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撒旦的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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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不知道。」她專心於包紮,並努力忽略他的存在。

  「不知道,人家會無緣無故砍你這麼多刀?」黑炙意帶嘲弄的眸光悠悠轉冷。她的命是他救的,誰都沒資格動她。

  「不曉得,咳咳……」她又驚又憂地上好藥,準備重上繃帶。如果這整件事源自她失去的過去,她該怎麼辦?絕對不能連累好心的爺爺和撒旦。

  「再胡思亂想也沒用,你已經連累很多人了。」一眼就被看透,活著有什麼意思?

  「是嗎?」原來不知不覺中,她已經拖累很多人。

  想疼她。黑炙深深凝視她羞愧低垂的愁顏,不太能面對自己的掛念,也不想去適應這種侵蝕意志力的心境。「快點包好,回去睡覺。」他只是同情她,像同情一隻無家可歸的流浪貓。黑炙郁氣橫生。

  「今晚我可不……」她想睡在最靠近他的地方。

  「不可以。」不用聽完他也曉得她的妄想。那票叨絮的老傢伙若知道她又夜宿在他門前,鐵定會公報私仇,轟到他精神崩潰為止。」不在屋裡療傷,你跑到這這吹冷風?」聽到她幾聲不適的輕咳,他才猛然憶起她的愚行。

  相處了一個月,撒旦還是很討厭她。「爺爺們。」她盡力擠出最完整的回答。

  笨到無話可說。浴血而回就罷了,夜深露凍還顧忌那麼多,手臂冷得連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想自殺就別回來惹人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女人天生麻煩。

  她自立自強包好左臂,緊接著換右手。「咳……咳……」

  黑炙抓起她的外套丟給她,「套上。」

  「好痛!」不巧被過硬的鈕扣擊中傷口,海遙失聲慘呼。

  臉色一緊,頗為惱怒的黑炙拎回外套,僵身向前傾,替她披上。「給你三天時間保養喉嚨,下星期你必須把所有的事完完整整說出來。」他才不管老傢伙會不會擔心,她的手為什麼被傷成這樣,才是他想知道的。

  「嗯。」海遙為免將感冒病毒傳染給他,不自覺地在他俯身靠向自己時,頻頻往後傾斜,只顧著保持一定的距離,卻不知她的姿態像極邀吻的熱戀女郎,挑逗人心。

  背已彎成那種弧度還能撐住?服了她。黑炙渾然不覺地漾出一絲隱含著嬌寵的笑意。

  「別再退了。」他摟回她,情難自己地輕啄她因病益發紅潤的櫻唇,而後石化了。他在幹什麼?

  「會傳染。」海遙急急摀住嘴。

  那聲破碎、驚慌的嚶嚀,依循軌道執著地鑽人黑炙的心,於是他向來無波也無浪的心湖,激狂地掀起滔滔巨浪,不能呼息了。

  氣悶地拉正她後,黑炙邑鬱於理不出心頭那團紊亂,乾脆離開迷霧籠罩之地朝暗房走去。

  「黑炙。」海遙突然看到置於一旁的紙袋。她迅速結好紗布,拎起紙袋跑向他。「給你。」

  岑寂地立在陰影處,黑炙面無表情、幽幽地瞪視那只灰褐色紙袋一世紀之久,表明他的不願接受。

  「送你的。」海遙執起他的手,笑意盎然地硬將紙袋塞給他。

  「不必。」他殘忍的放任紙袋滑落。

  「為什麼?」海遙撿起袋子,哭聲哭調。她挑了好久才挑到這件毛衣的。為了這件衣服,她幾乎花光了計程車錢,步行回來才會受傷啊!

  黑炙再次被她殘破得讓人不得不皺眉的心碎嗓音絆住腳,莫名地舉足不前。

  「裹面是什麼?」他頗為浮躁,粗糙的嗓音不再低沉富有磁性。

  「衣服。」乍現的希望大舉掃去海遙眼底的失望,她整個人連同聲音都生氣勃勃了。

  替他買衣服?他的衣服有專門的設計師為他打理,外頭那些成品沒一件像樣的,哪能穿出去見人。

  「很好看。」她擋住他的去路,快樂的拿出袋中的毛衣,高高舉起。

  黑炙一看到毛衣的款式,俊臉即刻重重拉下。

  「難看。」他最討厭高領毛衣,笨重、一個不留神就窒息。

  「真的嗎?」期盼萬分的光潤小臉瞬間黯淡。

  「非常難看。」黑炙快步越過她。

  「所以你不要是嗎?」爺爺們也不適合,這個尺寸對她來說太大了,克安又不在。如果他不接受,她該給誰穿啊?

  「自己留著穿。」進入私人的世界,他冷漠地將她摒除在心房之外。

  海遙落寞地望著衣服發呆。想想也是,撒旦住的地方寬敞遼闊,雖然到目前為止,她還不知道「青焰門」是什麼,卻多少知道撒旦家很有錢,他什麼都不缺。

  筋疲力盡地蹲了下來,順著衣服看到受創的手臂,海遙不由得愈加憂傷。

  不想當個累贅卻事與願違,希望為撒旦做些什麼,又總是弄巧成拙。老天,她該怎麼做才不會牽累到任何人?如果那個惡煞真是她以前結下的恩怨,他一旦知道她住在這裹,會不會窮追不捨,威脅到爺爺和撒旦他們?

  腦中的疑問倘若全是肯定的答案,她便沒有資格再待在這裡了。那麼,她又該何去何從?感傷莫名的海遙未能想透一切,忽然被騰空抱起,還來不及呼叫便落入一副健壯的胸膛裡。

  撒旦。

  「不想三個老傢伙囉唆,就把毛衣穿上。」不由自主倚在窗口窺視許久,黑炙受不了她的愚蠢,恨恨地被逼出。

  海遙褪下浴血的外套穿上毛衣,小臉疲憊地依靠他的肩,烏潤的眸子儘是無所適從的迷惑與眷戀。

  「喜歡你。」所以希望能為你做些什麼。閉上眼睛,她鼻音濃重的困盹語音,拜喉嚨沙啞之賜,模糊難辨。撒旦不接受她的心意,害她有一點難過。

  濃而不膩的甜蜜不疾不徐,像要滋潤、滲透地流進黑炙的血液,徹頭徹尾甜了他一身,一寸寸蠶食他囤積一晚的憤懣和郁氣。

  她說喜歡他。

  他不想卻聽得格外分明、清晰。更該死的是,他的心為此而雀躍了。這類稀鬆平常的表白,他聽了何止千百遍,向來皆只有厭惡,沒有哪一次在意或心動過,為何獨獨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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