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澄空似笑非笑的揪看他一會兒,忽然掏起袋子來。
「看你膽小又可憐,我就大方貢獻出珍貴的偏方供你使用,這只能暫時止痛,不能治本哦。」先擱下袋子,她將瓶於裡軟軟的小黑丸倒出一顆。
南宮隼被忽來的一股惡臭熏得臉更縮,眼更深沉了。
「不管那是什麼,請盡速拿走。」他驚恐的看著她掌上揉捏的羊屎。
「止痛用的,嘴巴張開。」捏掉一半藥丸,佟澄空無比認真地解釋。
惶恐的猛搖頭,南宮隼下意識的捂著嘴,怎麼也忍受不住那股令人作惡的臭味,趕緊翻正身軀,急急喘了幾口氣。
「喂,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哦!」佟澄空棄而不捨地繞回原位。「嘴巴張開。」若不是看在這陣子他天天不辭辛苦強迫她讓他載,還常常請她吃消夜的份上,她管他去病死。
「別想。」
「什麼啦!嘴巴捂得緊緊的,話又糊成一團,鬼才聽得懂。」她壞心眼的偷偷睞他。
南宮隼本想拿下手重申一吹,無意中卻瞧見悄悄溜過她眼底的一抹詭光,警覺心霎時被那抹異光喚醒,捂得更緊。
差點上當。他橫著眉不悅地瞪她。
被識破了。生病的人感覺還如此敏銳,真不應該。「你不拿開手,我要施展高壓手段囉!」不看牙醫,又不肯塞臭藥丸,他活該忍受痛苦的煎熬。
濃密的劍眉挑了挑,南宮隼老持成穩的等她放馬過來。
這個人八成不曉得她最討厭輸,為了贏她什麼事都幹得出來!佟澄空冷笑兩聲,一鼓作氣爬到他胸膛上坐著,避免他轉來轉去耗費她太多體力。
「佟澄空,快下去。」如果是今天以前她這麼做,他一定會欣喜若狂,然而今天他痛得沒心情做任何事,只想躺著靜一靜。如果她願意陪他的話,他當然不介意,只要她別選在這時候重溫舊夢。
「少臭美了,一腦子壞水。」看他彎細的眼睛飄著春色,也知道他在胡亂臆測什麼。佟澄空沒好氣地板著他的手,才扳開這手,那手就掩了上來,你來我往,四隻手攪和了十來分鐘後,佟澄空累癱了手,南宮隼也順勢放下發酸的手臂。
「這東西是很臭沒錯,卻很有用。」佟澄空乘隙出手,哪知用力過猛,力道拿捏不當,不小心碰到南宮隼的痛處,疼得他哀聲連連。「會痛喔,所以說教你試試看嘛!」不好意思地抓抓頭,她囁嚅道。
「別鬧了。」臭氣熏夭,待會兒屋子得用一大堆芳香劑來除味才行。
「好啊,那你叫我走。」她吃定他似的揚高藥丸。
南宮隼嚥了無數次口水,終於痛下決心,「請離開。」
「不走。」可惡的王八蛋,竟然敢趕她走!
佟澄空氣惱不已,光火地陰視他,只見南宮隼不甘示弱,性感的唇抿得死緊,深遂的眼神幽幽地黯沉,她靈光乍現,硬的不行,決定來軟的。
詭譎挑逗地綻出一朵媚笑,佟澄空壓下身子伸出舌頭,慢慢、折磨人的舔著南宮隼抽搐的嘴巴。
「佟澄空!」他一咬牙,恨聲嘶吼。
「這樣對不對?」她佯聲嚶嚀,舌頭使壞地搔弄他的瓣唇,豐澤他發疼且龜裂的嘴巴,同時繃緊他全身無一處不作疼的肌肉,折煞人的將他推入忽熱忽疼的情慾深淵,南宮隼被她的吻甜甜觸碰得已不知發癢的是牙齒抑或其它。
「張開啊,你不張開嘴我要怎麼吻你。」逗弄人地啄吻他的耳、他的眼、他的眉、他的鼻,戲耍人的櫻唇偏不願折回那兩片經過滋潤後更形乾渴的唇。
從沒想過自己會有意亂情迷、不能自己的時刻,誘惑者的角色由她扮來居然如此合宜,原來佟澄空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會接近他。心癢癢地微微咧開嘴,南宮隼很想放棄堅持,狠狠、深深地吻住顯得不知見好就收的女巫。但,不行,那顆該死的羊屎實在太臭了。
心旌動搖了,好,加把勁。佟澄空牢牢輾吻他的唇,勾動他的心,使出渾身解數將所有的溫熱都灌注在這個長吻裡,直要吻到兩人都無法呼吸為止。
「張開了!」她勝利一呼,才要搶時機將手卡入他口中,急喘著氣的南宮隼已機靈地合上嘴。
「不行。」經過她這記火辣辣的熱吻,南宮隼的牙痛其實已消除大半,甚至不怎麼排斥那股惡臭,只是他好久沒和女人親近了,何況是他唯一想要的女人主動誘惑他。機會難得,為她做了那麼多,不惜拉下自尊等的就是這一刻。
天下無難事,哼。再接再厲欺上唇,她細細、極其專心的用舌頭撬開對方緊閉的唇瓣,渾然不知上頭有雙泛滿愛意的眼神正對著她笑。
不行是嗎?佟澄空未曾留意到南宮隼一雙手已悄悄環住她的腰,猶兀自懊惱計謀不能得逞,索性改吻為啃,哪知他依然沉穩如泰山,於是她煩躁地中止親吻,思量起對策來。可能是她思索無策多耽擱了一會,又或許是情慾難耐的人等不及,南宮隼狂猛激切地勾住她的後腦勺,索回紅唇,難忍冀求的纏吻不休。
佟澄空飄浮在雲端的思緒被那雙不安分、上下游移的手驚回,倒抽了口氣急急坐直身,怒火中燒,才要開罵……
「牙齒好痛。」南宮隼撫著臉頰,悲切萬分地搶先低吟。
突然之間,佟澄空發現被吃死的或許不只是南宮隼,而是雙方因心情在定輸贏。好比前些日子他押她上車,先亮出情緒的人是他,所以他得自認倒霉摸摸鼻子認輸,像今天她覺得他可憐,同情心勃發,氣勢上輸了三分,因此她活該被利用,唯有伏首稱臣是一樣的道理。
很不甘心,可是那又能如何,南宮隼怕已進駐她的心了。佟澄空悔恨不已地瞟他。
「生氣了?」他調整躺椅高度,與跨坐在自己身上的人平視。
佟澄空輕巧地扳開他的嘴,煩躁的抬起眼,「到底是哪一顆啦?」真衰,竟然被情場浪子追上手。她生平不做虧心事,前輩子也一定燒好香的嘛!怎麼運勢如此之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