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呢?」他悄悄收緊手臂,悠悠回轉心緒。
「老大啊!」她好玩地將小手白他脖子往下移,平貼在他強健的胸膛上,且不時揚聲輕咯。「這裡……這裡到底是哪裡啊?」
她醉得很厲害。他橫抱起她,朝床鋪走去。
「噢……天哪,別晃動!我的胃又開始不舒服了,想吐。」她捂著嘴,氣弱如縷。
放她躺在床上後,男人不再多說什麼,逕自轉身沒入隔壁房間,似乎一切他都有了主張。
平躺在床上感覺不到那股沉穩、安定人心的氣息後,佟青露開始慌了。
「喂……喂……喂……」她害怕地啞著嗓子驚喚,幾次得不到響應,終於任囤積了一夜的委屈和傷心幻化成淚水,強忍不住決堤滑落了。
去而復返的男人淡淡地睇睨床上蜷縮成一團的傷心人,深不見底的眸子閃過一小簇光芒,無言地伸出溫暖的手臂收納了她的悲傷和痛苦。
「不要離開我……」佟青露緊抓住他,痛哭失聲。
「我不會。」他輕輕將熱毛巾覆上她淚漣漣的雙眸。
「不要愛上別人。」她錯亂地抓著他的手,盲目吻上他的臉,攻擊他的唇。
「我不會。」禮貌地抿著嘴,他盡其所能抑遏著烙燒兩人的情焰蔓延。
「你保證永遠愛我一個……」帶淚的嘴唇濕濡濡印上她以為的心儀,纏綿著她不曾擁有的旖旎。
「我只愛你一個,永遠。」他沉靜地移開毛巾,深不可測地凝望地,那陰幽的眸光中竟有幾許無關慰藉的承諾。
「我愛你。」盈著滿眶的淚水,她狂熱地吻他緊閉的唇,已不想探究那股異樣情愫來自何方。
「我是誰?」他嘲弄地反問。
這人居然也會有諷刺人的時候,好稀奇。她停止進犯,淚痕斑斑的嬌容充斥著不可思議,並時而納悶、時而傻兮兮地笑著。她一直以為他沒有表情,怎麼……
沉吟了半晌,她語意清晰地低喃:「陌生人,我的陌生人。我沒有錯認你吧?你真是個怪人,為什麼肯撒這種漫天大謊來安慰我?我們根本不認識……」她不雅地連打了幾個酒嗝。
「你認為時間的長短能證明什麼?」他露出一抹玩味的訕笑。
「是啊!根本不能證明什麼。我以為愛了我三年的男人,卻在短短一個月變心。所有的甜蜜都是南柯一夢,時間只會增加傷痕的刻度。」她嗚嗚咽咽,惆悵不已。
「你醉了。」聽佟青露的言談,她似乎很清醒,看她的外表又像醉得一塌糊塗的失意人。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孩?
「錯……是半醉半醒。」她嬌笑著堵上他的唇,隨狂熱挑逗的韻律搖擺,迷失在他大方開啟的唇瓣間,品嚐一股不熟悉的柔情。驟然間,所有的愴傷都被熾焰焚燒殆盡。
「所以我只能得到半個你?」他牢牢地纏吻她,易客為主,將她囚鎖在他堅定的臂彎裡,以悖離冷靜的熾熱點燃蓄勢待發的慾火。
「是不是半個又何妨?」她輕佻、略微叛逆地低笑。「男人要的不就是女人的身體?」她就是為了這個原因,才會被背叛。守身如王終究抵不過放浪形骸,進退得宜是拘謹沉悶的別名,原來熱情如火的女人才是男人心目中的理想情人。
「你錯得離譜。」他僵住身子,生疏的語氣裡有絲不可錯辨的情感。
「是嗎?」她斜瞅著他,滿心疑惑,「不然男人要的是女人的什麼?」
「心。」
他太過沉穩、篤定的聲音,竟然急遽地拭去了佟青露嬌艷的臉色。
「這麼說,我輸得十分徹底囉!」她無法承受地哭喪著臉,晶瑩的淚光又隱隱浮現。原來她遭重挫的理由是因為她的男朋友不愛她,無關外貌和個性。這卻更傷人。
「又要哭了嗎?」他譏誚地放開她。
「不,別走……」淚眼汪汪地扯著他的衣角,她鑽進他懷裡,逃避地想念起須臾前灼烈炙人的情纏。
「我送你回家。」他僵挺背脊,不願再伸出援手。
「不要。」佟青露任性地猛搖頭,死抱著他不放。
軟玉溫香在抱,即便是聖人也難保坐懷不亂。
「再留下來,後果將會不堪設想。」他幾乎是憤怒的恫喝,忍耐已達極限。
「你是不是在生氣?為什麼?」今夜他一直是個冷靜、穩重、風度絕佳的謙謙君子,任她哭、任她笑、任她鬧,始終是處之泰然地聽她吐苦水。為何這會兒卻……
「我不是替代品。」他捏著她小巧的下巴,淺蹙眉頭。
「你當然不是。你是獨一無二,沒有人可替代的……」她猶豫了。
「的什麼?」到底只是凡人,面對這樣嬌美的人兒,再有自制力,他也逐漸抑制不了對她的渴望;那堆積已有千年的傾慕。
佟青露為難地皺著臉龐,斟酌復斟酌後,有了決定。
「反正你就是你,你不是路人甲也不是路人乙,你是……你是……你到底是誰?」他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陌生人啊?
「你確定你要知道?」一旦牽扯了,他絕對不會讓她逃掉。
「這……」她遲疑著,笑容明顯退縮了不少。「不!我想……還是不要比較好。」她恍惚地輕喃。這人獨特且醉人的男性氣息,帶了股強烈的剽悍在裡面,她怕。
佟青露的拒絕刺傷了他,也成功的議他更想擁有她,不費吹灰之力。
「可是我還是愛你哦!」她嬌憨地迎視他,不曉得自己為何強調,總覺得有必要。他好像狠寂寞。
「永遠記住你的話。」醉了也好,清醒也罷,她坦然的模樣教他動容,早已不再平靜的心湖劇烈擺盪起悸動的潮騷。
佟青露來不及弄懂他的話,便被他兇猛的吻掠奪得不留半點思考空間。望著離自己吋許的模糊臉孔,她突然發覺她被掏走的不只是靈魂,還有一樣很重要的東西。只是她的注意力被他溫暖的唇、迷人的氣息和親密的愛撫稀釋得一乾二淨,再無一點殘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