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晚上,她好像盡說些出人意表的話。之前他已經想了半天關於她的怪異言行,而現在她還是一樣不太對勁,好像在圖謀什麼似的……他不動聲色的看著她。
「嗯。」她肯定他的疑問,然後彷彿想到些什麼,「還是你想睡了?」如果是的話,那她就沒戲唱了。
「無妨,如果你想聊的話。」她語氣中的失望讓他如此回答。
「要要要,我們來聊天。」她一連說了三個「要」來表示她的決心。
「到客廳嗎?」
「不用了,到我房間去好了。」她提議,覺得在熟悉的環境中可能會比較有信心,如此一來,勾引人大概會比較有效果。
「到你房間聊天?」獨孤戰想確定他所聽到的。
是他聽錯了嗎?在這種時刻到她的房間去聊天,又只有兩人單獨相處……天,不要考驗他的定力,他向來引以為傲的意志力總是在面對她時無條件的棄械投降。
「嗯,來吧。」沒發現他的天人交戰,晨曦肯定他的疑問後便逕自帶他回房去了。
雅致的房間就如同一般女孩家的閨房,乾淨素雅,帶著屬於她的淡淡馨香……但這都還是其次,讓人感到痛苦的是她。
她的身上只穿著一件及膝的純白睡衣,映得絕美的嬌容如此的純真、如此的聖潔、如此的……誘惑人,就好似一個迷途天使不經心的讓自己置身於紅塵俗世中,讓人不由得被她深深的、深深的吸引……
覺得腦袋開始不受控制想入非非的獨孤戰立即明白這是一個錯誤。
「我們去客廳吧。」要不,他很難保證不會做出什麼來。
「不用了,過來坐下吧。」晨曦拉著他一塊兒到床沿坐下。
想到兩個人就坐在同一張床上……跟這個他渴望得全身疼痛的女人,在同一張床……不受控制的想像力讓那些會使人血脈僨張的場景一一冒出,像是床會螫人般,獨孤戰突然站起來。
「怎麼了?」晨曦納悶的看他起身往一旁梳妝台的椅子坐去。
「沒事。」這事說出去,他大概也不用做人了。他這輩子從來沒這麼狼狽過,竟為了一個女人活像是思春期的小毛頭似的,一點自制力都沒。
「那你過來一起坐嘛。」要不她還得費一番功夫將他騙到床上來。
「晨曦,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他讓她又拖回床上坐好,強忍著心中的騷動問。
要不是知道她純真無瑕宛若一張白紙,他真會以為她是在引誘他。
「做什麼?」她無辜的看著他。
他不是身經百戰,對這種事很瞭解的嗎?難道他一點也看不出來?真枉費她這麼辛苦的想騙他上床。
「算了,沒什麼。」他頹然的爬梳下不再一絲不苟的發。
「你頭發放下來比較好看耶。」暫時忘了引誘的事,晨曦突然說。
他頓住,看著她。
「真的,平常一絲不苟的樣子看起來比較嚴肅、冷硬、不好親近,這樣看起來就年輕許多,而且有種魅力,好像……」晨曦搜尋著形容字眼,「像海盜!」
「海盜?」這形容讓他皺眉。
「對呀,那種橫行霸道、強取豪奪、威風凜凜的大海盜。」她快樂的比手畫腳。
獨孤戰讓她的形容詞及快樂的模樣給弄得哭笑不得。
「你這樣看起來很棒喔,冷冷的、酷酷的,有種浪蕩的氣息。如果哪一天你的公司倒閉的話,你可以考慮朝演藝圈發展,一定會有很多很多的迷喔。」她煞有介事的跟他建議。
這就是聊天了吧?省略掉公司倒閉的那一小段,其他的倒是很好聽……
「那你呢?也會是我的迷嗎?」他露出帶著些邪意的迷人微笑。
羞澀的笑容浮現,晨曦不予置評的扭絞著手指頭。
「嗯?」他沒放過她。
「呃……那個……我不知道。」支吾其詞了半天,最後的結論形同廢話。
「是不知道還是不敢說?」他又逼進了一些些。
他他他……靠近她了耶!這是不是表示有進一步的進展了?那她是不是該進行下一步了?好緊張喔!
晨曦舔舔唇,糾纏的十指已經快纏成死結了。
「你想……我……我可不可以……親親你?」應該是進展到這裡沒錯,書上說的,等親過後,自然而然就會發生「那種事」了。
要是現在在上演喜劇片的話,獨孤戰真會跌到床下去。
「什麼?」他一雙濃眉狠狠的糾結在一起。
「你在生氣嗎?」她有些擔心。他是不是不願意讓她親啊?
「沒有,我只是想確定我聽到的。」獨孤戰做了次深呼吸,雖然還有些不自然的僵硬,但至少那對大凶眉舒展了些。
「就……就親親你嘛,像昨天晚上那樣,不可以嗎?」說到後來,晨曦不但說得順口,還有些理直氣壯,反正她是豁出去了。
無法抑制心中那份怪異的感覺,他看外星生物似的看著她。
「你知道你現在在說什麼嗎?」
她點點頭,但又有些遲疑。
「我想,我的追求應該是成功的,是不是?」她不太確定。
「那一直就不是問題。問題是現在,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嗯!」她快速的點了下頭,連忙從化妝台的抽屜裡拿出了某樣東西,然後像個邀功似的孩子來到他面前。「我都準備好了。」
準備什麼?他瞪視她的展示。
「看,戒指。是我爸爸的,小三將它留給我,說是要當傳家寶。」她解釋。
那又怎麼樣?獨孤戰看著她。
「朝露說我可以拿來訂婚用,當成我們家大姊夫的認證。」她又解釋。
那……
「你該不會是在跟我求婚吧?晨曦。」他艱澀的將他的大膽假設問出口。
「嗯!」晨曦羞澀的笑笑。
獨孤戰完全說不出話來。
他面臨過無數的競爭對手,而且一個比一個難纏,但這是他第一次感到思緒堵塞且辯才有礙;也不知道是整件過於荒謬的事讓他太過驚訝、太過生氣、還是好笑得讓他做不出反應,總之他就是像被按了暫停鍵一樣,只能不發一語的看著她。