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弄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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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他還是動也不動,眸光由銳利轉為憐憫,語氣依舊冷硬,「我沒有趁人之危的嗜好,更沒有興致娶妻納妾。」

  「那麼就讓我也變成你的丫頭吧,就像金兔一樣!」

  「金兔不一樣,你也不一樣,」他濃眉微摔了起來,「水晴姑娘,何必要將事情弄得這麼複雜?如果你是為了我收留你而以身相許,那麼你現在可以走了,離開鎮南侯府,你就不欠我任何恩情了。」

  她沒想到他竟然會這樣說,這樣果斷!這樣絕情!

  「侯爺--」

  「如果住在縝南侯府會給你帶來這麼大的精神負擔,甚至讓你不惜獻身以圖報答,你不如現在就離開。」行刀輕輕推開她,就事論事地說,「我會讓總管為你備上千金盤纏,無論走到天涯海角都不至於生活困頓不濟。」

  水晴驚恐萬分地瞪著他,完完全全不敢相信自己的雙耳。

  「你要趕我走?」

  「我最受不了以身相許這回事,很簡單的兩條路由你選,一是留下來,直到你擇一良婿出嫁。二是離開,身攜千金走天涯。無論是哪一條路,我對水晶都交代得過去,」他挑眉,「是留還是走?」

  他的手段太強硬了,竟沒有半點轉團餘地?

  水晴狼狽地敗下陣來,臉一陣紅一陣白,好半晌才擠出聲音,「我……」

  他瞇起眼睛,「嗯?」

  「我……」她猛一咬牙,「我還是要留下來。」

  留下來,她才有機會施行她的計畫……看樣子蠱惑這一計策行不通,她得採取必要手段了。

  「很好。」行刀靜靜地點頭,「我們到下一個園子去吧!」

  金兔坐在摘星小樓的欄杆上,又是一陣發呆。

  「丫頭!」行刀遠遠走進園子裡,一抬頭就看見她兩腳晃在半空中,僅有小屁股穩坐在二樓欄杆上,一見之下、心臟差點停掉,忍不住大吼一聲,「你……你在幹什麼?」

  金兔被他的吼聲嚇了一跳,身子一個不穩,整個人瞬間往下掉。「哎喲!」

  他的呼吸驀然停止,慘白著臉飛身躍上,恰恰在半空中接住了她下墜的身子。

  直至日到硬邦邦的地面」,行刀還是渾身冒冷汗、腦袋發暈……

  「你……」他連連喘了好幾口氣,這才擠得出一絲絲聲音,「你存心嚇死我嗎?」

  金兔小臉兒發白,餘悸猶存地拍拍胸口,「我才被你嚇死呢,又動不動就對我吼。吁!」

  他環抱著她走進了一樓花廳,邁步間還有些腳步虛軟。

  天!如果他剛剛沒有接住她,如果她真的摔著了……他閉了閉眼睛,覺得豆大的冷汗又冒了出來。

  反倒金兔替他擦了擦冷汗,笑著安慰道:「傻瓜,差點摔傷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怎麼嚇出一身冷汗?」

  「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他喉頭梗住了,用盡力氣也發不出聲音。

  老天,他不敢想像。

  金兔癡癡地望著他,被他眉眼間深刻的擔憂和焦急撼動住了。

  「可憐的行刀,」她輕輕地拭去他額上的汗水,憐惜地看著他蒼白的唇,「你好害怕我真的摔著了,是不是?」

  行刀想迴避她清澈洞悉的溫柔眸光,卻又不能自己地與她眸光相觸,「答應我,以後絕對不再做這麼危險的動作了。」

  金兔輕輕笑了,愛嬌地嘖道:「傻瓜,我不會那麼容易死的,我是--」

  兔子仙呀!

  他緊繃著臉,表情又冷硬了起來,「不要說那個字。」

  「哪個字?死呀?」她天真地問。

  他急急摀住她的嘴巴。「教你別說,你還說。」

  她「咿咿嗚嗚」了老半天,拚命打著手勢表明不敢了,他才緩緩放開手掌。「你還沒答應我,以後不再做這麼危險的動作!」

  金兔大大吸了一口氣,拍拍胸口。「吁!好好好,保證。」

  他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抱著她坐入太師椅內。「今天都做了些什麼?」

  「成功將三顆栗子同時塞進嘴巴裡去嗑。」她得意洋洋,「很了不起吧?」

  他臉色又難看了起來,「你不怕噎死嗎?不准!下次也不准做這個!」

  她抱怨地睨了他一眼,兀自嘟嘟嚷嚷地「還教我不要說那個字哩,自己不是講得不亦樂乎?好奇怪,能夠一次把三顆栗子放進嘴裡去嗑是件了不起的創舉,你非但不讚美我還要罵我。」

  他啼笑皆非,「這算哪門子創舉?你是閒到太無聊了嗎?」

  「你現在才知道?」她很哀怨地瞥了他一眼,「每天坐在摘星小樓裡很無聊的,不是吃就是睡,下輩子投胎我可能會變成豬吧?」

  行刀臉色蒼白,「呸呸呸,什麼下輩子……你這輩子還長得很,別亂講。」

  她摸著他的臉頰,關心地問道:「怎麼了?你今天很緊張呢,我說這些話沒有別的意思呀,你不必這麼擔心的。」

  他深吸了一口氣,又忍不住長歎;老實說,方纔那一幕的確是嚇壞他了,也讓他驚覺到假若她消失在他的生命裡……那種巨大的恐慌和痛苦就算用千年的時光也填補不了。

  行刀突然緊緊地抱住了她,臉龐深深埋進了她香嫩的頸彎裡,低沉地懇求道:「求求你,答應我,永遠別離開我身邊……永遠別讓我看不見你、聽不見你……」

  金兔一震,心頭頓時湧現了萬斛柔情,甜蜜和微微的酸楚感緊緊包圍住她,顫抖的小手輕輕地抱住了他的頭。

  「我……不會離開你的。」她心疼地應允撫慰。

  心頭隨即重重一沉,猶如千萬支繡花針同時鑽刺起來。

  能永遠留下來嗎?不不不,明知這是不可能的呀!

  她是廣寒宮嫦娥養的一隻兔子仙,與他相距何止千萬里遠?而且她拿到了瑰瑪就得回去覆命,繼續在廣寒宮裡度過漫漫長日……

  永遠再也見不到他了!

  這個認知讓金兔心痛如絞,鼻頭一酸,熱淚幾乎要奪眶而出。

  不不不,她不能哭的呀,一哭……他就會發現異狀了,如果知道了真相,他會更傷心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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