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
順著他指的地方,她小心將藥丸塞在後方牙縫間,板著沒有表情的臉就要移下身子。
「怎麼還是很痛?」南宮隼死相地哀號,始終未曾挪移的手勾緊柳腰使力一帶,佟澄空馬上跌回原位,瞪看他那張完全察覺不到一絲苦痛的笑臉,嗅到絲絲刺鼻的臭味。
「又不是仙丹。」笨蛋。她側過頭,情願研究古拙的磚壁,和其它視線能及的任何東西。
「該怎麼謝妳的大恩大德呢?」南宮隼搖頭晃腦的沉吟著。「送珠寶、鑽飾,還是華宅、名車,寶貝,妳自個兒挑。」嘿!羊屎臭雖臭,果真奏效,比較不痛了。
這個殺千刀的混蛋、王八蛋!佟澄空怒髮衝冠地調回眸光,「市儈的俗夫、奸商、花花公子,再理你我就是個瘋……」
南宮隼飛快湊上嘴堵住她微張的紅唇,不願她因一時氣話折損了自己。有別於方纔的狂炙,這個飽含著溫柔與寵溺的蜜吻更是醉人。
「很臭耶!」好不容易南宮隼意猶未盡的移開唇,佟澄空如是抱怨。
「獨臭臭不如眾臭臭。」他朗聲大笑。
「等哪天我牙痛塞藥丸時,一定找你……」不服氣衝口而出後,佟澄空急忙止住口不對啊!這麼說好像太便宜他了。
「那當然沒問題,事實上,任何時候妳都可以找我分享。記住,是任何時間、任何地點皆可。」他充分把握每一個能夠一展雄風奚落她的機會,好為日後的地位做墊底。
「想得美哦。」快五點了,蹺班回家補眠的時間全浪費在這了。佟澄空用手背揉揉乾澀的眼,極其孩子氣的,將頭倚靠他看起來似乎很好睡的胸膛上,打起沌來。
昨夜與睽違已久的大姊見面,一高興忘我的聊起天來便滔滔不絕的聊了好久,百到清晨三、四點才入睡。誰知五點多剛下班回家的雪海,聽說大姊因懷孕害喜嚴重,無法支撐到山上留宿飯店一晚後,趕忙跌跌撞撞殺到飯店挖起她和大姊,含著淚光驚懼交集地問她們:孩子沒事吧?
老天爺,當時真的差一點點就動手了,真恨。
「抱妳到床上睡好不好?那裡比較舒服。」與佟澄空的距離彷彿一下子縮短了,南宮隼竊喜不已,亦為相思獲得回報感到無比欣慰與釋然。
同樣的嬌姿媚態,他卻愛煞她不做作的性子,嗔也好、喜也好,她率然的表情總教人讀不盡,那俊俏的容顏不管是橫眉或扁嘴,在他眼中都是百看不厭的美麗。
「不要,這裡有陽光,也很舒服。」她懶懶嬌哼,半垂半閉的眼瞼以極其緩慢的速度下垂。
「真的啊!」南宮隼受寵若驚的輕問,彷若擔心擾了她的眠一般,柔柔綿綿竟悅耳至極。
嗯,這人的聲音具有催眠的療效。「覺得我太重就直說,少囉哩囉唆一堆了。」不是很在意答案的隨口漫哼,逐漸空靈縹緲。
「不是,我求之不得妳天天趴在我身上休息,行了吧!」他輕柔地拂聞教她的俏頰給壓住的髮絲,怕她一覺醒來,臉上烙了痕跡。
「椅子太高了,調低一點嘛。」重回這個懷抱,才知道原來她一直很懷念它。佟澄空的嘴角漾著燦爛的笑靨,禁不住一陣心蕩神馳。
「是。」南宮年心願已足地謂歎一聲,眉兒開眼含笑,此刻就算佳人要他自刨心肝,上刀山,下油鍋,他肯定也會魂飄飄呆呆的照辦。
「別像個呆瓜一樣淨盯著我瞧。」發覺他直盯著自個兒微笑後,她既羞且惱地昂起下頰命令道:「你睡你的,不准看我。」
「遵命。」下巴依著她香噴噴的發頂,在她厲眼逼視下,他心滿意足地摟緊她躺平身子假寐,佟澄空這才放鬆趴回他胸膛,舒舒懶懶浮沉於睡海之中。
叩、叩、叩……顯得有些紊亂的高跟鞋足音,自敞開的門口滑入室內,直敲向陽台,清晰且悚人,卻絲毫未能驚擾陽台上那對鴛鴦的好夢。
南宮鳶掛著清淚的狠狠面容,在驚見弟弟和佟澄空親密的依偎在一塊後,扭擰成惡鬼般的猙獰。
「阿隼。」她極力克制放聲尖叫的慾望。
南宮隼微微睜開眼微微一笑,看佟澄空睡得正熟,便伸出手指抵住嘴要南宮鳶襟聲。
「叫她起來。」南宮鳶再也無法忍受了,衝過去搖晃好眠的佟澄空。「起來啊!」
「大姊……」南宮隼一陣錯愕,不願相信眼前這個行為失控的女人是他一向最冷靜的長姊。
「別吵嘛,我好睏。」佟澄空不願醒來,頭偏向另一邊繼續睡。「南宮隼,你叫她別吵嘛!」受不了邢陣固執不肯間歇的搖撼,她喃聲撒嬌。
「大姊,澄空不是故意冒犯妳的,她一定是很累才會睡得這麼熟。」南宮隼心疼她疲憊哀求的模樣,低聲下氣解釋道。
南宮隼不護衛還好,一解釋南宮鳶便更加不能平衡,益發無法控制心裡那股沖天的怨懟,「起來,起來啊!佟澄空。」佟澄空已經奪走了她的至愛,她不能連阿隼也搶走。
佟澄空被搖得心火頓生,揉揉惺忪的眼,撐起身回頭才要看清楚是誰,忽然南宮鳶無預警地狠摑她一巴掌,打掉她一腦子睏意。
「大姊!」南宮隼驚愕的抓住一跳而起的佟澄空,怎奈慢了一步,她已氣呼呼直立在大姊面前。
「妳幹什麼?很痛耶!」
「不痛我就不必揮出這一掌了。」南宮鳶偶進弟弟懷裡,尋求慰藉與保護。
「為什麼?」用眼神哀求地安撫佟澄空,南宮隼溫柔的抱著姊姊輕聲問道,被淚汪汪的她扯痛了心。
「英傑退婚了。」南宮鳶難堪的哽咽一聲,將臉埋進他懷裡,抽抽泣泣,並不時回眸瞪視佟澄空,那哀怨的目光像在指責些什麼。
什麼?佟澄空迎視她莫名投來的怨目,揉撫臉頰的手震驚地止住。
「什麼時候的事?」南宮隼當然也感受到兩名女人之間不尋常的眼波往來,大姊這邊帶著一徑的憤怒,澄空雖也生氣了,卻是不明白受屈的原因,所引發的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