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醫生來也沒有用的,因為我得的是絕症!」她賭氣的嘟噥,忘了自己面對的是何等單純的女孩,直到那輕柔的啜泣聲響起──
「嗚……雨好可憐喲……竟然得了癌症……」她又自動將「絕症」和「癌症」畫上等號。
除了錯愕以外,還是錯愕。天啊!小舞真想一頭撞牆,來個一了百了,再繼續待下去,她會發瘋的。就在不久前,她才深刻的體認到,自己寧可和凶悍的徐亞寧對峙,也不願陪這個永遠分不清真假的小姐瞎扯。
所以,小舞決定去找最後一個候選人,握有台灣泰半航空市場的「雷氏航空」大小姐──雷行嘉,進行她的面試。
如果那八個老糊塗給的資料真的沒錯的話──事實上,她已經開始懷疑了──那麼雷行嘉似乎是最有可能成為「炎後」的人選。因為那位綽號「冰山美人」的大美女,據說為人殘酷、冰冷,頗有大姊頭的行爭風範。
「李洛心,能不能麻煩你一件事?」先把她打發走,她才能安心的進屋去探採這位冰山小姐。
「雨,你儘管說。」好個悲天憫人的慈悲臉孔。
「我口渴。你是知道的,生病的人有多麼容易口渴。」只有像李洛心這種沒半點心機的女孩才會相信這種鬼話。
「好,我去幫你拿水來,你坐著休息別亂跑。」她真的一黜也不懷疑的起身,跌跌撞撞的進屋找水去了。
此時不溜,更待何時?小舞一點也不覺得慚愧的從後門溜進了「客居」的主屋內,絲毫不擔心會遇到李洛心。因為這間房子大得像座迷宮,她相信以李洛心那顆直直、不會轉彎的腦子,要找到生於斯、長於斯,連這個山莊內多了一株花或少了一棵樹都知道的她,是很困難的一件事。
咦,槍聲?……
小舞停下了腳步,慢慢的步出主屋,走進位於主屋後方的露天靶場。
空曠的靶場內,只有一個人在打靶,而且是個女人。天啊!她的命中率可真高,幾乎彈無虛發,每發必中,而且是擊中紅心居多。
這個女人很擅長玩槍,所以她一定就是雷行嘉了。
「沒人告訴你,不要鬼鬼祟祟的接近一個帶槍的人嗎?」雷行嘉把擒口指向他,冷冷的轉過身子。
「很抱歉,打擾了你的好興致。」她不介意,冷靜自若的笑著,一點也不把她的威脅放在眼底。
哇!又是一個大美人,而且身材絕對一級棒。看樣子想當「炎後」,沒有幾分姿色是不行的。她在驚艷之餘不免要暗罵:老色鬼!要命的好色!
雷行嘉依舊冷冷的看著他,「你是雨?」看起來像個發育不良的小男孩。
真冷!她的眼神猶如嚴冬中的霜雪,凍得嚇人。
「幸會了,雷行嘉。」這雷大小姐真的很美,可惜太冷感了些。
雷行嘉緩緩的收回槍,冷若冰霜的表情從不曾變過。「你是來試探我的嗎?」
她實在太精明了,難怪年紀輕輕就坐上雷氏航空的總經理寶座。唉!如果李洛心有她一半聰明就好了。
「為什麼這麼認為?」小舞覺得自己的語氣也被她影響而越變越冷。
「我想一向神秘、在青焰門擁有一席之位的雨,若不是有特別的任務,是絕不可能在這裡閒逛的。」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很聰明?」
「這句話是讚美嗎?」她絲毫不領情的冷笑著。
「你說呢?」小舞再一次覺得筋疲力盡。
雷行嘉收好她的槍,打算回房休息了。當她經過「雨」的身邊時,竟然不痛不癢的扔下一句:「為什麼我會覺得我所看到的,並不是大家所想像中的雨呢?」
她是什麼意思?「雷行嘉,在你的心目中,雨又該是什麼樣子呢?」她不慌不忙的反問。
「至少不該是一副發育不良的樣子。」腳步沒停的丟下她的嘲笑,雷行嘉留下一攤冰霜離開了。
發育不良?!雷行嘉竟然說她發育不良!
她身高好歹也有一百六十四公分,而且自認身材比例勻稱,雖說不上妖艷,卻絕對稱得上玲瓏,沒想到這個冰塊雕出來的女人竟然說她發育不良?!
這話對女性已具有極大的殺傷力了,更何況是對死要面子的男性而言,不啻是一記又大又響的青天霹靂。基於「青焰門」大多是男性主視為由,自認為充滿正義的小舞,把一顆好大的鴨蛋填在雷行嘉的印象分數那一格,忿忿不平的結束了她第一階段的評審。
沒有給她負分,算是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了。小舞這麼說服著自己。
八位長老一再耳提面命的交代她,要在每個階段評完分後和「炎皇」老大溝通一番,所以再來就是和男主角溝通研究的時候了。
其實「炎皇」老大早在三天前就抵達「青焰山莊」了,她之所以沒去拜會他,不是她不懂得禮貌,而是「雨」在「青焰門」向來擁有豁免權,只要她高興,她甚至可以一輩子不去見這個向來不見光的老大。而「雨」得以以如此自由的身份待在「青焰門」,一切還都得拜誤了她一生的「太上皇」之賜。
唉!不想了,今天已經夠不如意了,沒必要再想起那件令人悔恨終生的「巧合」,當務之急是早早了結這件苦差事好走人。
哼!那八隻老狐狸一定是算準了她會草草交差,所以才要她和「炎皇」密切配合,藉「炎皇」之名牽制她。
真是老奸巨猾!
※※※
他有多久沒站在這裡看夕陽了,不是才一年嗎?為什麼有種好懷念的感覺?
「炎少爺,聽說你的新娘已經到了!」柯賓恭恭敬敬的朝站在客廳陽台上頎長、挺拔的背影報告著。
「哦!到了嗎?」
柯賓聽到他漠然、心不在焉的語氣,便知道他對這件事根本沒有參與的興致。
「炎少爺不想見見你未來的新娘嗎?」換成是他,一定迫不及待的想看看這些大美人。真搞不懂少爺對自己的婚事為什麼始終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縱然他的個性本來就是如此,可是這實在太令人匪夷所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