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意?你找出他們是要幫你爹爹做什麼?」直覺覺得這騙子師父教出來的徒兒也好不到哪兒去,即使是有個七俠五義的美名也一樣。哼!七俠五義?連聽都沒聽過,哪兒來的欺世盜名之徒。
「你不知道,我爹爹他……他的生意做得很大,需要很多有能力的人來為他效力。」她勉強找出個說法來回答。
「你爹爹是做什麼的?」這樣問不是懷疑她的話,闕傲陽百分之百地相信她──依她的談吐言行、飲食習慣跟一些小細節上的行為,在在都足以證明她是出身於大戶人家的千金嬌兒,只是他想像不到,她的家是有多大戶──現有此一問,純粹是臨時順口問的。
「我……我不清楚。一眨著眼,怕露出馬腳的她努力想著合理的解釋:「爹爹他……他的事業很大,什麼都做的……」
他接受了她的解釋。一些大戶人家的女兒嬌生慣養的,個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尤其像她這樣天生生來讓人疼寵的嬌嬌女,為了保持她的那份難能珍貴的性靈,家裡的人是不拿這些世俗之事煩擾她也是自然的。
「哎呀,你別問那些了。」她連忙再帶開話題。「反正我要找我十二個師兄就是了,而且是不讓人幫,我要親自去找,親自!」
「問題你不知道他們人在哪裡。」一句話,堵死了她的抗爭。
「可是……」她想著反駁的話語。
「我沒不讓你『親自』去找,但在找之前,該先讓人去打聽出這十二個人的下落是不?」在她感到苦惱前,他已出聲安撫她。「事有先後順序,你先留下來等,等有了那十二個人的下落,我再帶你『親自』去找也不遲的,你說對不對?」
這……好像有道理耶?
考慮了片刻,最後,一抹甜甜的笑揚起,她點點頭。「那就這樣說定了,到時候你再陪我去找。」她完全相信他的建議。
「沒問題,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他一語雙關。
「嘻,你想,我這十二個師兄會是怎麼樣了不得的人呢?七俠五義,江湖上評價這麼高,一定是跟你一樣了不起的人。」想起未曾謀面的十二個師兄,她又開心了起來。
看著她興致勃勃的樣子,為了不讓他失望,繼冷雪生死的謊言後,又一個善意的謊言出口──
「江湖上是非恩怨多,我致力經商,能避則避,對這些事沒研究。
」他說。
事實上,就因為致力經商的關係,不管是經濟、政治還是江湖中的事,他都得有著某種程度的瞭解,所謂知己知彼,方熊百戰百勝。而對於她的老頑童師父或是七俠五義師兄們,他壓根兒是一點印象也沒。
「沒關係,我只是要告訴你,是我老頑童師父的徒弟,那一定是很厲害的,真的,因為我老頑童師父真的是無所不能……」揉了揉眼睛,她替自己挪了個舒服的姿勢。
闕傲陽沒接腔,只是順手理了下她的發。
她突然僵住。
因為突然想到,她這樣的姿勢是紀師傅口中壞女孩的表現……一想到此,兩道秀巧的眉登時擰了起來。
「你覺得我是壞女孩兒嗎?」想到什麼說什麼,她開口問道,
「怎麼突然這麼問?」他詫異她換話題的速度。
「沒什麼,只是臨時想到的。」微嘟著小嘴,她戀戀不捨地推離他的溫暖。
完全不懂,為什麼讓人這樣摟抱著就是壞女孩?她覺得自己什麼也沒變啊,不過就是讓自己有個舒服的好姿勢而已,她喜歡讓喜歡的人這樣抱著她,但紀師傅卻說不可以,這是為什麼呢?說起來,其賈她也早該找人問了,為什麼從她十二歲後,她父皇就不再抱她了呢?
她真是一點兒也不懂這其中的原由。
「什麼壞女孩,你別胡思亂想。」不是嚴厲的話句,但很明白地宣示著,他不喜歡她這樣說自己。
覺得他的樣子比起紀師傅還要有說服力,當下,懷袖覺得他說的話比較有道理,是比較值得信賴的,所以她決定將紀師傅所說的話給忘掉。
「對了,我剛說到哪兒了?」心情頓時變得極好,她又舒舒服服地窩回他的懷中。
「你師父。」他失笑,好心地提醒她。
「對,就是我老頑童師父。」她想起來了,接著剛剛的話題說下去。
「你別看我什麼都不精,可我老頑童師父才不是這樣,他真的是個絕世高手,是我這個徒兒自己不爭氣而已。」輕巧地打個呵欠,她滿足地抱緊他,將小臉蛋埋在他的胸膛中舒服地磨蹭,就像只討寵的小貓咪一般。
「累了?」無法不注意到她明顯的倦意。
「還好。」撐起精神,她笑了笑。「我想跟你說話。」
鬧了大半天了,也該是累了,但她不想結束這樣的時光。當然,並不是說以後就做不到了,只是她就是想多延長一會兒這樣子的感覺,好輕鬆、好愉快,她喜歡現在這種氣氛,有人寵著她、哄著她,陪她聊天解悶。
當然,寵她、哄她的人,她一向就不缺,可現在的感覺不一樣,不光是有他提供的溫暖,她心裡頭很清楚,那是因為「人」的關係,因為跟其他人比起來,他是不同的。
說不上來是為了什麼,或者,是因為他的懷抱所帶給她的感覺吧?
他的懷抱,總是讓她有種溫暖跟心安的感覺……有點像記憶中父皇的溫暖懷抱,但除了同樣的值得信賴與珍寵外,說是相同,感覺起來卻又是那麼的不一樣,一種她說不出來的不一樣。
不過,無論如何,他的胸膛真的是很舒服又很溫暖,像是會讓人上癮般,是個會讓人深深眷戀的溫暖懷抱就是了。
此外,也或者是因為他的樣子。當然,這指的不是他有著一張她看過最好看的臉,她指的,是他不言不語時的冷漠模樣。
他總讓她聯想到冷雪,那個不善言語、有著最冰冷的外表,卻跟她親如姊妹的冷漠女子。雖然他是男的,但就是感覺嘛,而因為這一點,對他,她總有種熟悉的親切感,很自然而然地會想親近他,把他當成自己人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