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撒旦的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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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發抖了。在那份完整的紀錄裹,她可不是沒膽的女人。事實上如果報告屬實,這個女人簡直勇敢得過火。

  「我怕,怕竹子騷動的聲音。」莫名地感到害怕,海遙側身緊抱住他,蒼白的容顏訴說著無助的軟弱。難怪撒旦的家她幾乎逛遍,獨漏這兒,原來是這種沙沙的風哮聲阻遏了她。

  「怕就靠過來。」黑炙心頭一悸,不情不願展開手臂,形成安全的臂彎容納她。明知道她的恐懼是什麼,他卻一意孤行地想證明她不是那個曾經冷靜得不像女人的女人,只因為他拒絕將這兩個性情截然不同的個體重疊。

  伊人鼻息淺促,悄然地移動位置,嵌人為她準備的懷抱。

  「裡面有些什麼?」無論如何,就是止不住涼自內心那股寒氣,到底是什麼讓人打從心底懼怕起這片青翠沁涼的竹林?

  「竹子。」還在抖。黑炙擁緊她,忽然變換方向。這女人四歲時曾因其父好打不平,代父受過,被棄置存竹林一夜以示警告,陰影就此深種。由此證實她的腦子的確忘了些什麼,但骨子裹仍是那個冷靜的女人口--孟葵。他想知道她的潛意識還記得多少事?看到亮光了。畏縮的蒼顏乍放歡彩。「我們要出去了嗎?」海遙如釋重負又有些罪惡感,」可是你不是想帶我進去看什麼束西嗎?」否則他為何拉她進來?

  「錯了。」這女人的腦子越來越靈光,感覺也逐漸敏銳了。再來她會變得獨立,不需要任何人。

  原以為她不是老頭便是炎的女人派來騷擾他的,直到動作敏捷的克安將那份精采的資料傳來,才證明了她的清白。她根本不認識任何青焰人,也沒必要懷有目的親近他,因為她的身邊一直跟了一尊守護神。

  有機會的詰,他倒想會會這號奇葩人物。死心塌地守著一個卑微的女人值得嗎?「有沒有聽過舒義這個人?」他問得漫不經心,心頭卻生了不痛快。

  「這個人是你的仇人嗎?」她擔憂地凝望他。

  黑炙頓住身子,錯愕著。「是什麼原因讓你這麼想?」

  「你不高興了。」這回的怒氣還夾雜著一些別的情緒,她感受得到。

  她絕不可能讀透他的心思。「我的情緒如何會影響到你?」一走出茂密、詭譎的林子,他馬上放開她,邁離她數步。

  「會。」海遙坦蕩蕩地露齒一笑。

  他隨口說說而已,這個女人何必笑得如此認真。

  「為什麼?」聽到自己這麼問出口,黑炙氣壞了。他在卑微的乞求女人給他一個承諾。不好,腦子有些脫軌了。

  「什麼……為什麼?」她不明白。

  他想聽她再說一次喜歡他。心底那聲直覺的答覆震驚了黑炙。他鐵青著臉,只肯不情願地承認她的影子駐進心底,不願面對那聲又大又響、代表感情可能墮落的證明。自從看完她精采絕倫的半生事,他便一直有種她將要離去的感覺。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牽掛任何女人?

  「再說明白點可好?」海遙虛心求教。

  先美細緻的白影恬淡地玉立於翠林前,竟出色美麗得怦動人心。黑炙撫貼心口,冷沉地感受急促擂動的心跳頻率。

  最近時常這樣,一意識她出現便開始發作,有可能是他被纏昏了頭,需要冷靜幾天。不過,該面對卻轉身逃避,未免孬種。他是很瞧不起女人,那並不代表他會無聊得放過自己想要的那一個,忠於自己的感覺才是英雄所為。

  呼風喚雨的陳家老頭前天駕崩,也該去找歐陽先生聊聊天、敘敘舊了,聽說他很想念他,不能讓人家相思太久。

  ※ ※ ※

  滴答、滴答……

  天雨濛濛,這樣的日子較平常增了些水氣,多了些涼意,感覺極舒服。滴滴答答、滴滴答答……倘若煩惱能隨雨水滴答光,該有多棒?

  海遙愁眉不展的支起肘,坐在台階上賞雨。

  一個多禮拜前,和爺爺及平爺爺隨撒旦去香港。同天下午,小凝垂頭喪氣的向她道歉並告別,回澳洲去了,留守台灣的義爺爺也跟了去,說要向小凝的雙親賠罪,並說服小凝回來。突然間人全走光,偌大的「炙帝居」就剩婆婆、警衛們和她了,變得好冷清。

  好想念爺爺和撒且呵!

  「海遙小姐。」「炙帝居」的守衛搖晃著黃綠相間的條紋大傘匆勿行至。

  這些守衛先生好奇怪,為何叫她的待候都堅持加上小姐呢?她根本不是。「我不是小姐,叫我海遙就好了。」

  「門外有人找你,能否隨我去一下。」來人不作正面答覆。

  「可以嗎?」自從莫名其妙遭人劃傷後,撒旦便不准她踏出「炙帝居」門口一步,因此她好久都沒能替婆婆送點心給大門口的守衛先生吃了。

  「可以。」肅穆莊嚴的男人大方的點頭。

  「好。」海遙快樂萬分地步下階梯,尾隨他去。「那人是男是女?」六居裹面就屬「炎皇居」和「炙帝居」離大門最近,只要走幾分鐘就到了。

  「男的,行為有點脫韁的樣子。」大門那邊的兄弟是這麼形容的。

  「那就是無法控制是不是?我認識這種人嗎?」海遙困惑極了。

  「他說是小姐失憶前的朋友。」有問必答的聲音多了幾許擔心。

  「真的螞?」海遙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狂喜地輕呼。

  「小姐,有些話我不得不提醒你。」她那麼高興,這盆冷水潑下去會不會太殘忍。

  「請說。」這人的表情好凝重,想必這句話很重要吧。

  「小姐很容易相信人,基於保護小姐的立場,不管來客是不是小姐的熟識,我們都只能恪遵職守,讓小姐和他談談話而已,還望小姐見諒。」

  「這樣就夠了,真的。」唯恐他壓力過重,她刻意地強調。

  被她認真的表情和笑顏看得突然不好意思的人,趕緊端正視線,朝遙遙在望的大門兄弟們揮揮手。

  叫囂了三、四個小時,舒義簡直不敢相信迎面而來那位纖柔的女子就是小葵,他找了一個多月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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