人,對方已端起酒杯兀自品釀。
「等你好久了。」她撫媚的笑容有著毫不遮飾的深情,便身又替他溫柔地斟了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