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小姐難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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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你在生這個氣啊!」孫千手若有所悟的笑開了,「你這孩子真是的,明明知道爹沒時間再另尋黃道吉日,後天便要起程去高麗了,還在計較這些。」奇怪,這孩子一向落落大方,不似尋常千金小姐般小器小量的,再說她也早知他將迎娶青青進門啊!怎麼今兒個與他鬧起扭來了?

  「是啊!拂兒姊,我也覺得伯伯說得是。」一旁的趙綿綿出聲應和,只求拂兒別再鬧扭,趕緊跟她回去,好讓她交差了事。

  「綿綿,你先回去,我一會就到。」倔歸倔,孫拂兒卻是不願難為人,她柔柔的允諾道:「等我和爹談妥後,一定到。」

  「真的嗎?」趙綿綿遲疑地望了她一眼,繼而轉頭瞥向一臉苦楚的孫千手,尋求保證。

  談妥?孫千手無言的望向女兒,但見她眼底升起一抹詭譎的光彩,紅的嘴唇勾起了淡淡的笑意,彷彿囚想起了什麼事而心生得意。

  「綿綿,我讓管家先送你回去,待會兒我會帶拂兒回去的,你叫青兒別擔心了,一會兒花轎就會過府迎娶她。」孫千手喜上眉梢,溫文的笑道。一想起他未過門的妻子,不免眉飛色舞。

  「好。那麼我先告辭了。」趙綿綿輕輕頷首,留下一喜一怒的父女,乖乖的走了。

  如果拂兒能如綿綿這般聽話就好了,都怪自己寵壞了她。孫千手無可奈何的調回日光,等待女兒發落。「說吧!你想要什麼?」

  孫拂兒滴溜溜的嬌眸染著算計,她等的便是這一刻。「托爹的福,女兒衣食無缺,也知道爹將送我的及笄之禮是娘遺留下來、舉世罕見的那顆七彩夜明珠。」

  「別告訴我你不希罕我這番心意。」他慈藹的瞅著拂兒,不挺在意她的不領情,反正拂兒對金銀珠寶本就不熱中,這顆夜明珠若不是她娘的遺物,她恐怕也不會收,只怕還會嫌礙事。

  「爹,我又沒說不要。」她臉色一整,忽而撒嬌的倚著他,「只不過希望爹能答應女兒一件事。」

  「一件事?!」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是一件事」孫拂兒肯定的點頭,不在乎的露出編貝美齒及淺淺的梨渦,笑得煞是迷人。

  「哪一件?」他得提防些,免得招架不住。拂兒不愛金銀,不愛綾羅,又挑在這種日子向他要求,這不就表示……

  孫拂兒抓起兩邊的髮絲踱著方步,美眸滴溜溜的直轉,自有一股掩不住的喜悅,與方才愁苦哀怨的她判若兩人。

  「是不是什麼事爹都答應?」她輕咬著下唇,笑道。

  「只要不違悖禮教。」孫千手豈不知女兒的靈精,表面上是個知書達禮的大家閨秀,私底下卻是活潑、好動得令他頭痛;尤其她經常有些驚人之舉,教他防不勝防,光是前幾年鬧著要上山拜師學藝,求得一門好功夫,就吵得他一整年不得安寧,最後還是請了個功夫了得的總管教她用劍、練輕功,此事才告平息。

  「那麼……加入舞坊算不算是違悖禮教?」她迫不及待的問道,一想到那些舞妓美妙的舞姿,便嚮往不已。

  「拂兒!」他厲斥,不敢相信女兒真的有此念頭。出入舞坊的人都是些不務正事的市井無賴,不然就是尋花問柳之客,她怎能有這等荒唐的想法?「你若敢動這個歪腦筋,爹定重責你三十大板,並將你囚禁於閨閣中,三年不得出大門一步。」

  孫拂兒著實被他的吼聲給嚇了一跳,「爹,人家只是打個比喻而已,你又何必動怒?」

  她當然知道不可能入舞坊學舞,只不過好奇的問一問向已,再說他自己不也常出入舞坊?

  「你連想都不准去想!」他沉著臉喝令道,孫家在洛陽好歹是有頭有臉的望族,拂兒怎麼淨想些奇怪的事來惱他?

  「是你自己要人家說的,怎能說翻臉就翻臉?」她低聲咕噥,被孫千手生氣的模樣給嚇著了。

  「拂兒,不准你再胡鬧,隨爹回府去,準備行及笄之禮。」他拍拍手,很快地,從拱門後方走出了一位年約二十出頭、臉色沉鬱的黑衣男子。

  「老爺。」男子拱手作揖。

  「天仰,把小姐押回去。」再這麼耗下去,絕對會錯過吉時良辰的,青兒還在等他呢!

  「是!」這名喚作天仰的男子依吩咐就要出手去拉孫拂兒了,誰知一晃眼,孫拂兒卻已輕鬆的躍上屋頂,相當得意的望著底下的人。

  「爹啊,你忘了女兒的輕功有多好嗎?」

  幸好這座別莊地處偏僻,不然被人瞧見他家女兒居然能飛簷走壁,拂兒這輩子准別想找到好郎君了。

  孫千手望著高高在上的女兒,歎道:「爹沒忘,所以才會叫你的師父來押你回去啊!」

  說完,他悄悄的丟了個眼神給一旁的男子,只見那男子雙足一點便要跳上屋頂,孫拂兒見狀,趕緊跳至與市井相接的屋簷上,故意擺出搖搖欲墜的樣子嚇唬孫千手。

  「爹,你若再苦苦相逼,女兒就往下跳了。」還好這裡人煙罕至,沒有無聊的街坊鄰居湊熱鬧,不然她好不容易維持的好名聲可就毀於一旦了。表面上,她還得顧及爹爹的顏面,做個端莊得體的千金小姐呢!唉,這種身份著實累人。

  「天仰,住手!」孫千手被她給恫喝住了,只得出聲阻止黑衣男子。

  喬天仰站在屋頂中間,略帶憂慮的望著前方的人兒,不得不出聲警告:「小姐,請你小心點。」

  孫拂兒萬萬沒想到一向靜默的喬天仰也會有慌張的時刻,由於太專注於探索他的表情,沒注意到自己有多接近屋簷,也沒發現她一隻腳已懸空,直到整個人不小心的往下栽,她才發現到危險,可惜已經太遲,而且也來不及施展輕功了……

  ※ ※ ※

  春風春日兢春華,春水春山春影佳。

  嗯……這風拂得人舒服極了,雷廷昭騎著馬悠悠哉哉的正欲打道回府,想起片刻前李寡婦那軟玉溫香的軀體,及兩人共赴巫山時的美妙情境,便恨不得策馬回頭,與她再纏綿一回。若非押鏢在即,他又怎會離開那個美的小寡婦,急急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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