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炙不言而喻他狎笑數聲,擺明了他就是不信。抓歐陽禹,「青焰門」裡有得是人,是什麼原因致使老頭非要克安不可?
「信上說是火還是風會來?」他唐突地迸出話。
「有嗎,我怎麼沒看到。」「平」奇怪著。闕家那些精明的孩子,死都不肯沾上別人的家務事,一個溜得比一個還快。
「所以你們什麼都不知道?」黑炙仰頭大笑。
又中計了!「和」及「義」不滿地夾殺沉不住氣的「乎」。
管他中計不中計,搞定他的娶妻問題才是當務之急。「那個……」和了然一切的年輕人比腦力,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苦差事。「關於紅妝宴的事……」「平」吞吞吐吐地起了頭,旋即撞撞右邊的「和」要他接話。
調走克安也是為了這什事吧。黑炙含著迷人的笑容睥睨老人們,俊容上泛滿不可思議的柔和。他們以為少了克安,他就哪裡都去不成了?真傻啊!這些可憐的老人,他的腳是隨他的心在走,難道他們能剜走他的心?
「關於紅妝宴的什麼事?」不給半分面子的黑炙輕慢地心馳天邊,嗓音虛應似地縹縹緲緲。
奇了,逃避將近九個月後,炙這孩子居然會主動談起自己的「紅妝宴」,他到底在搞什麼鬼?
「由於你太任性,逼得我們不得不直接幫你桃好人選,這幾天那位才貌雙全的娃兒會直接住進『客居』,其他的你知道該怎麼做了。」「義」衝口而出,看不慣黑炙冷僻乖戾的德行,索性和他貢上了。
老哥哥夠義氯。「和」與「平」紛紛鬆了數口氣。他們可受夠了風風雨雨的這一年,光是前幾個月炙失綜、焰公開挑釁他們的權威就已經夠瞧了,而令他們不敢奢求其他,只求能快快從最後這淌渾水裹解脫。
「多謝恭維。請問我該怎麼做?」他們何不順便幫他洞房算了?黑炙一抖韁繩,悠悠哉哉繞過擋路的老人,慢慢拉大兩派人馬的距離。
「你只要搖頭或點頭就好,其餘的我們會替你打點好。」「和」笑呵呵。這孩子有軟化的現象,好,朽木可雕也。
「既然這麼簡單,何必來煩我?」黑炙決絕地偏開頭。
「你想全程接手,我們也悉聽尊便。」「義」爆發脾氣,忍不住想挫挫他旁芳無人的狂傲性子。
「義,你的火氣太旺了。」黑炙犀利的眸光流連在前方那片靄靄薄霧裹,大慈大悲的聲音揉入若有似無的霜露。「該動氣的人應該是我才對。」
他置身事外的態度可氣煞了徒步追趕的老人家。
為何好好的天倫之樂不享,偏偏自討苦吃,接下黑家太子燙手的選妻重任?在家含飴弄孫豈不暢快恣意,何苦作踐自己紆尊降貴來哄這些不識抬舉的孤僻孩子。經過這兩年的折騰,他們什麼都沒撈到,自尊心反被踐踏得蕩然無存,莫怪乎撐不到最後的眾老決定以抽籤來決定生死。
他們三個何其倒楣啊!老人們綿延不絕的歎息聲既沉重且悲慼,引得天地隨之動容,獨獨感召不了漸行漸遠的黑炙。
「炙帝,你不想聽聽那位絕世佳人的背景嗎?」「平」引亢高聲企圖色誘。他們靠的是雙腿,不是馬力,這個臭小子就不能同情一下他們,施捨一些愛心給老人家嗎?
「說啊!我-直在聽,也沒讓你們閉嘴。」黑炙口是心非地夾緊雙腿策馬狂奔,逃出髮帶的幾綹長髮隨著馳騁的馬步狂野的上下飄動,勾勒出一張冷峻得不近人情的臉龐。
「她可是舉世無雙的……」聽著絕塵而去的馬蹄聲消失余騰騰白霧間,「和」再也笑不出來了
「……大美人啊!」「平」跟著欲振乏力。
「這個渾小子!」「義」怒火奔竄。「太上皇是怎麼教他的?」
「我看他也傷透了腦筋,有這種難纏的兒子誰不頭痛?」
「頭痛就不要生邢麼多個出來折磨人。要不是看在黑家就剩炙帝沒娶,我早就棄……」憤慨至此,「乎」突然有些驚慌地想起「太上皇」的兒子,名義上雖然只有三個,私底下人家不肯認他為父的,尚有兩個雙生子。「太上皇該不會連另外兩個未入戶籍的兒子的婚事,也要我們出馬搞定吧?」
另兩人驚聞此語,簡直虛脫了。
「不……會吧!介天那孩子有心上人了,他的漂亮娃兒我見過。」幸好啊!否則以石介天狂妄孤傲的性格,又和黑家三個桀傲不遜的孩子有啥個差別?
「哥哥懷天聽說還沒有,不是嗎?」「太上皇」有可能為了補償自己風流之罪,出賣他們。「要不要想個辦法把懷天騙來這裡,讓他參與炙帝的選妻盛況。」看了保證他寧死不從。
「切莫小看懷天一脈溫文儒雅的外表,這孩子動起心眼來絕對勝炙帝一籌,往往殺人於無形。」標準的笑面虎,非他莫屬。「說也奇怪,太上皇的五個兒子,除了懷天和介天是雙胞胎外,母親都不一樣。」「平」順順長髭,實在佩服。
「他向來自詡為唐伯虎。」三位老人轉身踅回「炙帝居」,沮喪萬分的聊起「青焰門」上一代掌門人黑霆的情史,以慰藉受挫的心靈。「他就是抗拒不了美色,才會破青焰門歷代掌門人的紀錄,一連娶了三個老婆,各自產下一兒。」背著手,「和」漾出笑容。
「怪了,三位夫人不是溫柔婉豹,就是賢淑大方,起碼體恤下屬、尊重長者,怎麼她們生的毛頭小子,沒半個遺傳到這些優點?」「義」氣憤不休。
「幸好炎和焰的婚事已經解決,就剩頑強的炙了。」
「我看炙那小子的態度做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從頭到尾風平浪靜,有點駭人。」這個孩子甚至連他們突然出現在他眼前也不動如山,還有心情損他們呢!
「誰教他漠不關心。他再這麼猖狂,休怪我們挑最悍的娘兒們給他,教他後悔一輩子。」初選不管,複賽不理,決賽不聞不問,他也太大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