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狼爽快多了,他肆無忌憚地撫掌大笑,一點也不在乎別人的感受。狼狽不堪 的他,每笑一聲,傷口就倍受煎熬地抽痛一次,像針在刺、刀在削。他實在不想笑 得這麼辛苦,可是阿川這小子實在耿直得太可愛了。
「大哥,我看你還是別笑得太用力,你臉上的傷口又流血了。」對於青狼的訕 笑,阿川根本不以為意,他在意的只是他的傷。「要不要通知藍虎大哥來?」
青狼止住了笑,感動地拍拍他的肩膀,「你這小子,我會記住的。開車送我回 去。」
聽完他的然諾,阿川頓時感到全身的血液往腦門沖。
「是!」他臉紅脖子粗地往外衝,心裹暗暗下定決心!這輩子只願為青狼大哥 拚命。
「阿川不好意思了。」齊丹茹的眼光始終溫柔地追隨著男友。
「為什麼?」桑可琪不懂。青狼不過是摸了他一下而已,阿川怎麼會一反常態 ,臉紅得像關公?
「因為他臉紅了。」
「我知道他臉紅了,可是我想知道的是他為什麼臉紅?」和丹茹對話真的很吃 力。
齊丹茹好不容易調回了眼光。她愣愣地瞅著桑可琪,彷彿她問的是天方夜譚。 「他沒告訴我,所以我也不知道。」
這──這是什麼回答?桑可琪好氣又好笑地瞪著茫然的她。
青狼聽罷,忍不住結結實實地又賞了一記響亮的大笑給在場的兩位女孩聽。從 來不知道女孩子之間的對話是這麼有意思,他邊笑退想。
「大哥,車子在外面,我背你上車。」阿川喘著氣,蹲在笑不可抑的青狼跟前 ,忠心地護衛道。
「不用了,我又──咳──不是殘廢。」他笑得差點順不過氣。
「那我扶你。」阿川知道在女人面前,男人可以有多重面子,他只恨自己剛才 溜出口前沒想到這一點。
「我也來幫忙。」齊丹茹熱心地說道。
阿川本想拒絕,卻被青狼使的眼神給改變了主意。
「麻煩你們了。」青狼大剌剌地任他們揍著,一點也不介意他的形象會不會因 而受損。
「妳幫忙扶上車就可以了,其餘的我會照料。」阿川十足大男人地道。
桑可琪一直佇立在原地,看著他們走遠。這個青狼的長相一定不差吧!從他的 五官看來,他長得似乎相當帥氣,再從他的言談舉止來看,他應該是個灑脫、不拘 小節的人吧!
一年前在台中公園遇到的那名陌生男子,到底是不是他?他的聲音是如此的熟 悉,如果真是他,他又為何認不得她?難道他也同她一般被雨水給淋糊了視線?不 會吧!當時她是背著雨,應該不至於會看不清她的臉才是──已被扶至門邊的青狼 忽然停了下來,轉身看著那個嬌柔的人兒。
「桑可琪。」他好笑地喊著。
唉!天底下聲音相似的人那麼多,她又何必想太多。不管了,別想太多──「 桑可琪!」見她呆立在原地,不知在思索些什麼,青狼加大音量又喊了一吹,並示 意左右兩旁想出聲相助的人噤聲。
桑可琪被他的吼聲給嚇了一跳,如夢初醒,心臟也差點蹦出了喉頭。他怎麼會 知道她的姓名?一定是阿川說的。
「什麼事?」她不怎麼專心地瞥視青狼的笑臉。
「我欠妳一條命。」他清滾地撇著嘴角,被她那副迷濛的模樣逗得相當樂。「 記住!我『五色組』的青狼,欠妳一條命。」他的不正經突然收斂了起來,對著她 十分嚴肅地說「一──條──命。」桑可琪呆若木雞地目送他離去,不曉得自己為 什麼會乎白無故地撿到一條命,也不明白他幹嘛那麼嚴肅,而且『五色組』又是什 麼玩意呀!
一陣陰涼的冷風襲來,凍得桑可琪直用雙手磨擦著手臂取暖!此時她才意識到 自己的確是濕得相當徹底。她又冷又悶、挹挹地蹲在地上,反覆思索著青狼臨去時 拋下的話。她蹲了老半天,想了老半天,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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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點──藍虎──再輕點行不行?我知道你平時就看我不怎麼順眼,可是也 不用急於現在報仇嘛!念在我們同事一場,我拜託你下手不要太重!」天啊!痛死 了,早知道就留在PUB裡讓那頭小鹿幫他上藥何苦回來找罪受!青狼躺在榻榻米上 呼天搶地。
藍虎無動於衷地替他上藥,對他臉上的災難非但不表同情,還頻頻投以不贊同 的目光。
「你的臉腫得實在是亂七八糟,比鬼還難看。」他盡情地奚落。
「謝謝你的安慰啊!」青狼沒好氣地撇著嘴。
「想不到你也會有如此淒慘的一天。」藍虎冷靜地看了他一眼才問道!「這次 對方倒了幾個?」
「謝謝你對我這麼有信心。」青狼大大地咧開嘴,朝他眨著眼。「不多,才一 、兩打而已,而且是『一夫當關,萬夫莫敵』,那些傢伙傷得出我慘重。」他半開 玩笑地答著。
「除非必要,否則你一向是不輕易出手,也從不讓你自詡為英俊、帥氣的臉龐 受損。這次你居然能傷成這副鬼德行,這事要是被老大或其它人知道的話,我看你 的一世臭名就真的要名垂青史了。」藍虎淡淡地譏諷道,一雙精明的眼則不動聲色 地觀察著他。
「你在威脅我?」青狼高高地揚起濃眉,沒想到自己的處境會這麼可憐。和人 打架換來一身的傷口不打緊,這會兒居然還要被自家人冷嘲熱諷,外帶威脅。唉! 可憐、可憐。
「沒錯,我是在威脅你。」他很老實地回答。
「虎兄,回答的方式有很多種,你可以婉轉些,不用太直接。」青狼苦笑。
「那要看人。現在我想知道,你這麼幹架法,是不是為了韋湘湘那女人?」他 一語道出青狼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