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她不要參加夜遊,其實是聲東擊西騙她參加吧?
明知為了避開他,她一定不會讓自已落單,一定會想法子團體行動,一定會去夜遊,所以……笨到底的她一定也會避入他設好的甕中…:.
她原本可以避掉兩人獨處的機會,但是,偏偏是欣拜託她讓她那個未來的小姑阿靈對花心阿勁死心,理由是,所有的女生裡面只有她是生面孔。
她又不能告訴欣,其實她自己也在閃躲阿勁,因為一個放縱荒唐的夜晚之故。
那種事她真的開不了口呀,太……太丟臉,也太私人了……
結果聖誕夜她非但沒能躲開他,還必須和他黏一整晚扮情侶,應驗他說的,聖誕夜是情人的夜晚。然後她小睡片刻醒來,人已經在他屋子裡。
……戚水笙,你是個貪眠的笨蛋!
叩!浴間的噴砂玻璃門象徵性敲了下,門滑開,阿勁一身清爽,已換上了綠色短背心和同色系的七分褲,腋下夾著一堆衣服、手拿著小板凳和一本雜誌逕自跨進來,並迅速帶上門,怕冷風灌進一絲,涼著了香浴美人。
「你、你進來做什麼?」淬不及防的戚水笙大驚失色,差點整個人滑進一次泡五個人仍綽綽有餘的磚砌大浴池底。
「我進來看日出啊。這裡視野最好,莫非……你要一個人獨享?噢,你好狠心哦,水笙同學。」放好衣服後,阿勁懶洋洋背靠著她身旁的浴缸而坐,見她慌成那樣,好玩的側過身對她彈了下水。
戚水笙半露在藥浴上的羞容被水花彈中,駭了跳,香軀又滑進綠池裡一些了 阿勁趴在浴缸邊,對羞赧的美人兒輕眨媚眼。
這池子是配合他一八四的身長設計建造,對身高不到一百七、身子骨纖瘦的她,儼若小型游泳池。
「別遮了,水綠綠濁濁的,什麼都看不到耶」他有些扼腕地安撫她。
見她仍一臉防賊神色,阿勁為了證實自自己所言不虛,特地將身子伏得極低,離水面僅一寸地死瞪著騰騰冒煙的碧綠香波。
「真的都看不到耶,我放錯入劑浴了……」扼腕轉成了抱怨,與無盡的遺憾。
不敢動亂的戚水笙悄悄避到浴池最邊邊,臉色可怕地躁紅,整個人滑得只剩一雙著慌且略帶惺忪的眸子露在水面,眼看就要不能呼吸。
「好,不看你,我看雜誌總行了吧?何況,來日方長,而且用模的觸感最棒……」阿勁沒一刻正經的笑眼泛著融融暖意,刻意喃聲咕噥。
咚!戚水笙環手抱膝,整個人沈入浴池底,不想出去見人了。
乾脆這樣淹死算了……省得被他一再欺負又沒法子反擊,誰讓她臉皮薄他那麼多……
「喂喂!水笙同學,不要吧,我這間房子買不到兩年,成為凶宅屋齡太輕,當鬼屋也不夠格嘛。」阿勁一手擋住浴磚,張望著,調笑的語氣有些擔心了:
「哈羅,你再不出來,我要動手抓人嘍。到時候,萬一失手錯抓了什麼地方,爆發了什麼擦槍走火的好事,你可不能……」
他話沒說完,戚水笙憋紅的臉龐陡地破水而出,氣惱得想凝足氣勢瞪他,臉上、發間的水卻煞風景的滴滴答答,零落如六月輕雨。
阿勁衝著她可憐兮兮的忿容露齒一笑,探手將她額前幾繒散落的髮絲挑至肩後,順手梳理了下,就一屁股坐回浴缸邊翻看他的雜誌,不打算出去的樣子。
戚水笙簡直拿他的皮條沒轍。幸悻然瞅瞪著剛洗完澡的健朗背影好半晌,她終於澀澀悶悶地問:
「你……你到底想怎麼樣?」
「咦?你在問我嗎?」阿勁詫異轉回頭,食指點在鼻尖上,一臉的無辜。
剛從氣溫極低的海邊凍回來,全身浸泡在香噴噴、暖呼呼的藥浴間,其實是很享受、很舒服的事,要是沒有閒人干擾,一定更棒。
戚水笙只露出可以呼吸的上半張臉,慍惱地斜瞅一逕裝傻的閒人。
「你這樣真的好可愛。」
阿勁受不了她的秋波攻勢,死相驚艷著就要傾過去偷吻。戚水笙這回學乖了,趕忙將微慌的嬌容埋入水中,及時避掉狼吻。
偌大的浴間響起優美的電話鈴聲,阿勁先將水中的人撈出水面,才回身接起浴缸旁的電話。
「阿欣?你有沒有搞錯啊,現在是清晨六點耶!」阿勁坐回小板凳,要笑不笑的轉望驚聞好友來電而坐立難安的戚水笙。
「找不到你的水笙同學?」阿勁眼神使壞,斜睨著嬌身通紅的戚水笙,她雙手掩嘴,深怕呼吸聲被同學識破一樣,對他猛晃腦。
阿勁饒了她,回身,低沉一笑。「喂喂!阿欣,你老毛病又犯了,疑心病發,我這花名在外的頭號嫌疑犯還真是倒楣呀!」
天色漸漸轉亮了,戚水笙驚喜的只見浴室外面是一片賞心悅目的翠綠山林。
原來勁住的大樓建在山頂,居高臨下,清麗風光盡納眼底。難怪浴間這麼大,少說有十坪以上,而銜接山光水色這頭的一面牆全是玻璃窗,視野極佳。
一大早在這裡泡澡看風景,一定心曠神怡,一整天精神都很好。
戚水笙想將靠自己最近的一扇窗推開,嗅一下清晨的林野香,講電話的阿勁忽然俯過身來,壓著不讓她推。
「太冷,會著涼。」他捂著話筒,附嘴在她耳朵竊聲道,回頭又忙著回應花 欣:
「阿靈的事,謝你幫忙了。當然也謝謝水笙同學,沒有她鼎力相助,那丫頭不會這麼快醒。嗯……OK,找到她時,替我吻她一下。」
他掛上電話,趁戚水笙因罪惡感而呆呆回不過神,連忙飛身啄了她一下。
「你!」要應付隱瞞好友的歉意,還要應付難以捉摸的他,戚水笙掩著又被奇襲的唇,已經不知怎麼辦才好。
破曉的第一道晨曦,斜映進來,橙黃灑金的光線刺瞇戚水笙瞠怒的眼。
「好漂亮!」被一輪絢爛朝旭所吸引,她頓忘煩憂的嬌聲驚呼,整個人趴到玻璃窗前面,瞬也不瞬的凝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