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老哥,別氣了。反正新娘子已經挑好了,我們頂多再熬上三個月就可逍遙去,幫到這裡也算仁至義盡。」「和」以大局為重奉勸著。「做到這種田地,如果再無功而返,黑霆也怪不得我們了。克安臨行前不是留了封信給老哥,信上寫了些什麼?」那孩子出門時心事重重,恐怕是捨不得小美人吧!
「一大早忙著和炙玩捉迷藏,哪有時閒讀啊!」「義」臭著臉從上衣口袋拿出信,朗聲閱讀了起來,「親愛的長老們……這孩子怪噁心的……看信前請先答應我三個無禮的要求……要不要答應?」「義」停下來和兄弟們商量。「因為他括號註明,不答應就不用看完這封信了。」
「既是無禮,我建議別答應的好。」「平」研究著那厚厚一疊少說有十來張以上的信紙,不禁懷疑錢克安哪來的時間完成它,「太上皇」的調派令可是即時的。
「可是他在括號裹還備註,這是關於海遙無人可擬的悲慘遭遇,隨我們如何決定,他絕不強迫。」事實上他已經是半強迫了,狡猾的小子。
「關於小美人的事,不答應是不行了。」「和」點頭讚許錢克安的用心。果真如他所料,教他憂心仲仲的是小美人哪!
「平老弟呢?」
「事關遙丫頭,當然得瞧瞧。」
「好。我接著念了:首先,請在看完信後,實踐承諾,買一台傳真機給海遙……傳真機?用電話不是快些?」「義」頗具威嚴的聲音狐疑地高了幾階。
「小倆口喜歡,隨他們去。」這事好辦。
「第二,每個星期固定給海遙一筆零用錢,金額多寡但憑長老們高興。括號,我相信以你們的財力也不至於太寒酸,台北的物資不便宜……」
「他該不會假遙丫頭之名,行斂財之實吧!」「平」臉色凝重。
「先聽完再做定奪。老哥,繼續。」
「最後,因行色匆匆恐有疏漏之處,他日待我想起其他要求再行補上,請長老們記得一諾值千金。括號,看到這兒表示你們已經答應了本人,君子一言,快馬一鞭。」克安這小子追隨在炙身邊,耳濡目染多年,也學會威脅他們了,膽子不小。
「太離譜了。根據克安的寫法,光是應付他層出不窮的要求就夠了,我們還要不要過日子啊?」
「他會這麼寫可能有他的用意,稍安勿躁,讓老哥念完信。」「和」沉穩的安撫「平」,一行人移至枝繁葉茂的栗樹根下坐定。
「事情是發生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得從郁卒透頂的少爺突然決定到海邊散心開始講起……」
朗朗乾坤下,言如行雲聲似鐘,流光逐漸把人拋……
第四章
「炙帝居」,暖融融的清晨,有一抹極為纖淡的影子,來來回回穿梭在中庭裡。
「因為這是青焰門首次在台灣舉辦珠寶展,炙帝那孩子忙著打點一切,所以見不到蹤影,你可別見怪。」若不是為了「青焰門」的名聲,他們何必替那個不知好歹的死小子打圓場,明知道駱家千金今天抵達「青焰山莊」,他居然放他們靈子。「義」氣在心裡口難開,雙眼佈滿哀恨的血絲。
「希望他能保重身子。」優雅的絕世美女體諒地一笑。
「他若是知道你這麼善解人意,一定會非常高興的。」眾人只知道炙這孩子還在「青焰山莊」內,至於他躲到哪兒去了,卻沒人能找得到。神出鬼沒的孩子。「平」在心底犯嘀咕。
「長老們過獎了。」傾城佳人再露矜持的笑靨。據說「炙帝」是個非常英俊的男人,不怎麼喜歡女人,真的嗎?好期待。
「你別被我們家炙帝冷漠的外表誆騙,其實他的--」正對著大門的「和」不知不覺拖長尾音,慈藹的面容再次被海遙忙碌的身影勾走。
「她是……」好聲好氣地轉過頭,駱家千金總算捕捉到外面那抹粉藍色的纖影了。
長老們似乎很寶貝她?從一個小時前,他們坐在大廳裡解釋「炙帝」何以遲遲不見人影開始,這已經是他們第四度被那位嬌柔的女孩分了神。
「可憐的遙丫頭。」並坐在「和」身邊的「平」,見海遙吃力地挪移著幾乎壓垮她的窗戶,無心回話,趕忙一骨碌地起身追了出去。
「駱家姑娘,你暫時在這兒候著,我們先失陪一下。」「義」的聲音飄散在空氣裡,人已杳然。
「失禮了,我們去去就來。」身材最為壯觀的「和」則笑意盎然的點頭賠禮,遲緩邁出。
天氣這麼好,應該多曬一會兒太陽。海遙止住顛顛簸簸的腳步,故妥窗子,反手拿下束縛著長髮的白色手帕,重新理好紛亂的秀髮,才將手帕再次繫緊。
「遙丫頭,快快放下。」她怎麼抬動那扇巨窗的?「平」心疼至極地追來。
「我已經放著了。」扶定齊肩的窗戶,海遙奇怪他轉望他。「爺爺不是說有客人來要招呼嗎。」自從前天一大早,爺爺們特地到房裹告訴她克安去拜訪友人,可能要好一段時間不能回來後,他們便替她買了一台傳真機,還買了好多衣服、鞋子、飾品,就連手帕也是爺爺們買給她的。
爺爺們對她真的好好,拿她當親生的孫女在疼,她該如何回報這些好人啊?
「海遙今天穿的是我買給她的牛仔裝,真好看啊!」隨後而來的「義」喜不自勝的炫耀,大大地引起另兩人的不滿。
「胡扯,明明是因為她在幫那個妖婆做事,不得已才穿褲裝的。」真是,老喜歡往自己臉上貼金。
「她昨兒個穿的是平老弟買的洋裝,今兒個穿你買的,是基於公平考量,不是老哥買的特別好看或難看。」「和」笑呵呵的眼睛瞇成一條線。「明天就換我買的那些帥靚、嬌俏的套裝了,是不是啊,小美人?」
這……
「因為我很喜歡爺爺們送的衣服,就將它們全擺在一塊了,所以……我一點也不曉得哪些衣服是哪位爺爺買的,對不起啊!」海遙壓根沒想到老人們連這種事也會爭,愧疚得險些無所適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