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要我告訴她,有個腦筋不清楚的瘋子因為無法理解一場合法的併購案。而他的老爸剛好又在這併購期間心臟病發離世,所以現在這個瘋子開始抓狂、揚言要報復,已對外放話要血債血償?」律堂沒好氣道。
「有何不可?」卓然不懂他在想什麼。
「是沒有什麼不可以的。」律堂難得大發好心,直把他面前的卓然當做是得了老人疑呆似地解釋道。「只不過這次的情況比以往的非理性抗爭要來得危險十倍不止,這個瘋子很不巧地認識了幾個混黑手黨的兄弟,而這些個兄弟又已答應要找人來進行暗殺的工作,好完成這個血債血償的誓言。
「嘿,你真以為你說的這些我都不知道嗎?」卓然失笑。
「是嗎?要是你不提起,我還真以為你不知道。」律堂嘲弄地應了一句。
卓然不以為名,繼續說服他。「就是因為危險,你不覺得反而更應該告訴喬若一聲嗎?」
「你錯了,就是因為危險,我不想讓她為這種事擔憂,所以才特地瞞著她,就像我以前做的一樣。」末了,怕他還不明白,律堂又補了幾句道:「我勸你別浪費力氣,我以前這樣做,現在這樣做,未來也是會這樣做,你別妄想改變我的心意。」
「嘖嘖!我還以為這陣子的喬若能讓你多少改變一些,沒想到還是不行。」卓然搖頭歎氣。
「把話說明白。」律堂一向就討厭他拐彎抹角的說話方式。
「你為什麼總要替喬若決定一切呢?她是個成年人了,多多少少都有她自己的想法。為什麼你總愛把她當成無行為能力的小孩一樣地看管,這樣你不樂嗎?」卓然再一次多事地說出他的看法。雖然以他個人的意願來說,並不是很樂意做這種事,但誰讓他已答應佳人要替她解決這件事。
「我是為了她好。」律堂說出他最重大的理由。
「好、不好,這都該由她自己決定吧?」
律堂陰鬱地看他一眼。「她會感謝我為她所做的。」
「才怪!」
「才怪!」
突如其來的嬌斥聲出現在兩個男人的對話中,給人的感覺是那麼突兀,尤其是聲音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律堂盡全力要隱瞞真相的小女人之時,可想而知在看見她之後,律堂的臉色會有多難看了。
「卓然?」要不是礙於她不適合見到血腥畫面,律堂恐怕就要殺人了。
「哎呀!」卓然裝出一臉的驚訝。「喬若,你怎麼會在這裡?你偷聽我們談話?」
「你說清楚,為什麼要把事情瞞著我?」盛怒中的喬若沒看見卓然打的暗號,眼前的她早忘了先前因卓然套過的那些招數,滿腦子就只想著要得到她想知道的答案。
「我瞞你什麼了?」不愧是在商場上打滾多年的人,律堂冷靜的樣子,根本就不像一個剛被抓包的人。
「我聽到了,我全都聽到了。」他這時的冷寂簡直就要把她氣壞了。
「你聽到什麼?」律堂繼續他的質疑。他對這種事超有經驗,不管對方問什麼,就是什麼都別承認,那就對了!
至於否認,那可說是這法們中最高原則,好比被抓奸在床的丈夫,明明裸著身子抱著一個同樣光溜溜的女人,也要說:「在哪裡?女人在哪裡?」
他現在的質疑,跟反問『女人在哪裡』可以說是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我想,喬若想表達的,是她不認同你的做法。」卓然適時地插進一句,知道再讓他們兩個繞下去,是永遠都不會有結果的。
律堂丟給他一個「要你多事」的壞臉色,至於喬若,那當然是忙不迭地點著頭。
「對!我就是那個意思,阿堂你真是太過分了。」順著卓然的話,她抗議著。
「我做了什麼?」律堂繼續裝死,雖然喬若有卓然的幫忙,但他可還沒看在眼裡。
「律,再裝就不像了,喬若她剛剛都聽見了。」卓然原涼地說著。他今天的存在。
可以說是專門要跟律堂作對的。
「沒錯!我全聽見了。」喬若的強調也表現得很適時,而且她很聰明地沒說出,她是在有心安排下特地偷聽的。
「喏,她全聽見了,所以你也別再裝了,就老老實實跟她談一談嘛!」卓然很快地接著說,話題之順暢,就像是事前套過一樣。
律堂看住他們兩人,額角的青筋隱隱沒現;如果到這時他還不知道這兩個人曾有過私下串謀,那他的頭真可以剁下來拿來當球踢了。
「阿堂……」語氣一軟,喬若一臉的委屈。「我就知道,就知道你嫌棄我,你早覺得我是個沒用的人,對不對?」
「我沒有。」雖然料定這也是卓然教出來的,但律堂就是看不得她難過的樣子,只得一面否定她的問題,一邊惡狠很地瞪問那個故做無事模樣的教唆者。
「才怪!你就是覺得我沒用,要不然,發生這麼大的事,你就會用我商量,而不是把我當笨蛋一樣的排斥在外。」她一臉的「悲傷」,全然一副我見猶憐的嬌柔模樣。
「你不是笨蛋,我只是不希望你擔心。」她說。
很好,他總算肯開口解釋他的行為,這是第一步的開始……喬若心中想著,表面上仍是維持著她的「悲傷」。
「可是你這樣只會讓我更擔心啊,我還以為……還以為你不要我了。」本來只是假裝的,但想到他這些天為了部署人力而對她的冷落,她的眼眶一紅,差點就真的要哭出來了。
「傻瓜,你怎麼會這麼想?我怎麼可能不要你呢?」他歎息,朝她張開臂膀。
「阿堂……」她輕喊道,像只粉蝶兒般飛撲進他的懷中。
「我只是不希望讓你知道這些不愉快的事,所以才想瞞著你解決。」擁著她,他輕聲解釋。
天知道這有多不容易,要維持她生命中的純真美好,實行起來可是一件高難度的事,畢竟這世界的黑暗面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