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房間?」谷映黎不知道保羅為什麼會說這種話,只知道他惹火了黑豹。
「他住在隔壁?」黑豹極緩慢地轉過身面對她,音調平得不能再乎,全身的神經卻拉得死緊。
「可能是哦!」她認真地沉吟著,「也許是表哥怕他迷路,刻意安排他住在隔壁房間,順便照顧『行動不便』的我。」
「你有我照顧。」他平冷的聲音雖同以往,卻微微地洩漏出內心極力壓抑的怒氣。
「你不是公務繁忙嗎?」她嘲弄地想起他昨日的決絕。丟開她這個包袱,難道他不高興嗎?他自己的麻煩那麼多。
「忙不忙是我的事。」他不會將自己該負的責任丟給別人。
「你在氣什麼?」她管保羅是不是住在隔壁,她在乎的是他此刻接近嫉妒的厲問。
黑豹的視線順著她美麗的臉龐向下巡視,「他怎麼會一大早在你房間?」看到她那截潔白的大腿後,他衝口而出。她竟然穿這麼性感養別人的眼。
「興之所致。」她笑笑地答,「你不也一大早出現在這裡?」
「他喜歡你。」黑豹想起他們倆親熱的模樣,俋俋不樂。
「你想太多了……」她半跪起身,勾住他的脖子,臉頰輕輕地椅上他的肩,「那都已經是過去,你別在意。」其餘的,她不想多說。
黑豹遲疑地摟著她的纖纖柳腰,谷映黎輕笑著仰起臉湊上她的唇,輕緩地吻住他冰冰涼涼的嘴唇,渴望自己的火熱能融化這片冰冷。她好像對這冰冷的唇瓣吻上癮了。
「他常常吻你?」黑豹輕含著她的紅唇,越來越習慣她的親吻。可是一想起保羅離開房間前那自然的動作,不快便油然而生。
「那只是一種禮貌性……」不待她說完,黑豹便專橫地堵住她的嘴,不想聽完她的話,輕吻轉為猛烈的宣示之吻。這片紅唇他不允許別人掠奪,從今以後。
鈴聲大作,敲破了兩人突破藩纖的親近。谷映黎接過黑豹遞來的話筒,半轉身倚著他,不許他離開。
「喂。」她深吸呼,調整紊亂的心跳。
「映黎。」電話那頭傳來一縷幽然之音。
「麗莎?」谷映黎激動地從黑豹舒適的懷裡彈坐起來,引起他的高度關切。「你等等。」她摀住話筒,回眸對黑豹笑著,「這是私人電話,你可不可以迴避一下?」最主要是麗莎和保羅有密不可分的關係,她不想在黑豹面前談論此事。
黑豹不習慣讓人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不管那人是誰都別想這麼做。
他不肯。谷映黎望著他不為所動的冷臉輕歎著,重又貼上話筒,「你在哪裡?」她只能盡量避免談到保羅。
「台中。」對方以聽不出任何思緒的平板語調回答。
台中?她是復仇心切囉!「我想見你。」谷映黎誠懇地說。她想問她這幾年過得如何,想和她敘敘舊,且不管她和保羅曾經背叛自己,她至少曾是她的摯友。麗莎竟然知道她在「雲天盟」,她知道她會看著美寶,她一直是知道的。所以她不宜接找美寶,反而先找她。
「不,目前還不是時候。映黎,你知道我不會放過美寶的。」麗莎堅決又淒涼地笑,「可是我欠你一份情。」
「算了,事情過去那麼久,我不在意,真的不在意了。」她不知不覺地向身後的黑豹偎去。她現在有一個心愛的人。
「你可以豁達,但我不能,至少谷美寶必須還我一個公道。」她略微提高音量地說完,電話就「喀嚓」地掛蜥了。
「喂?麗莎、麗莎……」瞪著嘟嘟作聲的話筒,谷映黎不禁頭痛萬分。
「麗莎?」黑豹不由自主地溜出口。她好像有麻煩。
「老朋友。」她漾開了笑容,欺身又湊上她的嘴。黑豹擋著她,不喜歡這種推托之詞。她到底比自己年輕七歲,又不混江湖,怎會冀望以這種手法瞞騙他?
「有麻煩?」他緊緊地瞅著她的眸子,從沒有替女人擔憂過的心蠢蠢難安。
「沒有。」她執意推開他抗拒的手,像章魚一樣纏住他,學他跋扈地說,「我要吻你,不准拒絕我。」
黑豹默然,既沒有推開她也沒有摟抱她,他所做的只是接受。
谷映黎頑皮地摟緊黑豹的頸項,費勁了氣力拉下他僵直的脖子和僵硬的俊臉,以溫柔似春風的紅唇,不疾不徐、毫無保留地吻住他抿緊的嘴唇,用牙齒輕輕地啃咬那無情的雙唇,直到他熱切地回吻她為止。
※ ※ ※
他們的關係變了。谷美寶恨佷地瞪著在眾目睽睽之下,堂而皇之地抱著谷映黎走進庭院的黑豹。該死,他的眼神似乎都逗留在映黎身上。
「茱麗,別亂動。」保羅調整鏡頭,又連拍了好幾張。
谷美寶狂野地隨音樂搖擺著曼妙的身體,表情僵硬。
「停。茱麗,你的表情太僵硬了,美感都被你破壞了。」保羅跑到她身邊,指示她姿式如何款擺,拍起來才會好看。
谷美寶沒理他,反倒對遠方視她如無物的黑豹嬌聲喚著:「黑豹。」
黑豹無言地看著谷映黎,對她的嬌喊不聞不問。
「我想在這裡看美寶的拍攝情形,你去忙你的。」她朝他笑笑。這些日子他成天跟著自己,把她當殘廢在對待,也算體貼了。
黑豹沉靜地望向忙碌的保羅,沒有回答也不肯離去。他無法說出自己對保羅所懷的敵意,自從知道他曾是她親密的男友後,他無法不對他起反感,無法不防犯他。
「總得讓我練習走路吧!老讓你抱也不是辦法。」麗莎既然已經到台中了,她不能坐以待斃。「我不會和保羅調情的,放心,這項權利只有你才有。」她拉著他的手捏捏他,保證她笑道。他很在乎保羅和她的那段過往,不是嗎?換句話說,他的心裡總算有她。
這種情人之間的小動作,對他來說很受用。黑豹淡淡地、滿足地輕揚起嘴角,響應地握緊她纖蔥玉指,想說些什麼,話已來到舌尖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