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小舞聽電話!」莎藍分明是出生來克它的,闕尚火惱怒得錯將話筒當成她的脖子,差點將它給捏碎。
「偏不!」其實她並不是真的討厭他,只是被他那種蠻不講理、一切尋求暴力解決的態度給惹火了。
「紀莎藍!」他吼。
「有何貴幹?」紀莎藍也跟著吼。她實在不足沒事亂吼亂叫的神經女人,而是闕尚火逼得她不得不如此,
「叫小舞聽電話!」總有一天他會宰了紀莎藍的!闕尚火向自己保證。
「你有老人癡呆症啊!我剛才不是說過「偏不」了嗎?」她也絕對不會故意刁難人的,可足一遇到他,她那些潛在的壞脾氣便全浮現了出來。
「你……」闕尚火氣炸了,
紀莎藍嗅到了從彼端傳來的濃厚火藥味,但她根本不睬它,反正闕尚火的身上永遠邪帶有火藥味。
「我怎樣?」她仍是一分不客氣。
「喀襟!」一聲,這次換闕尚火掛她電話。
紀莎藍怔忡地望向闕舞咐,一轉瞬,雙眼便閃著兩簇火焰,吼聲跟著響起,「床哥財竟然掛我電話!」她最、最、最痛恨人家掛她電話了。
闕舞雨面對她發火的表情,著實不知咳哭還是笑,「剛剛你不也掛他電話,禮尚往來嘛!況且尚火哥一向有仇報仇、有冤報冤,沒什麼好奇怪的,」
闕舞兩當然知道她二時無間意踩到好友的痛處了,可是哥哥是自己的,總不能跟著損他吧?!
「他不僅脾氣壞,風度更差!」紀莎藍開罵。
眼看她就要跳腳了,闕舞雨瑟縮地望著她氣呼呼的臉蛋,真想告訴莎藍,她的脾氣實在也好不到哪兒去,不過是「龜笑鰲無尾」而已。
小舞也真可憐,誰的別墅不去毀,偏偏毀了那個敗類的別墅。雖然她幸災樂禍地認為那是他自討的,可是和闕尚火這麼一較勁,也真把她刻意收藏起的同情心給撤出來了。
「小舞,我接了。」紀莎藍出其不意地宣佈道。
「接什麼?」闕舞雨尚小坤不寧地為自己坎坷的命運悲哀。唉!應該先打個電話給尚火哥報個消息的,免得他氣沖沖地跑到紀家要人,到時候難免又和莎藍發生口角。本來她的情況已經夠悲慘了,這會兒經過莎藍這麼一攪局,她不死也難了。
「接闕尚火這件CASE。」莎藍白了她一眼,責怪她的遲鈍。
接尚火哥的CASW?「你是說……」
「對,我答應重新設計、整修你二哥的房子了。」掩不住折褶怒氣,她就是無法歡天喜地地答應舞兩。
「可是你好像不……太高興。」闕舞兩小心翼翼地遺詞用字。
紀莎藍又賞了她一記大白眼,「當然憤怒,為那種只會降低設計師格調的人上作,誰興奮得起來?」
「莎藍……「那種人」正好是我哥哥,麻煩你不看僧面看佛面,不要批評得太徹底嘛!」她很想明聲為她哥哥辯護,可是……怎麼突然間氣勢硬是差了一大戲?
「你再多話就別怪我出爾反爾了。」她並不願意卑劣地威脅人,可是地做了,因為她被那傢伙氣昏了。
闕舞雨好生害怕,她就靠這線機會賴以生存了。「不!你千萬不能改變心意。」
「別再問我為什麼突然改變心意。」她的警告硬將闕舞兩漸開的紅唇給逼合。
「條件呢?」這種問題不為過吧一關舞而怯生生的問,像個柔弱的小女人。
經闕舞雨這麼一提,紀莎藍才猛然記起了「條件」這東西。
「不得干涉我。」
「不得干涉你什麼?」
「全部。只要是我想做的,他便不得干涉。」雖然一位優秀的設計師必須充分地與業主溝通,瞭解其品味、個性、風格,以進行屋子的設計裝潢。但那是針對普通人而言,不適用於闕尚火這種未開化的野蠻民族,所以她不必委屈自己。
「什麼?!」這不是擺明了和尚火哥作對嗎?
紀莎藍無視於她為難的表情,優哉地捲著頭髮,索性跳下床來,打著赤腳輕巧地走向梳妝台。於台前站走後,她微彎著身子,雙手輕鬆地撐著台邊,極其滿意地望著鏡中那個充滿鬥志的人。
她不擔心小舞會給她什麼答案,反正答應與否對她都沒損傷,小舞最好是別答應,她正好樂得輕鬆。
紀莎藍緩緩地拉出個淺淺的笑容,評估地望著鏡中那苗條纖細的倒影,和那張伴她二十四年的臉蛋。
長而濃密的睫毛、貓樣的眼睛、豐潤的紅唇、小巧的鼻子全都鑲在她自己稱之為有個性的臉上。這張有個性的小臉,和闕舞雨那張如天使般美麗的俏臉一比,當然就稱不上美麗了。但好友的美麗從不留影響過紀莎藍,她愛自己這帶有吉上賽風味的臉龐,更愛自己那與生俱來的蜜色她自翔為健康、陽光般的漂亮肌膚,再配上那麼一頭傭懶、性感的披肩鑒發,她便成了道地的古卜賽姑娘了。
紀莎藍稱不上美麗的容貌,泛有一股他人所缺乏的自信。
自信是項無可比擬、自然生成的化妝品,它掩去了外表上的缺憾,帶給她一股卓然、超群的清新氣質和優雅風采。
因此,她或許擠不進美女之林,卻絕對稱得上無與倫比。他們的恩怨始於七年前夏初,一個無風、沉悶,萬物皆因乾燥而失去了生息的午後……闕尚火清楚地記得那個下午的天空烏雲密佈、雷電交加,不久就下起了傾盆大兩。那場忽至的驟雨非但沒有掃去絲毫的燥熱,反而添了幾許濕黏,教人煩不勝煩,
倒霉的是,那個燥熱的夏天,正好輪到他利台灣擔任小舞為期三個月的監護人。
照顧與監護闕家唯一的女性,一直是闕家三兄弟所共有的職責與義務,任誰都不得推諉,所以縱然他有千般不悅,也只能從打掃中得到些許安慰了,闕尚火愛乾淨,更愛井然有序,見不得一絲絲的航髒或雜亂,這事眾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