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青狼伸出右手和對面的藍虎互擊,兩人為即將得逞的計謀提前擊掌慶賀,大有「長將冷眼看螃蟹,看你橫行到幾時」的輕鬆態勢。
第七章
「起來。」
她在作夢吧!怎會有人在她床邊這麼喝令道。谷映黎翻過身去,嬌酣地吟哦了一聲,很快又墜入無邊睡海裡。
「起來。」保羅萬分無奈地又喚了一次,他是被趕鴨子上架的無辜百姓。
「保羅?」谷映黎這次終於聽出來人的聲音。她猛然回身翻坐起來,酒紅色的短T恤不長亦不短,剛好蓋住臀部,露出她修長、勻稱的美腿,留給人無限誘惑的遐想空間。「你在這裡幹什麼?」
「你睡死了,連我這種沉重的腳步聲都沒聽到。」保羅笑著將睡眼惺忪的她拉起來,拂拂她一頭亂髮,忍不住又為她的嬌美心蕩神馳。只要是男人,都會為此刻清新如朝露的她動心。她是他見過的模特兒中,唯一不在白天上妝,也不因不上妝的臉難以見人就謝絕早晨會客的女孩。
谷映黎的美,正在於她的隨性與率直。她永遠可以精力充沛地在鏡頭前敬業地展現她的曲線美,也可以毫不在意地放棄一切輝煌傲人的成就,只因那不是她想要的。她經常這麼對他說。他也知道她很快就會爬上她所不在意,卻教人既妒且羨的超級模特兒行列,可是她仍然不在乎。對模特兒這一行,她不是樂意參與,一旦參與便會盡心盡力,卻不是滿心歡喜地接受。
「你在這裡幹什麼?」她舒展四肢,活力在伸展的同時回到她差點四分五裂的嬌軀,昨日的沉重徹底洗去。她清朗地揉著眼睛,差點為那逝而復返的舒坦高興得大吼大叫。「現在才六點剛過。」她毫不在意地打了個大呵欠,管它什麼美姿不美姿的。人生要能隨性才叫人生,若由一大堆法則給導引、限制,可就沒什麼意思了。
「嘴巴張小一點,要是讓丹尼看到了一定會哇哇叫的。」他笑道。
「你還沒告訴我,清晨跑到我房間做什麼?」她意興闌珊地往床頭靠,圖個舒服也拉開一點距離,只為保羅眼中不時閃動的奇異光彩。「保羅,我已經有心上人了,如果你能和我保持一點距離,我會感激不盡。」
保羅不得不承認她的坦白和刻意的疏遠讓自己難受。從高中和她同校以來,她便在他的生命中佔有一席之地,當他如願以嘗得到她的青睞與她交往時,不知有多麼快樂。如果不是他禁不起誘惑,一切便會不同。
「是這裡的人嗎?」映黎不是花心的女孩子,在美國雖有很多人追求她,但她鮮少動心,有也只是曇花一現的傳聞,全不是真的。谷映黎的潔身自愛在模特兒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是黑豹。」她沒有向他隱瞞的意圖,遮遮掩掩未免矯情得虛偽。「我想他是自你以來,唯一能讓我動心的男人。」
「映黎……」保羅激動地想摟她。
「保羅,我們的感情能從愛情昇華為友情,確實不容易。」她冷靜、不為所動地凝視他,眼中沒有狂熱和相同的感情,「不論別人怎麼看我們,我都不在乎也不辯解,始終認為只要我們光明磊落,就不怕別人攻訐。所以我允許你適度的親吻和擁抱,但這一切是以友誼為前提。」
「你不希望你的心上人誤會,希望我離你遠遠的。」他不想,可是真的很難受。能適可而止,畢竟黑豹不瞭解我們的關係。就是知我、瞭解我的浩庭表哥,都對我們坦然的
「不。」她輕柔而肯定地笑著,「我不會因為愛一個人,就犧牲了所有。我只是希望你接觸產生了懷疑,旁人會怎麼揣測你我,可想而知。」
「映黎,那個男人冷冰冰的,根本不會對你動心。」他想起黑豹那副霜冷的尊容。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她笑了笑,不想和他評論黑豹。「能告訴我,你一大早闖進我的香閨,是有什麼事嗎?」
「是昨天那兩個人……」
「你在這裡幹什麼?」黑豹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門口,危險地瞇起眼睛瞪視他們。當他看到衣衫不整的谷映黎和輕裝面對她而坐的保羅同處一室時,再也沒有心情偽裝他的不在意了。
保羅回頭看到吐氣霜冷的黑豹時,簡直嚇掉了半條命。噢,老天,他想宰了他!
「我……找她聊聊天。」保羅手足無措,在黑豹面前像個打破貴重物品的頑皮小孩當場被逮著般無助。
黑豹不發一語,嘲弄、陰沉地瞥向牆上的時鐘。
谷映黎好笑地看著他的暗示,沒想到這麼快又見到他。原以為保羅出現以後,他會樂得輕鬆地將她丟給保羅,昨天他離去前那副「我煩欲去客別擾」的容顏,不就是傳達著這種訊息嗎?
「保羅,黑豹不會吃了你,你不要緊張好不好?」她好笑又好氣。
黑豹聞言,僅以探幽的日光攫住她的,沉默不語。
「我……我回房了。」那股似山風襲來的陰涼,吹得他寒透心扉。保羅習慣地接近谷映黎,想和她吻別,身手矯健的黑豹卻很快地拎住他領子,阻止了他。
「你想幹什麼?」黑豹蹲在他和谷映黎之間,倨傲地瞪著他,似在宣示谷映黎為他所有,別人休想碰她。
「吻……吻別。」保羅慌煞白臉,被他寒冷的俊臉逼退了好幾步。
黑豹不懂心中那股想挖去這個男孩眼珠子的慾望從何而來,也不知道心頭如海嘯般洶湧捲來的怒氣是怎麼回事,他現在只想將他丟出這個房間,遠離……她。
「黑豹,別嚇他了。」谷映黎想推開他完全擋住自己視線的身子,卻怎麼也推不動。
「映……映黎,我回隔壁房間了,你有……有空過來和我……聊……聊天。」保羅慌忙地退了出去,匆忙地完成使命。這裡的男人沒一個能惹的,不管是詭異、俊朗,還是這個既陰森又俊美的男人,就連卓爾溫文的白浩庭都隱然有一股不可侵犯的氣勢在。不知道昨天那兩個男人一大早打電話叫他到映黎房間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