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從那天在撞球場很丟臉的哭倒在他懷裡後,他們的關係就不大一樣了。她慢慢會向勁吐露心事,勁不再只是……床伴,他變成一個容易聊天的……床友。
比較起親密愛人,她更想要交心的朋友,勁真的是很好聊天的人。
這陣子勁忙著拍攝一系列平面、CF廣告,掌鏡的導演兼攝影師據說是他國中時代一位很要好的至交,事業重心已移往美國,但每年固定籍工作回台灣一次,回來都住在勁那裡。
這些日子她正好忙著冰川集團的正式簽約事宜回伯父家住,兩人已經一個禮拜沒碰頭,不曉得勁忙得如何……
突然過去會不會太冒失?勁那位朋友如果還住他家呢?先打個電話好了……手機呢……好像遺忘在伯母家了……
「怎麼啦怎麼啦?丟了東西嗎?瞧你魂不守舍的……說到少了魂,呵呵……」戚夫人拉著戚水笙掩嘴偷偷笑。「伯母告訴你,今晚鬼堂家那個不會笑的孩子也……」
淬見滑停一樓的電梯走出那個不會笑的鬼堂家孩子,戚夫人忙拿手絹搗住小嘴,向匹配的小倆口揮了揮手絹,知情識趣呵呵笑著上樓去了。
鬼堂優那雙冷眸一瞥過來,戚水笙的胃就微微一抽,當下決定先離開再說。
「想逃?你膽子越來越小了。」
戚水笙背脊一僵,瞬間武裝好自己,冷冷瞪著隨後眼出來的鬼堂優。
「戚伯父說你不舒服?」鬼堂優回以清冷的斜睇。
「大概是因為有閣下的關係。」戚水笙拎起禮服下擺準備跨上停靠在路邊的車子,鬼堂便一個箭步扣住她的手.擅作主張的讓戚家司機先走。
「婚期訂在明年新年,新聞稿十一月發佈,你不想討論嗎?」眼看她要拒絕,鬼堂優手施壓的扣緊皓腕。「你在這裡鬧孩子脾氣,難堪的是令伯父。」
他竟敢拿伯父威脅她?!水笙掩著不適的胃,惡狠狠瞪他。
她忍耐著沒向伯父提出不嫁給他的事,是因烏冰川集團還沒正式簽約。這陣子事情太多,這件事談起來太耗費心力,她需要先補充體力,並非默認了。
「鬼堂先生,不論這輩子、下輩子,我都沒福份做您的夫人!恕我失陪,我要散步吹風,閣下請自便!」戚水笙猛力掙掉他的手,拎著裙擺,轉身往紅磚道快步走去,如雲的披肩在她身後飛蕩,煞是美麗。
鬼堂優放柔了清冷神色,渴盼著一逕埋首往前疾行的清艷纖影,揮手讓一票人員留在原位,施施然跟了去。
聽到後面一串亦步亦趨的腳步聲,怒火更熾的戚水笙強忍著胃痛,停步斜瞪鬼堂優,以日文逐字重複道:
「我想『自己一個人』吹風,散步。」
鬼堂優眼神轉冷,動怒地回瞪她,兩人又陷入了永無止境的對峙僵局中 ☆☆☆
「嘩!台北的絕色越來越多,隨便下車也會看到一個。」
阿達扛著腳架從阿勁的越野車上跳下來,目光立刻被對面一個輕盈飛舞的盛裝美女所吸引。
「所以嘍,麻煩你有空就乖乖待在紐約,少回來拉低我們的水平。」阿勁鎖好車子,對好友驚艷的哨音不感興趣,攫住在胸前晃的手機。
「哎喲!一向只給人家找的勁哥哥,我求你、拜託你別再一直打電話了,找不到不會回台灣再找,你這尾世紀超級大淫魔太癡情我會過敏的,快來看絕色啦!」阿達拿手做框對住對面大門口那個身姿輕巧的翩影,扼腕的自言自語:「可惜,大暗了,光線不足。」
聽到又是語音信箱,阿勁留下今天的第九通短訊,掏出根菸點燃,走到後車箱把好友的攝影器材一一拿出來。
「還不過來!本帥哥被你這寡廉鮮恥的拖班大王搞到現在,快八點半還沒吃晚餐,你再不過來幫忙扛,老娘等得不耐煩,你可別怪勁哥哥我心狠手辣,馬上犧牲你給老娘砍!」阿勁碩長身體半探入後車箱,撈著滾到角落的工具箱。
「等一下、等一下!」阿達見到對面那個盛裝美女因為後面那個表情很貧瘠的男人出現後,變成了盛怒美女,不禁激動的抓起地上的石頭,做起現場實況轉播——
「佳人不聽男友解釋,十分火大,轉身要走……噢噢噢!她那表情一直很貧血的男友終於有點男子漢氣概抓住她了……吻她吻她!上!居然不會撫慰美女……笨蛋!是男人就一把拖住她,直接吻昏她就天下太平了!快上!」
「你這只衣冠禽獸!」阿勁笑著鎖好後車箱,蹲到入戲太深的阿達身邊抽菸。美麗鳳眸隨好友入戲的眼神意興闌珊地瞥向對街,笑容凝固在戚水笙掙開鬼堂優的手之時,阿勁看到他找了一天的人兒氣沖沖朝紅磚道左側轉去,而那個俊雅的日本鬼子緊跟其後。
「咦?美麗佳人又停下來了,她瞪人的模樣好可愛,吻她吻她!是男人就別再考慮,直接吻昏她!快!不要猶豫!我願意幫忙!」
阿勁K了下猛敲邊鼓的阿達,將笨重的器材悉數扔給他,快步衝過馬路。
戚水笙胃痛得人昏沉沉,不願再與鬼堂優無止境抗衡下去,轉身又沿紅磚道快步走去。
誰來救她,誰來救救她……戚水笙掩住雙耳,一逕的埋頭往前走,漠視身後的腳步聲,直到她的手肘被一隻大掌扣住。
「你不要碰我!」她看也不看,慍怒的甩著手肘。
「喂喂!水笙同學,才幾天不見,你怎麼就這麼絕情呢。」
戚水笙聞聲迅速轉頭,果然看到阿勁讓人心安的俊美笑臉,哀怨的俯望她。
「勁!」她喜出望外的展臂飛撲向他。
「哇啊!小別勝新婚,我也好想你,想你想你……」阿勁開心朗笑著抱高她,拿額頭用力磨蹭她微汗的額問。「怎麼了?你臉色有點小蒼白,但還是很可愛,今天特別美麗呢。」
戚水笙將臉膩入他肩窩,雙手牢牢攀住他脖子,深怕他丟下她不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